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善闻言,满脸欲哭无泪道:“潘、潘头领,你……你想的还真是周到!”
“可是,我陈宗善不过是一介文人,连刀都没有拿过。”
“即便留在你这里,又有何用?”
“陈太尉,你说这般话,就未免有点儿太看不起我潘金莲的眼界了吧?”
潘雪儿忍不住哑然失笑,道:“你是太尉,不是小兵,岂能让你冲锋陷阵?”
“斩关夺隘,攻城略地,是他们这些武将的事情。”
“而你身为太尉,当然是要帮我们经国济世,治理州府咯。”
陈宗善闻言,不由得微微愣了愣,心中瞬间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从前,听蔡京、高俅等人说,水泊梁山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劣匪。
烧杀抢掠,奸淫民女,劫掠州邑,无恶不作。
只是因为占据水洼,依险而守,所以朝廷才迟迟无法剿灭。
但如今,在自己眼见为实看来,这梁山贼寇,绝对并非寻常意义上的贼寇。
而是一群有规划,有目标,懂得治国治民的重要性的土匪。
说实话,他们比田虎,是更像反贼的反贼。
并且,绝对能比田虎,成就更大的气候。
“来!陈太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潘雪儿随后淡笑道:“这一位,乃是我梁山五虎大将,豹子头林冲。”
“曾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威名满天下。”
“这一位,乃是我梁山五虎大将,双鞭呼延灼。”
“曾做过朝廷的御营兵马指挥使,乃是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嫡传子孙。”
“这一位,乃是我梁山八虎骑先锋使,没羽箭张清。”
“曾是东昌府兵马都监,打得一手好飞石……”
陈宗善进来的时候,便见这些将领们,一个个都容貌不凡,器宇轩昂。
此时,听潘雪儿一介绍,陈宗善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耳熟能详的风云人物。
一时间,陈宗善向来软弱求稳的内心,也不由得升腾起了一阵心潮澎湃。
“众位将军们的威名,陈某久仰!”
陈宗善随后拱手抱拳,朗声说道:“陈某愿与诸位共襄大义,成就一番功名大业!”
“哈哈哈……好!”
众人闻言,顿时都眉开眼笑,一片欢天喜地。
潘雪儿随后也笑道:“我梁山今日能得到陈太尉,真可谓添一肱骨柱梁!”
“从今往后,我梁山必然能空前兴盛,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来啊!接着奏乐,接着舞!庆祝陈太尉加入我梁山!”
“好!”
众人继续聚饮,谈笑风生,权当刚刚的插曲,没有发生过。
看着陈宗善一开始还畏畏缩缩,听着李逵、鲍旭等人谈论杀人放火之事,满脸怂趴趴,不敢多言。
而在几杯酒下肚之后,便显得完全融入其中,壮着胆子,向林冲、呼延灼等人频频敬酒。
潘雪儿不由得面露欣慰之色,满意的笑着连连点头。
果然!男人嘛,不论文官,还是武将,只要三、五杯酒下肚,立刻就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兄弟。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做了一桩大好事啊!
《水浒传》原著之中,陈宗善前往梁山招安,被蔡京、高俅用阴谋诡计搞黄。
二贼的奸计得逞,破坏了梁山万众瞩目的第一次招安。
而陈宗善则完全变成了弃子,回到梁山之后,便被他们押到大理寺,强行认罪伏法。
看《水浒传》原著的时候,潘雪儿是真的很心疼这位老实本分的陈太尉!
同时,她那时心中就暗想,如果换做自己是宋江的话,绝对不会那么愚蠢。
像陈宗善、宿元景这种好官来了,便想尽办法将其留下。
像高俅、童贯这种奸臣来攻打,抓到之后,就直接毫不犹豫的处死。
不管朝廷如何发怒,我自坐镇水泊,巍然不动。
奸臣来一个杀一个,良臣来一个收一个。
什么时候把奸臣杀尽,良臣收完,什么时候再谈招安的事情!
有本事,你大宋朝就把所有官员,全都派来一遍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出来!
嗯……看《水浒传》原著之时,潘雪儿就是这么想的。
并且,她坚信,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梁山最终绝不会死伤那么惨重。
现在,事实初步证明,自己的想法,确实是正确的。
陈宗善不仅免遭奸人毒手,还成为了梁山的一员。
他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不阿谀谄媚,不拉帮结党的老实臣子,能官至太尉,绝对证明是有一定能力的。
现在的梁山,谋士有吴用、朱武、公孙胜,武将更是琳琅满目、百花齐放。
最缺少的,就是像萧何、荀彧、诸葛亮那样,能经国济世,治土治民的人才。
陈宗善的加入,正如大旱得甘霖。
潘雪儿已经打定主意,要以他为基础,打造出一个星光灿灿的豪华阵容,作为自己的第一批班底!
“卢员外,来!”
潘雪儿举起酒盏,一脸淡笑道:“今日不仅你凯旋而归,咱们更得了陈太尉这么一员干臣,可谓双喜临门。”
“我且敬你一杯!”
“潘头领,请……”
然而,卢俊义却显得若有所思,有些心神不宁。
潘雪儿看出他的心中所想,试探性的问道:“卢员外,莫非是怪罪我,没有和你商量,便私自现身,杀了那两个人?”
“你担心皇帝会因此而雷霆震怒,追责你的过错?”
“不!不!不!潘头领,你误会了!”
卢俊义闻言,急忙摆了摆手,一脸郑重道:“皇帝的诏书,措辞有多过分,卢某也是亲耳听到。”
“还有那御赐的糟酒烂肉,以及敷衍至极的金银绸缎,卢某都是亲眼所见。”
“我等剿灭田虎,为朝廷立下大功,朝廷却如此对待我们。”
“不论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那些奸臣的意思,都未免太过分了。”
“就算潘头领不现身,换做是我,也绝容忍不了那般羞辱!”
潘雪儿闻言,不由得好奇问道:“那……卢员外为何心神不宁?”
“我是担心啊!”
卢俊义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我担心现如今的皇帝,已经被奸臣蒙蔽得闭目塞听,形同傀儡。”
“我们立下这等大功,尚且被如此对待。”
“那些无功无过,亦或战场兵败的将士们,又将受到何等的排挤和打压?”
“皇帝纵容奸臣们如此胡作非为,这岂不是自取灭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