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孙连锡眉毛一拧,顿时勃然大怒。
“潘金莲,你不要太放肆了!”
“会长亲口召见,便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也要立刻乖乖前去。”
“你一小女子,得了会长那么多恩惠,用了商会那么多资源,占了开封府最好的四家铺子。”
“现在,还敢在我孙某人面前摆谱?”
“我没有摆谱。”
潘雪儿无辜道,“我只是先答应了我的两个兄弟,履行自己的承诺,有错吗?”
“废话!”
孙连锡咬牙切齿道:“和这等不三不四的人喝酒,与去进见会长,孰重孰轻?”
“告诉你,你今天若是不和我走,那你往后的话,就别想在开封府混了!”
听闻此话,王英和郑天寿两人的脸色,倏然一沉。
郑天寿冷冷道:“二哥,他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
“废话,当然是咱们呗!”
王英耸了耸肩,不紧不慢的抓起一旁切肉的钢刀。
“金莲姐,咱们腊味坊这几天生意太好,连刀都钝得生锈,该好磨一磨了。”
“俺听说啊!这人肉磨刀是再好不过,比起磨刀石,可要强得多呢!”
“二哥说得对!”
郑天寿点头附和道:“磨完之后呢,还得拿人血来好好地淬一淬。”
“往后咱们的买卖,肯定能更加红火。”
听着二人若无其事说着这等虎狼之词,孙连锡瞬间眼角狂跳。
潘金莲这是从哪里找的伙计,怎么一身的匪气?
“这位大人……叫什么来着,孙副会长是吧?”
王英不紧不慢走上前,狞笑道:“俺们兄弟皮糙肉厚,连刀子都割不动。”
“金莲姐又金枝玉叶,不能受半丁点伤。”
“要不然,借你这身血肉,来帮俺们磨磨怎么样?”
“你……你……”
孙连锡的脸色,骤然一变,咬牙切齿道:“潘金莲,管好你的伙计!”
“最多三个时辰,你必须到府上,去见会长!”
孙连锡畏惧王英身上狠厉的匪气,撂下一句狠话后,便匆匆离开,步伐踉跄狼狈,不敢有丝毫逗留。
“呸!什么东西!”
王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还敢用这种口气和俺们金莲姐说话?”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这要是在山上,俺早就一刀,将他给劈成两半了!”
郑天寿补充道:“劈完之后,把肠子肚子,收拾收拾,下锅闷两个时辰,稀烂!”
“行了!”
潘雪儿淡淡道‘“这里是开封府,不是清风山。”
“别天天老把你们那一套,挂在嘴边上,让人听见,还以为咱是黑店呢!”
“走吧!喝酒去!”
“嘿嘿嘿……走!走!走!金莲姐,请!”
痛痛快快畅饮一顿后,王英和郑天寿酒足饭饱,骑马回山。
潘雪儿则溜溜达达,直奔祝府而去。
要说祝确的府邸,也确实足够气派。
三进三出的大套院,里面是三层的大宅邸。
宅邸中,摆着各式各样的名人字画,古董文玩。
还特意空出一面墙,供当世的文人墨客们,在墙上题诗留迹。
不过,见识了皇宫的穷奢极欲后,这些装潢,已经不足以让潘雪儿太过震惊了。
来到最里面一个雅间,祝确正坐在桌案前,阅览着一份文件。
见潘雪儿到来,立刻放下文件,淡笑道:“金莲姑娘来了?坐!”
“来人,上茶!”
四名气质典雅、雍容华贵的侍女,分别端上来茶水点心和干鲜果品。
潘雪儿仅仅嗅了嗅茶香,便忍不住笑着说道:“这不是我们潘记茶馆的石台香茅么?”
“没想到连祝会长都如此捧场,金莲谢过了!”
“哪里!”
祝确淡笑道:“金莲姑娘茶馆的茶,清香甘醇,回味无穷。”
“能品到这么好的茶,是祝某的幸运才是!”
“金莲姑娘,请!”
二人一言不发,都喝了半盏茶了。
潘雪儿也沉得住气,也不问祝确为何召见自己,就这么一边品着茶,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祝确的这间屋子,装潢确实极为考究。
低调而不显奢华,朴素而不失贵气。
墙上的壁画,架上的盆栽,桌上的花瓶,乍一看都平平无奇。
但若懂行的人,便能看出来,所有摆设,全都是价值不菲的稀罕货,还有不少是宫廷御赐。
倒颇有现代那些大老总、大董事长的办公室的气氛。
嗯……就差配个黑丝包臀裙的小秘书了!
蓦然的,潘雪儿突然想起赵老板。
一晃眼,自己穿越过来,也有将近半年的光景。
不知道赵老板,苏香云,土木老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或许他们的生活,都恢复正常,就好像自己这个人没出现过一样吧?
正当潘雪儿思绪飘忽之际,祝确终于是先坐不住。
放下茶盏,主动开口道:“潘副会长,你加入商会的时间也不短了。”
“你且说说,商会待你如何,祝某又待你如何?”
听到祝确的称呼,从“金莲姑娘”变成了“潘副会长”。
潘雪儿便知道肯定有事情,她从容的笑着回答道:“会长待小女,自然是恩宠如山。”
“小女在开封府置地立业,商会也慷慨地出了不少资源。”
“这些恩情,小女都牢记于心了!”
“记得就好!”
祝确点了点头,微微叹息一声。
“眼下,有一桩很棘手的麻烦事情,已经困扰我许久,却苦思不得其解。”
“不知潘副会长,可否为我分忧?”
“会长请试言之。”
潘雪儿淡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果小女能帮上忙,一定尽心竭力。”
祝确面露正色道:“开封商会的主要收入,是将各式的瓷器、木器、蔬果、酒酿、从开封运往大宋各地售卖。”
“另外,还有朝廷贩与各地的茶马盐铁,也都是通过商会出手。”
“而商会运货的主要途径,便是水路漕运。”
“但是这半年来,我们运出的货,有近乎一半,都被一群人,给半路拦截了。”
“哦?”
潘雪儿闻言,饶有兴味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劫开封商会的货?”
祝确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抹冷意。
“水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