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石感染在学界可以分为五个阶段。’
‘按照医学常识，生态圈中源石粉尘使得刚刚出生的婴儿都会在代谢系统中存在源石成分。严谨来说，所有人都是隐性的源石感染者。这便是源石感染的第一个阶段，源石携带。’
‘当人体中的源石成分开始与体细胞融合，即可在医学上认定为感染者，（抄录划重点）
第一期，病人的病情快速发展，一般发生于感染后的一周左右。这期间，大部分患者体内会出现源石结晶，并伴有多种伴生病情。因为对剧烈病痛的恐惧，对力量的不适应，这个阶段的患者往往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也因此被称为感染期。’
‘第二期，通常称这一阶段为生存期。免疫系统被充分调动起来，开始排除体内与源石融合的细胞。此期间，患者会出现幻觉和异常生理现象。这实际上是免疫调节失常导致的。第二期的持续时间与患者体质、种族有很大关系，比如萨卡兹患者通常能在这一期停留很久。目前对源石病的治疗方案大多是集中在如何延长第二期。’
‘第三期，人体的免疫系统出现故障，失去保护后，患者病情急转直下。源石感染不再局限于某个病灶，开始向全身蔓延。这个阶段的患者仍有维持希望，但是价格昂贵，譬如切除病灶，血液透析，尽可能隔绝与源石接触。’
莫林停下笔，书页的边角写了一个‘有趣的’病例。目前维持这一阶段最长的患者是一位贵族，他在痛苦的治疗下延续了11个月的寿命，最后在护工不注意的情况下自尽。
宁可死也不继续治疗了，就是不知道是真自尽，还是因为昂贵的治疗价格‘被自尽’。
翻过页，作者用了一整张纸写大字提示：第三期也就是衰竭期，感染者已经极度危险，建议进行临终安慰治疗，让病人尽可能无痛苦死亡。
‘最后一个阶段，患者死亡后，失去内循环和神经控制的身体无法遏制感染的继续扩散。尸体将在短则数分钟，长则三五天的时间内完全转化为粉尘状源石。这种粉尘的致病性极强，建议由专业人员将感染者尸体尽快火化和无害化处理。’
抄完大段大段的笔记，莫林合上《源石感染阶段详解》，闭目思考一阵，换铅笔开始写自己的想法。
“感染阶段的划分以融合率为标准，临界点非常明确，分别为0、9、20，衰竭期结束则是患者脑死亡。已知案例中，还未发现感染者可以减退融合率。
不考虑法杖和技巧，源石技艺的威力随融合率增加有大幅度上升。
过于频繁使用源石技艺会导致感染加剧，使用大威力源石技艺会更多消耗人体的调节能力。”
莫林清楚，但她知道不能写，用古炎国繁体草书汉字也不行。
“源石病一直被当做是病症的根源，那它有没有可能只是‘生命值’的一种表象？”
莫林随手拿了一根沙虫腿，放进嘴里咀嚼。她实在无法理解将这种食物做成炭烤的咸党异端，明明甜滋滋的卤制肉食才好吃。实在不行，辣味也可以接受。
于是，她向塞雷娅要求买笔记本和钢笔的同时，也要了甜的沙虫腿。这些都是很合理的要求，没有任何刁难就被满足了。塞雷娅还给莫林推荐了一种她值班的时候叼的甜食，蜂鸟百奇。并不是巧克力饼干，而是类似拐棍塘的同款细长形状糖果。
医学笔记上面的抄录是哥伦比亚语，涉及到莫林自己的思路，她就会使用汉语书写
莫林轻轻吹了声口哨，狼灵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还发出哈拉哈拉的声音。
狼灵已经有中型犬般大小了，但莫林知道它还能再长。那个穿越的雨夜，她看到过的狮子般大小的矫健到美丽的生物。
莫林越看狼灵越像一只哈士奇，自己家的崽什么时候能那么高傲冷艳啊！
“崽啊，阿妈问你，能不能长点出息？”狼灵根本不是为了她来的，分明就是在打她兜里沙虫腿的主意。别人不知道，心灵相通的莫林还不清楚它什么性格？
调解了一下思虑，莫林继续写道：
“源石病一直被当做是病症的根源，那它有没有可能只是‘生命值’的一种表象？”
莫林随手拿了一根沙虫腿，放进嘴里咀嚼。她实在无法理解将这种食物做成炭烤的咸党异端，明明甜滋滋的卤制肉食才好吃。实在不行，辣味也可以接受。
赫默其实是知道她在自学源石医学的，甚至她现在学习的书都是赫默当年用过的。
“看得懂吗？A-056”
赫默对于小羊的求学态度还是很赞赏的，源石医学这个大坑有新人跳进来，顿觉吾道不孤。
“查字典能看懂一部分。”
“而且我觉得吧，人永远要往前看。不能因为没有昨天，今天也很糟糕就不去想明天的事情。学医是我的梦想，虽然以后......我也许没有以后了吧。”莫林在书架间遇到赫默时，这么对她说。
赫默当时没说什么就走了，第二天，白面鸮给莫林送来了一摞医学教材。从人体解剖到基础化学再到术士入门，都是很实用的书籍。翻开书页，里面夹了一张字条：莫林，想学就好好学，把书看完写一篇心得。落款，奥维利亚。
自称奥维利亚，赫默这是要培养她啊。莫林决定拿出一点真东西，争取震撼赫默一整年。
“源石诱导结晶论”莫林在笔记本上继续写。自己的脑洞加上NGA论坛老哥们广阔思路。挑了一种足够颠覆，又没有与已知资料相冲突的二创，莫林添添改改，写了一篇。
“一直以来，源石被认为是一种有害物质。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抛开剂量谈论毒性是一种无知，因此，我假定源石仅为一种难以被代谢的成分......”
