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胜如此褒奖他们,蔡德章和黄文炳两人,顿时都心中狂喜。
尤其是黄文炳,几乎抑制不住地喜形于色,笑容完全挂在了脸上。
不枉费他费尽心思,献上了这个天才的主意。
在家赋闲了这么久时日,总算是又等到了一个契机。
只要关胜,能在圣上面前,为他美言一句。
他便能够升官发财,飞黄腾达。
甚至于直接被调往京城,成为位高权重的京官。
从今往后,可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黄文炳满心欢喜,幻想着未来的平步青云。
蔡德章则谄媚笑道:“关将军,此行你前来江州,路途劳顿,太过辛苦。”
“府上已经备了酒宴,请将军前去吃几杯酒吧?”
“这酒……本将军就不吃了。”
关胜毫不犹豫,便拒绝了蔡德章的献媚。
他并非不喜欢饮酒,相反嗜酒如命,无酒不欢。
但是,和这种丧良心的奸诈小人,同席饮酒。
关胜怕自己嘴里面,生疮流脓,穿肠烂肚。
“蔡大人,速速带我去提你所备好的粮草和兵卒吧!”
“趁着天色尚早,本将还要去一趟扬州府,到那里留宿过夜。”
“这……”
眼看着巴结不成,蔡德章只得讪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关将军还有行程,本官便不多留了。”
“黄通判,快去备一些酒肉,让弟兄们在路上带着!”
“将军请!下官这就带您去亲阅筹措的兵丁粮饷。”
蔡德章和黄文炳两人,满脸谄谀,一左一右的跟在关胜身边。
正当出门之际,一名大汉从外面走进来。
见到这人,蔡德章和黄文炳两人,顿时都被一惊。
原因无他,只因这位将军的样貌,实在是太丑了。
对方的身材,虽然雄壮魁梧,肌肉健硕。
但那一张脸,简直就像是被陨石砸过一般。
即便让手艺最好的泥人师,故意往丑了捏,都未必能捏出这么丑的一张脸。
可以说,是丑得空前绝后,前肯定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
蔡德章小心翼翼问道:“关将军,这……这位是……”
“这是我的副将宣赞,绰号丑郡马。”
“原来是他……”
蔡德章点了点头,讪笑着抱拳道:“宣赞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下官见礼了!”
他的嘴上,虽然客气,但心中则忍不住暗暗嘀咕。
当初还在京城时,自己就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这个宣赞行伍多年,由于战功累累,被封赐为郡王府郡马。
他虽然武功高强,本领了得,却生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那位被许配给他的郡主,由于悲愤交加,又抗议无果。
成亲仅仅半年,便郁郁而亡。
可以说,就是让宣赞给活生生丑死的。
今日一见,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丑得惊天动地。
蔡德章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看宣赞。
生怕多看他几眼,自己也会像那位郡主一样,被丑出抑郁症来。
关胜淡淡问道:“宣赞兄弟,出什么事了?”
“禀将军,京城八百里急令!”
宣赞从怀中,取出一纸信件,恭敬道:“信使特意带话,请将军务必依令而行。”
关胜皱了皱眉,急忙拆开信封,阅读起来。
看了信上的内容,不由面露笑意。
“好!”
“圣上真是英明,早该如此了!”
“宣赞兄弟,咱们速速前去!”
眼看着关胜二话不说就要走,蔡德章顿时着急,急忙拦道:“将军,您到哪里去啊?”
“咱们不是……要去提兵卒和粮饷吗?”
“不必了!”
关胜淡淡道:“圣上传命,让我抵达江州后,前去揭阳军粮厂,采买八百万份军粮。”
“置办齐全后,便立刻返回汴梁复命。”
“什么?!”
蔡德章顿时傻眼道:“那……那下官筹措的那些粮饷……”
“朝廷用不上了,全都归还给百姓们吧!”
“那下官筹措的那些士卒……?”
关胜冷声道:“蔡大人,他们不是士卒,而是家家户户的青壮男丁。”
“依本将看来,这其中绝大多数人,本就没有从军报国之志,只是官府强征,而不得不从之。”
“百姓的职责,是耕田种粮,供养军队,而非上阵杀敌,冲锋陷阵。”
“蔡大人,速速将他们放回本家,便是了。”
说罢,关胜便头也不回,同宣赞一起,大步流星的走出府衙。
蔡德章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却又极为不甘心,木讷地愣愣跟了上去。
跟至府衙外,关胜骑上马,正准备离去。
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居高临下看着蔡德章,淡淡道:“蔡大人,本官给你一个公告。”
“那些粮食,你最好真的全都奉还给百姓,不要自己扣下私吞。”
“人心不可欺,民心如若失去了,那便是金山、银山,也买不回来。”
“当朝文武们敬重蔡太师,但是百姓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的儿子!”
“驾!”
关胜不再多说,一挥马鞭,跃马长驱而去。
看着关胜和宣赞两人,就这么离开,蔡德章“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衙役们议论纷纷,被黄文炳怒斥赶走。
黄文炳来到蔡德章身边,苦着脸道:“大人,您乃一州知府,不可如此失态。”
“黄通判,玩砸了!”
蔡德章哭丧着脸,说道,“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筹措到这些粮饷和兵卒。”
“原本指望靠这笔功劳,在圣上面前,立上一功,让本官升官发财,换乌纱帽。”
“结果现在可好,全都白折腾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蔡大人不必太沮丧。”
黄文炳眯着眼睛,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我们的计划失败,皆是因为那该死的揭阳军粮厂!”
“不错!”
蔡德章也瞬间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若不是皇上命关胜去那狗屁军粮厂,采购军粮,关胜又怎么可能会对咱们的粮饷,看都不看一眼?”
“这个军粮厂,究竟是个劳什子东西?!”
“禀大人,据下官所知,这揭阳军粮厂,就开设于揭阳镇浔阳江边。”
黄文炳恶狠狠道:“这些日子来,大张旗鼓地架棚施粥,招募难民,闹得满城风雨!”
“而且……揭阳军粮厂的东家,还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