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兄长!”
吴用拱手抱拳,淡笑道:“小生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
“多谢吴学究!”
宋江同样抱拳还礼道:“承蒙学究妙计,小可果然顺利从呼延灼处,借到兵马。”
“现如今,大名府的三百官兵,连同大刀闻达、天王李成两名都监,都归由我来调度!”
“甚好!甚好!如此一来,我等大计可成也。”
吴用手捻胡须,眯着眼睛,自信笑道:“小生先前,已经替你与那潘金莲打过交道。”
“虽未探明那潘金莲此行前来东京的目的,但也探得一些极为重要的情报。”
“那就是,潘金莲身边有杨志、花荣两人随行。”
“眼下呼延灼大军压境,她却带走这么两名顶尖高手,只留下秦明守备山寨。”
“这便足以证明,潘金莲此行东京,必然有重要目的。”
提起花荣,宋江的眼中,瞬间流露出浓浓的盛怒。
“这个花荣,实在是可恨!”
“想当初我待他不薄,对他以兄弟相称。”
“但我亲自登门相求时,他却拒绝助我一臂之力,还反过来威胁我。”
“早晚拿住他,势必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公明兄长,不必动怒。”
吴用轻摇羽扇,自信笑道:“小可只消略施小计,必然能将梁山贼寇,统统一网打尽,为兄长好好出上一口恶气!”
宋江闻言,连忙问道:“吴学究,那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行事?”
吴用拈着胡须,思忖片刻,嘴角随后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
“后日,便是中秋佳节,东京最繁华的洛园街上,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灯会。”
“如果小生猜测不错,潘金莲必然会现身于灯会上。”
“哦?”
宋江面露狐疑道:“她潘金莲可是朝廷缉捕的要犯,蔡太师钦点要千刀万剐的奸贼。”
“敢混进东京城中,便已经是胆大包天,她安敢现身于人多眼杂的中秋灯会上?”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吴用一脸笃定道:“依照先前那次接触,我对潘金莲的了解,便可以看出。”
“这家伙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是心比天高,一身傲气。”
“她就算没有必须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挑衅朝廷无能,也一定会前去参加中秋灯会。”
“而这,恰恰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宋江闻言,两眼直冒精光道:“学究,请说吧!我们该如何动手?”
吴用淡笑道:“既然现如今这些人马,都听从兄长调遣。”
“兄长可以让三百官兵,连同李达、闻成二位都监,都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
“一支由兄长率领,于隐秘处设下埋伏。”
“一支则陪同小生,同去赴会,引那潘金莲主动入瓮。”
“只要将潘金莲置于死地,兄长便即刻割下她的头颅,送往皇宫,献于圣上。”
“如此一来,任凭那呼延灼是成是败,这剿灭梁山的头功,也当归兄长所有!”
宋江闻言,怔了片刻,忍不住拍手大笑道:“哈哈哈哈……好!”
“吴学究真是神机妙算,小可钦佩至极!”
“依照此计,你我兄弟定能建下不世之功,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吴用淡淡道:“兄长若愿进仕,权请自便!”
“吴用虽读过些圣贤之书,钦佩秦之商鞅,汉之萧何,以及先代王临川等名相,但眼下并无意于入朝为官。”
“还望兄长,可以谅解小弟。”
宋江闻言,表情瞬间僵硬住,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呵……吴学究高风亮节,宋江自然不会强求!”
“那便好!”
吴用微微眯起眼睛道:“兄长,除你麾下三百官兵外,小生还另外去游说了一个人。”
“此人也同样与潘金莲仇深似海,愿意借此次机会,联手将她干掉!”
“哦?”
宋江闻言,两眼一亮道:“不知吴学究说的是……?”
“这个……暂时先不必说。”
吴用轻摇折扇,神秘一笑道:“到时候,兄长自然就知道了!”
……
与此同时,太尉府内。
一名五十上下、身着锦袍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
男子虽然衣冠楚楚,却生得尖嘴猴腮,獐头鼠目。
眼中布满贼溜溜的狡黠光芒,看着颇有几分沐猴而冠的意思。
他便是当朝最为权倾朝野的重臣之一,殿前太尉,高俅。
此时此刻,高俅神情阴郁似水,眼中满是浓浓的厌恶、嫌弃之色。
因为在他面前,一名体态臃肿肥胖的后生,正跪在他的脚下。
抱着他的双脚,嚎啕大哭,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干爹,儿子差点儿就没法活着回来见您了!”
“您……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名后生,便是高衙内。
原是高俅身边的叔伯兄弟,在高俅得势之后,为了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便直接自降辈分,主动做了他的义子。
但是作为殿前太尉的义子,高衙内实在是太不成器。
天天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好成天地给惹祸,让他各种擦屁股。
若非高俅膝下无子,将高衙内视如己出,不然的话,高俅早就把这个没用的东西轰出家门去了。
“孩儿啊!不是我不帮你!”
高俅冷冷道:“你说你撩拨谁不好,偏偏要撩拨林冲的娘子!”
“那林冲是我手下最厉害的教头之一,丈中一杆丈八蛇矛,有万夫不当之勇。”
“东京八十万禁军,人人称颂他的本事,连圣上都对他,欣赏有加。”
“此事,你又不占理,让为父怎么帮你?”
“总不能让我仗着自己是太尉的身份,便命令林冲将自己的娘子,让给你吧?”
“干爹,孩儿知道以干爹的地位,不能轻易让别人抓住把柄。”
高衙内闻言,讪笑道:“只要干爹能设法,将那林冲置于死地。”
“孩儿自有手段,逼迫那林娘子服侍于我!”
“当然,至于如何杀林冲,则要仰仗干爹的威势……”
“一派胡言!”
高俅听到高衙内的话,大怒道:“为父乃朝廷命官,饱受圣上恩宠!”
“你调戏人家有夫之妇,本就是不对在先,全不占理,我又岂能帮着你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