“综上所述，于病毒和细菌相同，源石本身是没有恶意的......患者感染后，源石成分在组织细胞中富集，最终因为突破临界点，出现结晶现象。源石碎块挤压破坏了人体器官，导致作为整体的人体死亡......”
“书中多次提到了源石病的并发症，源石结晶的位置很大程度决定了患者的寿命......”
“能否通过某些人工的方式，诱导源石成分在某些不太重要的人体组织上结晶，减缓免疫系统攻击自身细胞导致的各种继发症状？”
“先解决源石病的并发症导致的死亡，再思考如何与已经无处不在的源石共生。”
一篇完全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的心得，莫林迅速写完。
不怕出错，就怕不吸引赫默的眼光。
她轻轻揭起纸张，吹去修改的铅笔屑，再小心翼翼叠好。她准备借着还书的借口，今天把‘作业’交给赫默。
……
一月前。赫默详细阅读了一遍莫林对医学理论的奇思妙想，就投入目前更重要的工作上去。
“学过的知识和论点是很容易捡起来的，而治疗类法术的原理与理论的联系是所有源石技艺中最紧密的。我们可以从头教她源石技艺。”塞雷娅参与过莱茵生命医疗类法杖的研究，完全跟得上赫默的思路。
“她曾经习惯于使用的法术，通过引导会重新想起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她病情自然恶化时，肌肉记忆触发那种奇特的法术。莫林需要加强源石技艺，伊芙利特借着她的帮助更好地生存下去。我们的炎魔计划，完成。”
首先，从更深入的，伊芙利特所接受的，进行吧。首先进行铺垫。
倒不是说整个基地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了，莫林作为知晓伊芙利特存在的A区人员被严格限制在A区之下活动。很多次她前往B区实验室，电梯都会提醒她等待下一班空梯。如此，莫林几乎没有和外界交流的机会。
想想伊芙利特大概也是这样过了十几年，还真不容易。
“不对劲。”
赫默对着摊满书案的化验结果再次发呆。房间里只有她和塞雷娅两人，完全不用摆什么负责人或者主任的架子。垮起个猫头鹰批脸，头上那两撮淡色羽毛都萎靡不振。
“什么不对劲？”塞雷娅站到赫默背后，心疼地轻轻揉着赫默的太阳穴。
“如果不是莫林不对劲，就是我不对劲。”赫默闭上眼享受着塞雷娅的服务，解释道：“她的各项数据都正常，随着我们的治疗，病征的加深与常人无异，除了一项——把血细胞成分报告的时间倒着排，才是正常感染者的生理进程。”
塞雷娅对医学也有研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她有可能康复？”
“康复倒不至于，”赫默顿了顿，道：“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还是上升的。以及，我冒险抽取了她的脑脊液观察她的脑部侵蚀状态，化验结果很有意思。”
没卖关子，赫默接着道：“脑组织和神经组织的感染程度太过分了，完全达到了晚期标准。以及，她脊柱里流淌的不是造血组织，完全是源石溶液！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造血干细胞居然是正常工作的，新生的血液中，源石结晶在她体液中被代谢出去，试图让她回归正常人的范畴。
她的源石活跃程度比同进程患者稍高一点。也许是很普通的容错，我却相信这是加强她的源石技艺，刻意阻止她的体细胞和源石融合。”
“所以说，莫林也是和伊芙利特一样的存在。那个造就了她的人简直是天才，通过人体的自循环完全遏制了源石病。如果莫林不是被创造的，那她的源石病完全可以被称为治愈，让伊芙利特成为第一例不受源石干扰，达到预期寿命的感染者。”塞雷娅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
‘伊芙利特是被造就的’，这是塞雷娅一辈子都不敢再回忆起的事情。
不过赫默显然没有意识到塞雷娅的语言逻辑，她仍然处于懊悔中。
“可惜那头该死的猎犬破坏了她已经达到平衡的内循环，连锁反应下，源石该结晶结晶，该散播散播，我们也很难去重现那个奇迹......我不是要怪你，但，太可惜了，这背后的原理能让源石技艺进步二十年。我们完全错过了。”
