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刘宠原本并不是太在意。
只是,突然听到曹纬这样说,他还是不由得深深看了曹纬一眼,向着旁边的士卒们挥挥手。
正在把骆俊和骆防牢牢绑缚起来的士卒们,立即统统收手。
他们对于骆俊,本来就是心怀敬佩。
绑缚骆俊的时候,他们全都是战战兢兢的。
要不是得了陈王的命令,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做。
骆俊原本已经认命,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此时听了曹纬的劝谏,眼睛这才睁开,向着曹纬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刘宠,再次闭上了眼睛。
失望,与困惑,携手而来。
“贤弟,这趟你救我陈国于水火,我陈国上下,都要感念你的及时援手。”
“你说,本王要如何感激你才好?”
刘宠眼含深意,脸上却是笑呵呵的对曹纬问道。
曹纬闻言,却显得不太在意。
“大哥客气了!”
“不瞒大哥说,进城之前,兄弟我甚至还想过最坏的结局。”
“若是这次劫难中大哥遭了不幸,兄弟我哪怕赴汤蹈火,也会将你的家小全部救出城去。”
“之后,但凡有我曹纬一日,大哥的妻小,我养!”
“毕竟你我结义,本就应当相互扶助,这等援救之举,岂不是在情理之中?”
“在我想来,日后但凡兄弟我遇到难事,大哥必定也会这般对我。”
“大哥以为如何?”
“......”
“贤弟说的对。”
“不过,贤弟此次救为兄于危难,为兄心里感激,如果不对贤弟略表感谢的话,为兄过意不去。”
“稍后等回了王府,为兄再跟贤弟计较,到时贤弟听从为兄的便是,不可再做推辞!”
“留下半数人马继续剿灭叛逆,其余人等,随我回府。”
“诺!”
刘宠被曹纬说的虽然心里不太痛快,不过还是勉强笑着,和曹纬说了几句,之后便发下命令,叫全军打道回府。
曹纬一听到这里就是一愣,你这家伙,说好的去平叛呢?
难道就是来抓骆俊一家?
“大哥,那南门与东门?”
刘宠不说,曹纬只能自己问了出来。
刘宠像是这才想起来似的,对着曹纬微微一笑,言道:“贤弟不需担忧,东门与南门皆是为兄派去的心腹,此时稳若磐石,没有任何问题。”
“为兄所说的平乱,便是这骆氏一家。”
“原来如此。”
刘宠在这一次之后,在曹纬的面前终于改了自称。
之前就算面对曹纬,他也是自称“本王”来着,现在一改成“为兄”,明显是要在曹纬面前,表露自己极为重视两人的结拜之义。
曹纬也不好点破。
他突然想起来在西门时,自己之前抓到的那个年轻文士,就又对刘宠提醒了一下。
“不过,方才在西门时,兄弟我遇到了近千叛军。”
“将他们击溃之后,我看到了一名年轻文士,似乎是那支叛军的领袖。”
“观他言行不是一般人等,因此我特意从乱军之中冲透敌阵,将他给擒拿了下来。”
“大哥是否需要审问一番?”
“哦?竟有此事?”
“贤弟心思通透。”
“还请速速叫人去把他带来王府。”
“为兄倒要看一看,除了骆俊,这城内究竟还有何人要叛我。”
曹纬立即答应了下来,派了快马去西门,将那个年轻文士,还有跟大部一同押送回来的刘福,全都给带来陈王府。
刘宠和曹纬一路说笑间,队伍很快来到陈王府门前。
看着陈王府外围得密密麻麻的士卒,陈王再次有感而发,看着曹纬道:“贤弟,对于为兄,倒是叫你费心了。”
“大哥见外了。”
“走,随为兄回府,这些烦心事先放在一边,为兄要与贤弟不醉不归!”
“大哥不可。”
曹纬连忙摆手拒绝,他才刚刚率军来到城内,脚跟还没站稳呢,怎么可能跟着刘宠去不醉不归。
“虽然眼下西门叛军已经覆灭,可是就连大哥府上都有细作隐匿,城池之中恐怕残余更多。”
“在这种时候,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还请大哥先行回府,将府中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清查。”
刘宠听完曹纬的话,知道他是在暗指自己府中的亲信刘福,心里也是狠狠一抽,当即点了点头。
曹纬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就连自己心腹都被对方给收买了,那自己这座城池中,更加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潜藏在暗处了。
“贤弟说的对,那为兄便先行回府,贤弟自去便宜行事,将城内整顿一番,也要快些前来。”
“事毕之后,为兄会在府中为贤弟备下宴席,静等贤弟归来。”
“好!”
曹纬冲刘宠拱了拱手,当即率领一众骑兵离去,步卒也被他全部调离,分别赶往东门和南门接手城防。
刘宠在府门前驻足,静静看着曹纬策马奔腾远去,心里竟然不由得起了一丝涟漪。
“如果本王麾下,能有这等骁将的话,今日本王又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看来,今后本王,真的要把这曹纬当作结义兄弟对待,试试能不能将他收拢在麾下!”
刘宠暗暗打定主意,当即带上随从们回府。
一回到府中,刘宠就命心腹部将开始行动,把府中所有人汇聚起来,进行严格的清查。
而曹纬这边,则是带着所有兵马径直赶往城西。
这一战还没完。
既然城西之前能够被对方拿来设伏,那就说明城西附近的某处地方,绝对是对方的大本营,此时也必然是对方残余,最有可能聚集的地方。
半路上。
将刘福和年轻文士押送到陈王府后,之前派出去的那支骑兵队伍便追了上来,向曹纬汇报情况。
“启禀校尉,按照您的交代,在您走后不久,那名文士被我们弄醒了,然后进行了讯问。”
“很好,可问出什么来了?”
“是的,我们得知,他乃是前陈国国相魏愔之孙,名叫魏禧,字光明。”
“魏禧?没听过。”
“校尉没听过倒也正常。”
“因为他们魏家自从魏愔受诛之后,便是一直潜藏在这陈县之中,行事极为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