前文提到，这地下赛场的外层武器店，确实有专供锻炼用的训练场，用来做真正‘检测武器质量’的明面生意。当然，价格不菲。莫林在数日中洗白，拿到一份象征性的‘护卫’工资。她甚至根本出不起一场的练习时间。现在，她的一切花销全部是走她的账户，也就是由前‘主人’的资助。
是的，从商业联合会的认定里，短短数日，她清清白白地变成了感染者侍从。
有些时候，莫林会想，砾真的好幸运啊。
她的‘老爷’给她的不止是仁慈，还有女儿一样的亲情。在整个卡西米尔，你想都别想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即使成为正常人，成为正常的雇工，莫林也永远别想逃离。她有了一部分自由，但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她哪一样的自由都有限。
卡西米尔大骑士领，没有钱寸步难行。无论她怎样省吃俭用，连金币都无法攒够，仅仅是每天付的骑士卷，也刚刚好只让她自己买食物饱腹……她没有白金那本事。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奔逃所有有可能的攻击之后，还有体力跟已经是征战骑士的砾打了一场。
……
开在一栋高层建筑中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划分，就比如眼前的射击训练场。
目前莫林最高等级的武器，是系统认可的装备，轻语攻守兼备，正午更是有附魔效果。它们统一可以被看做一个铳，并且由主人的意志来获取最合适的法术：类别、强度、精准、射程……
说实在的，它就是一把使用门槛高的铳。
当然，弓的使用门槛也不低。
蓝星的历史中，除了侠义小说，正常服役的弓手，弱的开60斤，强的开70斤。
来到泰拉，不说不讲武德的Ash。
见行者艾泽尔小哥这位，嗯，前萨科塔公证所职员，技能一开，一巴掌能把人抽飞出去半米也不稀奇。
因此，这里堪称‘武德充沛’，出入的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大汉，偶有像孔武有力大汉的大姐。而莫林这样小巧玲珑型的小卡普里尼，说是巴尼带来的跟班都有人信。
然而莫林的表现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巴尼，你还打算做贝西大人的奴隶吗？”莫林练习着驾驭普通的弓箭射击。
说实在的，比起复合弓，千珏的能力让莫林更喜欢这种古旧的长弓。它
她甚至有余裕和跟来监视她的巴尼对话。
“我家世代服侍老爷，早在老爷还没踏入商业领域前，我就在农场服侍老爷了。”巴尼骄傲道。
莫林没有接上话，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人的奴性已经深入骨髓，没救了。
“莫林啊，你也不需要羡慕我。等你赢得冠军，就向老爷恳求他给你买个丈夫，以后你家小孩就和我一样，是老爷家的家臣了。你的天赋这么好，你的孩子也会是很厉害的战士……”巴尼还在喋喋不休试图给莫林洗脑。
什么主人的仁慈，什么奴隶的本分，巴拉巴拉，主题思想就是给我好好报答老爷。
卡西米尔需要GC主义的铁拳，瞧瞧这一个个的，当奴隶还当出骄傲了。莫林快听吐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巴尼，我下一场的对手是谁？”
“就是一个普通的奴隶，连感染者都不是。你要是连他都赢不了，老爷一定会打死你的。”巴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亚锦标赛可是四个赛场联合举办的。老爷准备让你参加几个表演。这可是第一次全卡瓦莱利亚基名副其实的亚锦标赛，那群渣滓们可算是找到一个好地方死了啊。”
“啥？感染者也能上场了？”莫林目视前方，明知故问道。
每一次更强更残忍的赌局中，贝西不止赚翻了，更以这种形式与更多的商人结成联系。只要和他一起买莫林，就是隐晦地向他释放好感。而随着莫林的价值越来越高，甚至有人戏谑地报出价格，远高于巴尼。趁着改革的时机将至，贝西稍稍用了的点心，恩威并施，提前收她为‘护卫’。
改革的时机？
本来就来自于政治的倾斜，被强压下去少狄开俄波列斯的感染者身份。
从蓝星到泰拉，无论在哪，政治都是《纸牌屋》，轮流出牌总会付出代价。小人物的代价。
以目前的情况，刚刚放逐的是感染者耀骑士，这位已经得单字称谓，很有可能夺冠的血骑士也是感染者……在这次大洗牌间，还没有来得及成立红松骑士团的感染者们，恐怕今年很难熬。
但地下赛场会逐渐变成亚级联赛，正式出现在大骑士领的目光中。假如他们要点脸面，现在的畸形残忍会好很多。
即使心分二用，也没有一个人型靶子能从站立起来中超过三秒。
“上一次也是感染者夺冠，只不过是结束后被检查出来的。这次的血骑士只隐藏身份一年，今年更是高调组建了赤盏骑士团，以扈从为名义，合法收拢了不少感染者，整个卡西米尔都轰动了！”
“被放逐的那位冠军，好像是‘临光’吧，他家没有什么反应吗？”
“没想到远在莱塔尼亚的你居然也听说过临光家啊。看来我们的天马真是在整片大地上都闻名遐迩呢。特别是去年的第二十一界特别锦标赛，鞭刃骑士突破十六强后受伤退役，就开了这家训练场，为所有有意成为骑士的人提供训练的场地。”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莫林脚下横错了一步，‘乱箭之舞’随着箭矢发出三道辉光贯穿了最后三个靶子的胸口。