塞雷娅劝解道：“要是没有那只猎犬，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得到一个培育成熟的实验体啊，（虽然已经病得不轻了，超小声）。多多少少还是能挖出些东西的。对了，总辖批下来立项了。以莫林为实验对象，探究稳定源石病病情的特殊源石技艺。”
“那这次她有没有起一个中二的项目代号？真是的，明明年龄比你都大吧，还会起‘炎魔计划’这种，只有小孩子才会想出的名字。”赫默吐槽道。
“叫‘阿忒弥斯’计划......她甚至想让莫林代号‘狄安娜’，写进档案和报告里。”
“......唯一的纯洁女神？还有狩猎的意思，那个萨米是不是对莫林的过去知道点什么？”
“我觉得仅仅是犯二。”塞雷娅回想起那天见到总辖，对方正在和一位神神秘秘，自称‘大山’，从萨米来的埃拉菲亚女性，沉迷于塔罗牌，“总辖沉迷于神秘学不是一天两天了。”
赫默道：“算了，说回莫林。我目前倾向于认为她被灌输了某种被动的源石技艺，后来因为病痛而遗忘，并没有刻意隐瞒——否则这段时间过度抽血，正常人都忍不住自救——这孩子过去一定因为这个法术受到创伤，在潜意识中刻意避免了学习的经历，所以大脑遗忘了那些法术回路。”
“但是学过的知识和论点是很容易捡起来的，而治疗类法术的原理与理论的联系是所有源石技艺中最紧密的。”塞雷娅参与过莱茵生命医疗类法杖的研究，完全跟得上赫默的思路。
“对，我准备从头教她源石技艺。她曾经习惯于使用的法术，通过引导会重新想起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她病情自然恶化时，肌肉记忆触发那种奇特的法术。莫林需要加强源石技艺，伊芙利特等待她的法术更好地生存下去。我们的炎魔计划，完成。”
……
几天来，赫默对她的兴趣似乎有点减退，已经连续四天没有把莫林带到实验室“花式折磨”了。
现在学了一点源石医学，莫林知道那都是采样。目前来看，自己身上还没被做什么真正湮灭人性的实验。目前毫无所觉的莫林怀疑自己只是伊芙利特的对照组。
她每天都会接受不明透明液体的注射，和伊芙利特一同。
最近伊芙利特的喷火器有了新的改进型号。那个精力永远过剩的萨卡兹少女这几天一直在B区的训练场上测试，莫林也总算有大把时间看书，以及解析那些让人心痒痒的装备图纸。
第一次，她毫无经验就选择全部解析长剑（攻击力加10）。结果因为信息量过大，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伊芙利特使劲推她，触发身体的自动保护，才醒了过来。系统中解析进度读了五分之一，大脑经过一夜深沉的睡眠，还能感觉到精神百倍。
从此莫林选择每天晚上以解析代替睡眠。为了防止过度用脑，出现某些隐性的症状，她每天晚上选择只解析十分之一。
长剑图纸早就完成了解析。抠门的系统表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变出来一把武器是不可能的。莫林仅仅是对‘攻击’这个行为有了更深的理解，比如如何挥拳，如何发力，如何用长兵器。
除了花目前毫无来源的小钱钱，系统表示，完成解析的图纸，如果能有合适的材料，是可以进行制作改装的。
“哗——”
来人身手极好，一袭白裙轻轻晃开，稀里哗啦和书堆摔在地上的只有莫林。
“对不起！”莫林光速道歉，抬头发现居然是那个异色瞳的菲林小姐姐和白面鸮。
倒不是说整个基地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了，莫林作为知晓伊芙利特存在的A区人员被严格限制在A区之下活动。很多次她前往B区实验室，电梯都会提醒她等待下一班空梯。如此，莫林几乎没有和外界交流的机会。
想想伊芙利特大概也是这样过了十几年，还真不容易。
“A-056，我正要去找你。”
莫林心中一紧，每次通知她去实验室的都是白面鸮。
“塞雷娅主任已经在B区等你了，这里我会整理的，请立刻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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