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听闻此话,赵佶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挥了挥手,示意怀中的妃嫔,以及面前载歌载舞的西域舞女们,全部都退下。
随即,赵佶眯着眼睛,沉声问道:“当初韩明泽不是对朕说,灭虎军皆是忠良,不会做不利于朕、坑害朝廷利益的事情吗?”
“陛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秦桧闻言,不由得哭喊道:“当初韩相国任中书省右丞相时,他便是梁山贼首潘金莲的师父!这师徒二人难道就不会暗中通气?难道就不会里应外合,蒙骗皇上?”
“臣这只被割下来的耳朵,就是最好的证据!”
“难道臣会自己割下自己的一只耳朵,只为诬陷韩明泽大人吗?!”
赵佶闻言,默然片刻,沉声说道:“秦爱卿,让你受苦了。”
“皇上,臣为了给皇上效力,便是粉身碎骨,也毫无怨言,失去一只耳朵,并不算什么。”
秦桧一脸气愤道:“只是那梁山贼寇,实在太过于猖狂,简直将皇上蔑视如无物!”
“那贼寇张清还狂言说,若皇上老老实实,好好做君王,他们贼寇自然懒得来机会。”
“若是皇上……还天天研究什么琴棋书画、花鸟鱼虫的活计,漠视苍生万民的安危于不顾,下次他们割的就不是臣的耳朵。”
“而是……要把皇上的耳朵,取一只下来了!”
“什么?!”
此话一出,饶是一向慵懒随性的赵佶,也是不由得猛然瞪大眼睛,气得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这群梁山贼寇,实在太过于猖狂可恨!”
“若是不灭了他们,朕的颜面何存,朝廷颜面何存!”
“皇上,所言极是!”
汪伯彦随后上前一步,眯着眼睛,沉声道:“据臣所知,卢俊义未经朝廷指示,便以每人十两银子的筹码为诱饵,召集流落在外的百姓们,返回晋豫各州府,开荒垦田。”
“此外,他还私自开科取试,招募晋豫两地的文人学子,经过选拔后,为他所用。”
“现如今,卢俊义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就是要效仿田虎,据晋豫五州之地,与朝廷相抗。”
“依臣之见,皇上应当早做决定,即刻派大军征讨晋豫,否则的话,若是再继续放任其发展势力,必然会酿成滔天大祸!”
“不错!汪爱卿此言有理!”
赵佶闻言,气得咬牙切齿,随后沉声道:“既然如此,臣即刻命令枢密院左使者童贯,统天兵十万,攻伐威胜城,势必要一举将晋豫之地彻底收复,生擒梁山贼寇和卢俊义,将其千刀万剐!”
“皇上明见!”
汪伯彦和秦桧二人闻言,急忙俯首磕头,嘴角全部都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狞笑。
然而,赵佶正要派人去传命,便见内侍公公马六,满脸惶恐、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来。
“皇上,大……大事不好了!”
马六手中拿着一份军报,颤颤巍巍的交到赵佶手中。
赵佶微微皱眉,打开军报,扫视了一眼,瞬间也面露惶恐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
“皇上,这是真的。”
马公公一脸苦涩的说道:“现如今,京城内外,已经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不少士绅大户,都在变卖家资,准备逃命吶!”
“岂……岂有此理……”
赵佶一时之间,又惊又怒,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汪伯彦见此,不由得试探性的问道:“皇上,出什么事情了?”
“哦!没什么!”
赵佶闻言,深了吸一口气,随后将那封军报,给收了起来,沉声命令道:“汪爱卿,你先回吧!”
“前线出了一些紧要之事,征讨梁山的事情,还需要再从长计议才行。”
“这……好吧!臣告退!”
汪伯彦和秦桧两人,随后拜别皇帝,转身离开。
走出御花园,秦桧顿时面露愤慨之色,道:“恩师,皇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山贼寇如此猖狂,都已经割掉了我的一只耳朵,其狼子野心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皇上却还不出兵,难道非要眼睁睁坐视梁山贼寇为患,他才知道危亡吗?!”
“秦桧啊!你不用太气恼!”
汪伯彦闻言,眯着眼睛,手捻胡须,笑呵呵的说道:“依我看来,皇上并非不知危亡。”
“而是,他接到了什么前线的军报,导致一下子慌了阵脚,六神无主。”
“哦?”
秦桧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急忙问道:“恩师,那封军报之中,究竟写了什么?”
“我虽然也没有看,但是大抵基本上可以猜测出来。”
汪伯彦冷冽笑道:“可以肯定的是,眼下朝廷已经没有兵力和精力,可以用来征讨梁山贼寇。”
“为师这半年多以来的大计划,总算是成功了!”
……
打发走了前来兴师问罪的秦桧一干人后,潘雪儿便命众弟兄们,杀牛宰羊,大摆筵席。
所有人都齐聚于城主府内,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满了珍馐佳肴。
潘雪儿手举酒盏,朗声喝道:“诸位弟兄,今日我们梁山,有一件天大的喜事。”
“那就是,卢员外和燕青兄弟,终于愿意正式加入我们水泊梁山!”
“这三个多月剿灭田虎的战役以来,卢员外是何等的勇武绝伦,诸位弟兄应该都是有目共睹。”
“有了卢员外的加入,我水泊梁山真是如虎添翼,往后必然能够驰骋天下,所向披靡!”
“好!”
听闻此话,众头领们顿时都面露激动之色,一个个欣喜若狂。
李逵乐得合不拢嘴,朗声笑道:“员外哥哥,要依俺铁牛说啊,你早就应该加入俺们梁山来了!”
“现如今,这世道那么乱,若像你以前那样,当一个富家员外郎的话,早晚肯定会遭了那些狗官的算计和毒手!”
“如今上得梁山,往后咱们弟兄,就可以天天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岂不快活嘛!”
“铁牛兄弟,说得极是!”
卢俊义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
这么简单而浅显的道理,连铁牛都能够明白。
自己却还是一直对朝廷,对官府心存幻想,迟迟不愿意落草。
直到朝廷两次派人前来毫无诚意的安抚,第二次更是带兵前来质问,自己这才终于看清楚皇帝和奸臣们的面目。
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太天真,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