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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蔡京和高俅,都将各自口中精明的都管,和武功高强的虞侯,唤了过来。

看着这两个尖嘴猴腮、獐头鼠目之人,陈宗善意识到不对劲,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变,随后讪笑道:“蔡太师,高太尉,你们二位的美意,陈某心领了!”

“但这两位,乃是大人府上的人才,下官岂敢夺人所爱?”

“再者说,下官此行前往威胜城,乃是奉皇上圣旨。”

“谅卢俊义和那些梁山贼寇,也不敢太过造次……”

听到陈宗善竟然胆敢拒绝,蔡京和高俅两人的脸色,瞬间都倏然一沉。

“陈太尉,我和蔡太师关心你的安危,所以才特意深更半夜将你召来这里。”

高俅眯着眼睛,冷声说道,:陈太尉却如此推诿,莫非,是怕我和太师算计、坑害于你?”

“不!不!不!下官绝无此意!”

陈宗善忙不迭的惶恐地摆了摆手,心中则忍不住暗暗思忖。

看这两个人的长相就知道,他们肯定都是那种坏事包。

灭虎军是否是梁山贼寇,卢俊义又是什么人,陈宗善并不知道。

但是,自己此次出使威胜城,是受宿元景的举荐。

宿元景与他是多年的至交,断断不会坑害于他。

即便灭虎军真的是梁山贼寇,他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如果这两个人,到了威胜城之后,故意胡言乱语、大放厥词的话。

那自己的生死安危,可就非常可忧了。

当然,这些担忧,陈宗善也只是心中默默想想,根本不敢说出口。

陈宗善吞了口唾沫,随后讪笑道:“蔡太师,高太尉,下官往日与你们二位,素来是毕恭毕敬,奉若尊师。”

“现如今,下官受皇上旨意,应承下这桩使命,求二位大人还是高抬贵手,放下官一马吧……听陈宗善如此说话,几乎等同于是撕破脸皮。

蔡京的脸色倏然一沉,冷冷说道:“陈太尉,既然如此,老夫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夫与这些梁山贼寇,有着多年的仇恨和旧怨。”

“当初他们杀了我多少门生,多少故吏,丝毫不给老夫半点面子!”

“近来,梁山贼寇索超,还以卧底的身份,潜入大名府,策划了一场阴毒的兵变。”

“最终,他们占了大名府,杀了我女婿梁中书,在大名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些梁山贼寇之恶毒,堪称丧心病狂,远胜过反贼田虎之流。”

“若是真让他们成为朝廷的军队,那便是引狼入室,必然会惹祸上身!”

高俅也眯着眼睛,冷声认同道:“蔡太师所言极是!”

“陈太尉,高某的内弟高廉,也是被这些梁山贼寇谋害,至今下落不明。”

“这些贼寇若是为匪,本官早晚要将他们尽数剿灭。”

“若是有人让他进入朝廷之中,那不论是谁人所为,本官都绝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几乎就等同于是赤裸裸的威胁,连装都不装的那种。

陈宗善实在推脱不过,只得无力地点了点头,道:“下官明白了……”

“就依太师和太尉之言,下官带这二位同行,便是了……”

“这才对!”

听到陈宗善答应,蔡京和高俅两人,阴沉的脸色瞬间消失,这才露出欣慰满意的笑容。

“陈太尉,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还真是个识时务之人!”

“对了!皇上赐灭虎军和卢俊义的圣旨,还有御赐的金银、锦袍、酒肉等一应犒赏,我们都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你回头领走之后,明日一早,便可动身前往威胜了。”

“……是。”

陈宗善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苦涩说道:“下官,拜谢二位大人了!”

“若是二位大人没有其他嘱咐的话,那下官便先告辞了!”

离开太师府后,陈宗善始终满脸苦楚,叹息连连。

吹拂在夜幕下的冷风之中,他望着天边明月,自嘲般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宿兄啊宿兄,这么好的差事,你为何偏偏要举荐给我呢?”

“我知道你认为我为人正直,处事公道,可以还灭虎军一个清白。”

“可是,即便我再是正直,再是公道,又如何能忤逆蔡京、高俅之辈的命令?”

