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面对潘巧云的撒娇,裴如海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大胆。
一双手在被子里面,直接就在潘巧云的身上,开始上下摸索起来。
“你那官人,是个不知风雅的榆木疙瘩,成亲两年,竟然让娘子这般倍受冷落。”
“也多亏了他不解风情,才让小僧有缘,能和师妹成就这么一段金玉良缘啊!”
在裴如海的语言攻势下,潘巧云很快就再次沦陷,连骨头都酥软了。
眼看着二人蒙在被子里面,就要再来一次颠鸾倒凤。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将窗子拍打得砰砰作响。
“谁?!”
潘巧云一个激灵,瞬间做贼心虚地从被子中,探出头来。
裴如海左顾右盼一阵,笑道:“师妹,是风而已,你紧张什么?”
“来!快来看佛牙……”
“看个屁!你个贼和尚,快将衣裳穿好!”
潘巧云手忙脚乱的冲下床,来到床边,看向窗外。
看着杨雄提着两匣饭菜,从院内走了进来,瞬间脸色骤变,一脸惶恐道:“糟了!我家官人回来!”
“你个贼和尚,还不赶快滚!”
“若是被官人发现,当心要你这颗秃头!”
听到杨雄归来,裴如海顿时也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当即,裴如海立刻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一边系着腰绳,一边推门而出。
但刚推开门,迎面正好对上潘雪儿那张笑眯眯的脸,瞬间惊得大喊一声,“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你、你、你……你是何人?!”
“咦?这里不是嫂嫂的房间么?”
潘雪儿装出满脸疑惑的样子道:“杨节级从外面买了桂花羹,说这是嫂嫂的房间,让我给嫂嫂送一碗来。”
“难道……是我走错了?”
屋中的潘巧云闻言,满脸惶恐,蹑手蹑脚的躲在床上,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裴如海瞬间会意,重重的咳嗽一声,板着脸道:“你当然是走错了!”
“这里是小僧的住处,潘公让小僧在此歇息一夜,好明日一早吟诵经文,敬送王押司的英灵。”
“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深更半夜前来惊扰小僧。”
“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万一被旁人看到,成何体统?”
潘雪儿闻言,心中不由得暗骂,你个贼秃驴哪来的脸皮,敢说出这种道貌岸然的话来?
但表面上,她则佯作愧疚惶恐,苦涩道:“高僧,小女今日是初次登门,对家里面不大了解,万望见谅!”
“……对了,不知高僧如何称呼?”
“贫僧裴如海。”裴如海闻言,随口答道。
“噢!原来你便是潘公所说的那位海和尚!”
潘雪儿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潘公说了,高僧你与我嫂嫂,乃是自幼的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彼此之间,以师兄妹相称。”
“既然如此,这碗桂花羹就给高僧你,权当是我向高僧赔罪吧!”
说罢,潘雪儿将手中那碗桂花羹,交到裴如海手中,随即转身便走。
看着潘雪儿走远,裴如海才关上门,如释重负出了口长气。
“呼,吓……吓死我也!”
潘巧云这时候,却是又催促道:“你这贼秃,还不快走?”
“那个小女子好糊弄,若是被我官人发现,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娘子,我这便走!”
裴如海抱着潘巧云,依依不舍道:“今日一走,还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少废话!赶紧走!”
潘巧云连轰带赶,裴如海只得端着那碗桂花羹下楼。
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潘巧云温柔中,突然,迎面传来一声疑问道:“你是?”
裴如海闻言,抬起头定睛一看,正好对上杨雄那张凶威十足的大黄脸膛,瞬间吓得浑身一哆嗦,讪笑道:“见过杨节级。”
“小僧裴如海,是报恩寺的僧人。”
杨雄听到这话,皱眉问道:“既然是僧人,为何不和其他僧人一起,在后堂诵经做法?”
裴如海随口搪塞道:“这……小僧刚刚尿急,便去了个茅厕。”
“茅厕?”
杨雄闻言,脸色有些复杂的问道:“既是去茅厕,为何你的手上,端着我刚刚命人给我娘子送去的桂花羹?”
“啊?”
裴如海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端着那只装着桂花羹的瓷碗。
瞬间,裴如海吓得脸色煞白,头皮一阵发麻道:“这……这是……”
“嗯?”
杨雄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眼中的狐疑更甚。
正当他准备好好盘问一番之际,潘公突然打着哈欠走出来道:“贤婿,何事喧闹啊?”
裴如海这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冲上前,跪在地上道:“拜见干爹!”
“哎呀!干儿,你怎么来了?”
潘公闻言,顿时很是意外,欣喜道:“你来干爹这里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杨雄闻言,不由得狐疑问道:“岳丈,你认识这位和尚?”
“那当然!他乃是报恩寺的海和尚,从小与巧云一起长大,是我的干儿子!”
潘公满脸热情的笑道:“贤婿,他诵的经文,在整个报恩寺都是一绝,明日一早,你一定要好好听上一听!”
见潘公对裴如海如此热情,杨雄便只得按下疑虑,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岳丈醒了,就请先到后堂照应一会,容我去看看娘子。”
“好!没问题,你只管去便是!”
看着杨雄走向二楼,裴如海满脸惶恐,内心砰砰直跳。
杨雄推门而入,潘巧云正倚坐在床边,绣着一面团扇。
“官人?”
见杨雄进来,潘巧云佯作惊疑打牌:“你不是在牢中当值吗,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今夜正好有两个新来的,便替了我的班。”
杨雄来到桌边坐下,而后问道:“娘子,我刚刚让人给你送了碗桂花羹,味道如何?”
“什么桂花羹?”
潘巧云闻言,不由得装傻道:“我一直在这里绣扇,未见到什么桂花羹啊?”
“噢——”
杨雄闻言,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回头我再让人给你盛一碗来便是!”
此时,杨雄的心中,忍不住暗暗思忖。
方才,他本想让下人给自己娘子送羹,但潘雪儿自告奋勇,自己便给了她。
结果,这羹自己娘子没喝上,却落到了海和尚的手中。
想必是……潘雪儿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娘子的房间,便将羹随手放在了什么地方,恰巧被海和尚给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