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堇相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冷说道:“陆城主,这酒我看,是喝得差不多了!”
“老夫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陆昭咧嘴笑着点了点头,道:“老哥哥,你但问无妨!”
“王庆委你镇守一城的重任,乃是相信你的能力。”
孛堇相公怒道:“但你作为堂堂的一城之主,难道就只会吃吃喝喝吗?”
“你说什么?”
听闻此话,陆昭顿时表情一僵,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如果孛堇相公只是冷嘲热讽他几句,他权当没听到就是。
但是这番话,几乎就等于是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骂自己这个城主。
这他若是再当做没听到,那他从今往后还怎么混?
“孛堇相公,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失礼了?”
陆昭眯着眼睛,冷冷说:“我陆昭身为南丰城城主,镇守南丰城这么多年安然无恙,你凭什么说我只会吃吃喝喝?”
“我所看到的,就是这样。”
孛堇相公闻言,冷笑说:“老夫在此呆了一个多时辰,你除了喝酒之外,就一直在聊女人,没有提出任何你的眼光和见解,也没有给我大辽提供任何有用的情报。”
“我此次奉命前来,是奉兀颜光将军之命,但绝对是带来的十足的诚意。”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你寸功未立之时,便直接许你以我大辽镇南上将军之位。”
“但是,你的一言一行,实在是令老夫非常之失望,并且对你的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我作为大辽使者,不可能把这镇南上将军之位,交给一个酒囊饭袋!”
“放屁!”
陆昭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大喊道:“谁说老子是酒囊饭袋?”
“就昨日,老子还配合李助的计谋,干掉了梁山大将青面兽杨志呢!”
“哦?”
听闻此话,孛堇相公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狐疑和好奇。
“青面兽杨志的大名,倒是久有耳闻!”
“不知陆城主,是怎么干掉他的?”
“哼哼!那当然是我们大王,还有李先生的锦囊妙计了。”
陆昭冷然一笑,将他派出郑荣诈降,并让人假扮自己,前去挑战之事,颇为骄傲自豪地讲述而出。
听完之后,孛堇相公的表情,变得略有些复杂。
这个计谋,虽然确实使得不错,但听着好像和老者陆昭没什么关系啊!
即便要说功劳,也是那郑荣是最大功臣。
你陆昭自始至终,除了提供了一个假名字之外,还有什么贡献?
“这么说来,那青面兽杨志,现在已经死了?”
“当然!”
陆昭一脸自信的笑道:“那区区青面兽杨志不过一介武夫,岂能是李先生之敌?”
“此外,他还派了麾下的大将刘超,带领五千兵马,前去攻打梁山贼寇的南丰大营。”
“用不了多久,我南丰城就可以与远离梁山贼寇的祸乱,继续逍遥快活!”
孛堇相公微微皱眉,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这时,突然有一名士兵,从外面冲进来,一脸惶恐道:“大人,不好了!”
“何事惊慌?”陆昭不悦问道。
“大人,刘超将军率领五千兵马,前去攻打梁山南丰大营,眼看着本来都已经快要拿下。”
士兵苦着脸说道:“但没想到,关键时刻,青面兽杨志竟然率兵回援,直接阵斩刘超将军,并将他麾下的士兵们,尽数射杀。”
“什么?!”
陆昭听到士兵所报的消息,脸色当即一变,顿时感到脸上无光,一阵火辣辣地火烧火燎。
自己刚刚才笃定确信,打保票说杨志必死无疑,南丰城外的梁山贼寇们,也是弹指可灭。
结果,话还没掉在地上,眨眼之间,小兵就来报信,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感受着孛堇相公怪异的眼神,陆昭只得嘴硬,给他自己找补道:“哼!这个杨志真是命好!竟然能够从李助先生的手中逃脱!”
“不过,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等明日,我就立刻带兵去灭了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厉害。”
孛堇相公闻言,略一思忖,却是冷然:“陆城主,依老夫看来,恐怕无需等到明日。”
“今天晚上,那杨志或许就要带人来攻打你的南丰城了。”
“什么?”
陆昭闻言,不由得微微愣了愣,随即,又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嗬嗬!孛堇相公,你言重了。”
“他杨志能够从云州府赶回南丰城来,必然是奔驰了一夜,人困马乏。”
“加之,他们刚刚与刘超的兵马交战过,虽然斩杀了刘超的五千大军,自己肯定也是元气大伤。”
“而我的南丰城守卫森严,易守难攻,他如果敢来犯的话,我必然让他有来无回!”
面对陆昭的吹嘘,孛堇相公并没有怎么揭穿他,而是微微一笑,拱手抱拳道:“陆将军如此神勇,真是后生可畏啊!”
“不过,老夫喝了这么久的酒,属实是有些醉了,便先回去歇息了。”
“诶?留步!”
陆昭闻言,急忙摆了摆手,拦住了孛堇相公,一脸讪笑道:“相公,那你方才答应我的,做大辽镇南上将军之事。”
“嗬嗬!这件事情么,陆将军不用心急!”
孛堇相公乐呵呵的说道:“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便先将大辽的圣旨任状,还有镇南将军的印绶,给你送来。”
“等回头我辽兵来攻之淮西之时,陆将军只需要开城投降,我大辽兀颜光上将军必然亲自接见你。”
“好啊!好啊!”
陆昭闻言,顿时眉开眼笑道:“孛堇相公对在下如此厚爱和提拔,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来!在下送相公前去歇息!”
“不必相送!老夫自去便是!”
说罢,孛堇相公便佯作醉态,被自己的两名随从,搀扶着离开。
然而,在走出城主府之后,他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和走路姿势。
身旁的随从见此,不由得面露讶异,道:“大人,您……您没醉?”
“呵!当然没醉!”
孛堇相公眯着眼睛,冷然笑道:“若是和这种蠢货喝酒,都能喝得烂醉,那老夫未免也太掉价了吧?”
“那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从听到孛堇相公这话,不由得狐疑道:“为什么您刚才对那陆昭如此客气,还对他那么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