“但愿上天保佑,让我度过此劫,留得一命吧!”

……

与此同时,宿元景的府邸内。

宿元景和韩明泽两人,正对坐在桌边饮酒。

二人各喝了三、五杯酒后,却始终一言不发,满脸惆怅,叹息连连。

良久之后,韩明泽重重的叹了口气,举起酒盅,将一盅酒一饮而尽。

随即,韩明泽站起身,抱拳说道:“宿兄,韩某告辞了!”

“哦?”

宿元景闻言,不由得疑惑问道:“韩贤弟,要回府去?”

“不!那座寂寥冷清、小人遍布的府邸,我已经不想再回了。”

韩明泽闻言,淡笑道:“这主昏臣佞、小人横行的朝堂,我韩明泽也不想再呆了!”

“什么?”

宿元景听到这话,不由得微微愣了愣,随后愕然的站起身,道:“韩贤弟,你……你这是为何?”

“你可是中书省右丞相,当朝一品大臣,一言九鼎,前程无限。”

“为何好端端的,说走,便要走?”

“宿兄,其实韩某当初,本就无意为官。”

韩明泽淡淡回道:“只是为了救我的弟子,才不得不委身于朝堂。”

“早前我就听说过,大宋朝廷是何等的腐朽,君王昏庸,奸臣当道。”

“而当我自己置身其中,才真正感受到,朝堂究竟到黑暗了何等地步。”

宿元景闻言,不由得露出了一脸愁容道:“可是……韩贤弟,现如今朝堂之上,你是唯一能与蔡京掰一掰手腕的存在。”

“若是你罢官而去,往后朝堂之上,岂不就是蔡京、童贯、高俅、汪伯彦之流,把弄朝政,一家独大?”

“那些奸臣,还不得一个个笑歪了嘴?”

韩明泽闻言,干笑着摇了摇头道:“宿兄,我早已看明白,这个大宋朝已经烂到骨子里面了。用不了多久,必将在一场暴雨洪流之中,分崩离析。”

“届时,那些贪官必然都会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宿兄,韩某劝你,不如也和我一起抽身事外,抛却官位,换取太平!”

第五百九十章卢俊义凯旋

宿元景闻言,不由得微微愣了愣,心中犹豫挣扎片刻,最终叹息着摇了摇头。

“韩贤弟,我知道你眼力不凡,见识卓群,现如今的大宋朝,确实是腐朽到骨子里面了。”

“但是,兄长与你不同。”

“你乃是化外高人,云淡风轻,想为官时便可为官,不想为官时,便可潇洒地拂袖而去,归隐山林,与青山绿水为伴。”

“而我祖祖辈辈皆是宋臣,世代食大宋俸禄,岂能一走了之?”

“即便大宋朝真的分崩离析,宿某也定要守在圣驾旁,为皇上,为社稷而死。”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韩贤弟若真的对朝廷已心灰意冷,请自去便是!”

韩明泽闻言,略一缄默,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劝了!”

“宿兄长,保重!”

“他日,若是兄长也对朝廷心灰意冷,欢迎你随时来寻我,你我一起依山傍山,颐养天年。”

“好!若真有这么一天,宿某一定会去寻你。”

宿元景面露郑重之色,随后抱拳道:“韩贤弟,保重!”

当夜,韩明泽遣散仆众,封了相府,将中书省的相印,悬于梁上。

这些年来,皇帝赏赐的金银财帛,古董字画,他分文未取,皆封存于府库之中。

韩明泽只带了他自己来时自备的刻刀,随后又从马厩之中,挑选了一匹快马,连夜返回故乡绥德。

……

这日清早,黎明时分。

潘雪儿率领花荣、索超、李逵等一众兄弟们,早早在威胜城外等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远处归来。

正是卢俊义、林冲、呼延灼三人,率领着梁山众兄弟,士气如虹地凯旋而归。

看着梁山大军整齐的军械盔甲,连人带马皆是斗志昂扬,潘雪儿不由得内心之中,生出一阵激动的豪意。

这个卢俊义,果然是位不可多得的瑰宝!

