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娘的死,让王庆整个人都慌了神。
就算他对段三娘再怎么畏惧和厌恶,心中一万次恨不得这个母老虎快点死。
但不可否认的是,段三娘存在的意义,对于淮西军来说,和他这个大王一样举足轻重。
段家本是淮西之地的世族,自己起家的兵马,有一多半都是段家的子弟兵。
他王庆的淮西江山,一半是自己的,另外一半,就是段家的。
现如今,段三娘一死,三军上下,必然人心惶惶,民间也将流言蜚语四起,让整个淮西之地都人心丧乱,人人自危。
最重要的是,对方能够直接闯入皇宫之中,绕开重重保护,杀了他的王后,那就代表对方同样有能力,杀了他这个大王。
对于生性谨慎多疑的王庆而言,这是令他最惶恐不安的一点。
当即,王庆直接下令,命宫中所有的禁军士兵们,全部出动,在整个皇宫周围的集市、民宅、客栈中搜捕可疑人等,一定要拿住杀害了皇后的凶手。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赵明珠却仍显得很是从容,给王庆倒了杯茶水,贴心宽慰道:“大王,不必太过心焦!”
“依臣妾看来,谋害王后娘娘的凶手,定然还没有逃远,大王全力搜捕,定然能够将其抓住的。”
“嗯!那是当然的!”
王庆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歪头看向一旁的赵明珠,饶有兴味的问道:“赵妃,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本王都有些慌神,你竟还能如此镇定?
“本王从前怎么没有看出,你竟然拥有这般的胸襟和气魄。”
赵明珠听到王庆这话,淡淡一笑,说道:“并非臣妾有胸襟气魄,而是臣妾生来不争不抢,不名不利,与世无争,即便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与臣妾无关。”
王庆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一脸钦佩道:“本王还真是羡慕你啊!”
当即,有赵妃在一旁平静地侍候,王庆倒也沉得住气,继续在景阳宫内喝着茶。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光景,一名士兵满脸惶恐的从外面冲出来,大喊道:“大王,不好了!”
王庆闻言,不由得皱眉道:“怎么了?凶手跑了?”
“不……不是啊!大王!”
小兵闻言,顿时心急如焚道:“有两路梁山兵马,正在往淮西府逼近,一路打着美髯公朱仝的旗号,一路打着插翅虎雷横的旗号,距离淮西府,只有三十里了!”
“什么?!”
王庆听到这话,再也无法淡定,猛然站起身来,挥手打翻身旁的茶盏,满脸惊恐的大喝道:“这怎么可能?!”
“朱仝雷横的兵马,驻扎在云州府外,要来攻打淮西府,至少要经过七、八座城池,沿途的守将为何不拦截他们?!”
“大王,据探报说,朱仝、雷横的两路兵马,并非从大道行来,而是昨夜连夜翻阅了百丈山,从悬崖绝壁直接绕到淮西府外。”
王庆闻言,紧咬牙关,沉声道:“不要慌张,他们总共有多少兵马?”
小兵小心翼翼的回道:“朱仝雷横所率兵马,步甲三千,骑兵两千,共计五千之众……”
“他们可曾携带攻城军械?”
“朱雷二军为了翻阅百丈山,全军皆是轻装上阵,盔甲都未披戴齐全,并无攻城器械。”
王庆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道:“呵!我还以为他们是来直捣黄龙的,原来是来送死的!”
“我淮西府有六千精兵,粮草足备,装备精良,而且在城中以逸待劳,居高临下,他朱仝雷横的五千疲兵,如果来犯,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传令,命守将坚守四方城墙,紧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诺!”
小兵转身跑出去传命,将王庆最后留在宫中的五十名甲士一并带走,好在最快的时间内,同时赶往四方城墙,传达命令。
而赵明珠自始至终,只默默站在一旁优雅从容地烹煮茶叶,将一杯茶水端到王庆面前,淡笑道:“大王,此次敌人可破否?”
“当然!”
王庆眯着眼睛,一脸自信的笑道:“梁山贼寇想趁乱来谋取我的淮西府,乃是痴人说梦。”
“爱妃,你放心,本王现在就亲自前去迎敌,今日过后,淮西府仍是那个淮西府。”
说罢,王庆将杯中的茶水的一饮而尽,意气风发的信步离开。
然而,他正要走出景阳宫之际,迎面突然冲来十几个小太监,一个个手拿竹竿,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太监,正是康福海!
“康福海?”
王庆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问道:“你来拦本王作甚?”
康福海抱拳回道:“禀大王,现如今,城中一片慌乱,人心惶惶,城外梁山军即将大举来犯,大战在即。”
“眼下城里城外都不安全,所以小人恳请大王稳坐宫中,莫要轻举妄动,以防不测。”
“放肆!”
王庆闻言,冷声喝道:“本王如此做事,何时需要你们这些阉人来指教的?”
“统统给我滚开!否则的话,当心本王将尔等尽数处死!”
王庆怒喝一声,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外走,但康福海等人却仍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根本没有给他让路的意思。
王庆见此,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尔等这是何意?!”
“唉……大王啊!既然你不听我等的忠言,那我们也只好将你强留在这里了。”
康福海无奈叹了口气,挥手喝道:“上!”
小太监们抡着竹竿冲上去,劈头盖脸的照着王庆便打。
“岂有此理!”
面对一群太监的倒反天罡之举,王庆顿时怒目圆睁,气冲斗牛。
“那莲妃对本王处处算计也就罢了,你们这些阉人竟然也如此大胆!”
“莲华宫内,果然上上下下都是奸贼!”
王庆虽然一直身居王位,养尊处优,但作为造反出身的一方枭雄,身手自然也不弱。
面对这么一群弱不禁风的小太监,王庆直接大显神威,轻而易举便将他们手中的竹竿折断,并在拳打脚踢间,直接就将好几个小太监打翻在地。
“呵!让开!我来!”
康福海眉毛一拧,拎着一把鸡蛋粗细的齐眉棍,威风凛凛的走上前。
趁着王庆无防,康福海直接抡圆了膀子,当头一棒,“咚”的一声,狠狠的敲在了王庆的脑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