“临光家会是这样吗？”
是谁利用了那个不畏苦暗的家族的名声？脏到令人作呕，比阴沟里的老鼠都脏。先问问，踩踩点。都不用未声张，莫林会带上耀光，在类似天马的辉光中一剑封喉。
……
“4099分，又是一个新的记录。”
“还有六分了。”
“今天不会能登顶吧，她才打了两场啊。”
莫林身后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大概是因为刚刚开业没多久，或者那些战技娴熟的骑士不屑于来这种业余的场所。射击场的目前最好成绩仅有‘4105’。
5000分是满分，却是不可能达到的苛刻分数。从规则来说，各种方式出现的随机人型靶在受到脖颈、胸口和眉心之外外，将按照规则视为轻重伤后计分，致命伤更多计分。
而如果有人在靶子立起到倒下的短时间内击中更多的致命攻击，则将以额外算法加入。
或许是为了让经常出入的真正顾客来遮掩肮脏事，
也或许是为了让真的来练习的顾客们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努力和更多人的差别，鞭策自身而一遍遍回头客，原计分板上的成绩在3800到4000间还是咬得很紧。
和街机游戏一样，就算移动靶和固定靶的时机是随机的，但固定靶的位置确是固定的，只要多练习，总是能摸到一些规律的，对观察和反应有一些进步的。
莫林将练习弓放下，不紧不慢地开始准备。只见戴着手套遮掩手背上结晶的纤细手指划过，象征源石技艺的光轮转顺畅，告诉莫林，它没有损坏。
只见她举手示意再来一场时，围观群众沸腾了。
这么近围观一个小骑士一次次碾压记录，不比骑士竞技的转播好看？
众所周知，卡西米尔有两种人，临光厨和扭曲的临光厨。在这家‘临光旁系’开的训练场中，莫林可谓是踢馆来了。
每支箭矢都有了自己的归宿，莫林只是走过去一一拔出而已。
“大佬还练吗？用我的。”
“一边去，我的我的。”
莫林礼貌谢绝了热情递来的更好的练习物，依旧使用训练场提供的低等级箭矢装进没有附加力量的正常用品。
又不是比赛，随意打排位温习基本功而已，干嘛在这个低端局表演炸鱼？
话说，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到竞技骑士们沉迷其中，发展出畸形的卡西米尔经济贸易繁荣，大把大把的税收，再进入军事中。
工作人员全部撤出莫林身前的场地后，半职业弓手们也安静下来，准备欣赏莫林的表演。
此时，训练场给莫林提供指导的教练已经麻木了，但是真正能说话的人来之前，他还得为莫林计分提供服务。
“我去打个电话，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马上回来。”巴尼也有点震惊了。他知道莫林很强，但强成这个地步还真是……超出他的预期了。
巴尼有预感，自己很可能没法和莫林一起表演了。他就是个累赘！
一个个由无人机吊起的人型向莫林站立的方向快速袭来，场下一些立起的目标连连入场。她上弦，发矢。箭发如流光，甚至看不清她上弦的动作，只看见她的左手不断移动带出残影。上法术回路不断变换，始终由双手稳稳操控。
铮鸣声间，无人机吊着闪避的人型靶或被箭矢上的法术烧灼出大洞，或被箭矢钉入眉心。而持弩站立的莫林神态轻松写意。
最后一箭射出，莫林轻吁一口气，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背上背包就要走。
“4000分，哎呀……”观众们无不惋惜。
“体力不支了吧？三十分钟我练一场都不够用，她居然完成了三场。”
“也对，卡普里尼确实在体力上没法和我们库兰塔比。”
“我怀疑你在说黑骑士，但我没有证据。”
吃瓜群众们渐渐散开。开玩笑，这训练场可是按时间收费的，休息时看个热闹就算了，还是训练重要。
“等等，您先等一下。”一个身着西装制服的库兰塔经理赶紧拦下莫林，“小姐，不，女士，能否请您先到贵宾室喝杯茶？我们家夫人想见您一面。”
“抱歉，我会见外人需要获得资助人的同意。他已经为训练付了钱，我想我可以走了吧？”莫林一点也不想见到佐菲亚姑妈，甚至和临光家搭上关系都不想。
全卡西米尔都是临光厨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算此时临光家很久没有骑士了，就算临光还不是耀骑士，谁敢算计到临光家的头上，都要做好被征战骑士扬了的心理准备。
要知道，现任的骑士监证会可还是伊奥莱塔·罗素，当年和西里尔·临光有一起从乌萨斯战场上杀进去，杀出来的交情。在这个地方面见此地的管理者，即使莱茵生命都有可能护不住她。
“巴尼，我们回家吧。”莫林拉住匆匆赶来的巴尼衣角，作小女儿态。
库兰塔经理将目光投向巴尼，被他瞪了回来。
“您有事可以去和她的经纪人去谈，请恕我不能自作主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庭广众之下，库兰塔经理也没有继续为难二人，只是叫来自己的侍从。
“去查查，这个贝西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