看《水浒传》原著的时候,潘雪儿的心中,就有一个疑惑。

卢俊义身为一个富家员外,既没有名师指点,又没有上过战场厮杀,为何能拥有全书独一档的顶级武力?

若仅仅只是武力过人也就罢了,卢俊义的统兵能力,也堪称全书一流。

虽然他的领导力不及宋江,智谋兵法略逊于吴用。

但如果梁山之中需要有一名,单独率领一支精锐,去执行重要任务的话。

那最靠谱的人选,则非卢俊义莫属!

此次,梁山大军几乎兵不血刃,便收复了伪晋全境,更是足以看出卢俊义的领兵之才。

一时之间,潘雪儿的心中,不由得暗暗下定决心。

这等顶级的人才,不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收入麾下。

坑蒙拐骗偷,即便是绑票,也得把他绑上山去!

“哈哈哈哈……兄弟们回来了!”

看着众兄弟们凯旋而归,李逵是最欣喜激动的一个,一张黑脸笑成了朵花,笑得宛如个三百多斤的孩子。

孙安、卞祥、山士奇、马灵、乔道清等人,也都一个个面露欣慰之色。

他们当初选择投效梁山,果然是个非常正确明智的选择!

水泊梁山,才是干大事的有志之士们的栖身之地!

“卢员外。”

潘雪儿上前迎了两步,抱拳说道:“这两个月来,辛苦了。”

“哪里!卢某岂敢当!”

卢俊义立刻翻身下马,抱拳淡笑道:“卢某,全仰仗潘头领之信任,以及众兄弟勇武过人。”

“才总算是不辱使命,侥幸成功!”

“哈哈哈哈……卢员外太过谦虚了!”

潘雪儿摆了摆手,乐呵呵的笑道:“你平时谦虚谦虚,倒也就罢了。”

“但是今天,乃是你最重要的大日子,不论如何,你都是剿灭田虎的第一首功!”

“走!走!走!我已命人杀牛宰羊,备下好酒好菜,咱们喝酒去!”

伪晋势力被彻底剿灭,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威胜城,都堪称普天同庆。

卢俊义回城之时,百姓们都自发地箪食壶浆,夹道相迎,对他致以最高的崇拜和尊敬。

面对百姓们的爱戴,他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但看得出来,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喽啰们回到军营中,同样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胜畅快。

潘雪儿则与卢俊义、林冲、呼延灼、公孙胜、花荣、索超、李逵等众头领们,连同孙安,乔道清、卞祥等人,在城主府聚饮。

房学度早已奉命备好上佳酒宴,摆足了美味珍馐。

“卢员外,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

“咱们今日,务必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卢俊义和潘雪儿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后,卢俊义显得有些面露难色,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卢员外,怎么了?”

潘雪儿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吗?但说无妨!”

“潘头领,现如今,田虎的势力已灭,之前伪晋所占全部城池,尽皆被收复。”

卢俊义试探性的问道:“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这段时间,卢俊义领兵在外,攻城拔寨,由于自领一军,每日都颇为繁忙。

但每逢夜深人静无人之时,他也忍不住的若有所思。

潘雪儿作为梁山首领,为何要亲率大军,前来攻打田虎?

她是真的心系苍生水火,做的都是替天行道的大事?

还是说,只是打着这么一面收买人心的大旗,实则是想要取代田虎,自己做晋豫之地的王?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自己岂不就等同于,成为了她手中的一把枪。

打下的这每一座城池,皆是为她而打,而不是为朝廷而打。

打来打去,他卢俊义什么都得不到,兴许还要背上个贼名。

自己这是何苦,要干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情呢?

怀揣着这么一个顾虑,卢俊义这几日里,都心事重重,寝食不安。

直到今日见到潘雪儿,才终于将这些疑惑问出口。

然而,听了卢俊义的问题后,潘雪儿想都没想,便笑着说道:“既然田虎已灭,我等使命已尽,下一步自然是要率领弟兄们,返回梁山咯!”

“我已命凯旋而来的将士们,痛饮三天三夜,顺便休整些时日。”

“等众弟兄养精蓄锐之后,便动身赶路,返回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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