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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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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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又过了几个月。回头看,不曾留下任何记忆中的华点,向前走,也找不到合适的道路。

迷茫。可以想到大家都一样,譬如隔壁老母鸡那执着于本科学历,又碍于自身经济实力不济和母亲的控制压迫不得不放弃却又无法完全打心底接受现实的女儿,甭管有多想,也只能在自我意识领域和自我情绪上做些挣扎,不满却无能为力,在清汤寡水般的日子里行尸走肉。又譬如老母鸡自己,嫁了个烟鬼老公,尽管到了更年期,暴躁的脾气和尖锐的嗓子不止一次借口此事或其他对她的伴侣发出攻击,可惜都没什么效果,婚姻的结晶也日日夜夜围在身边,只能让自己的身体妥协,在愤怒和无奈中时刻扯嗓子。又或者屋檐下的另一个人,一事无成混到中年,不甘心平庸生活却身无一技,常年困在营销号的洗脑视频与自我认知的匮乏和偏失中。

至于我,至于我呢?

长夜漫漫中了无心事,时而和太史公跨时空交流,尽管双方都有输出,但只有我单方面的接收,时而徜徉于简易字母组成的另一种具有高难度的语言之中,时而阅花阅草阅石头。

或许我该阅阅我的脑子,总得装点什么事到心里才好。

可现在,我不就在干这事儿吗?在无人问津的地方留下一些关于我的存在,关于我的故事,关于我生活的时代,关于我奋斗的城市。到目前为止,应该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偶尔会点进来看看自己留下了些什么。枯燥无聊的内容确实比不上狗血豪门霸总剧情来得有吸引力,权当懒人日记吧。我也并不想效仿过于泛滥并多被贬为低俗的题材,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可传承发展的人类文明,而相对动物世界而言较为高端的人类文明又衍生出各种人类活动来满足人们的各种需求。其中创作与阅读都属于精神需求,人们热衷于各种重生,穿越,豪门等爽文,也都是渴望在文学创作中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相对现实而言,在创作的维度中,一切都更好掌控,一切都更加自由无拘束。文字的力量从来都是不容小觑的,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蕴藏着大量的信息交换与能量交换。古代的政治家军事家利用文字来引导社会风气与人们的价值观,现代社会更是利用各种热门媒体最大化文字传播效果,从而引导舆论风向,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太史公说奸富最下,可如果奸富之风盛行呢?不管是谁吹起来的,确实有很多人借着这股风平步青云,跨越阶层,财富自由,大大提高了自己和亲友的生活品质。也并无过分行蝇营狗苟之事,为形势所迫也好,明哲保身也好,也不过赚些蝇头微利,而蝇头微利积少成多。看似并无大害,风向却已经在慢慢转移。等时间一久,累积的弊端尽露,时代就成了代罪羔羊,时代不好,流年不利,经济不景气,三言两语,皆与人无关。

总有人说,时代的一粒尘落到每个人身上就成了一座山。我不想被山压着,也不想做压人的山,更不想做扬起尘埃的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做打落扬尘的雨。或许这就是有些人说的儿童思维,心思单纯,还未参透人性阶段的想法。

可某种思维或者说某种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并不是完全受年龄限制和影响的,好与坏,善与恶,也都是人性,光明磊落,阴险狡诈都是人性,为何总把尔虞我诈当作人性发展的顶端而舍弃真诚善良?

自古以来似乎都是一次次地轮回。人类虽然有各种工具可以传承记忆与文明,却无法像计算机那样迭代升级。每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都需要从零开始,哪怕强行辅助升级,却也抵挡不住倒退回零的可能性。或许这就是为何重生爽文如此受欢迎,是否正是映射出了人类文明传承的限制和愿景?

窗外雨声不断,雨天是大多数文字工作者创作的好时机。雨滴坠落的声音连绵不绝,如果敲击键盘时的声音也能如此不断,大多会很开心的。

到底有多少人活在了文明世界?或者所宣扬的文明世界中?是不是全看情感不看利益就是高度文明?是不是有绝对自由不需要被他人限制束缚就是高度文明?徐克的梁祝,海上钢琴师1900,肖申克的救赎仿佛不再是揭露时代的文艺片,更像是现实纪事,因为时时刻刻发生着,就在身边,就在眼前。是否人类文明的终点和本质就止于谎言?

我很困,电子屏幕的辐射总是让我的眼睛很不舒服。可我离不开它,工作时同事领导联系你需要使用,实事办公需要,休息时联系亲朋好友需要,娱乐需要,总之干什么都需要。多少人能脱离它并且依旧跻身社会名流?所谓的成功商业人士是否真的不用被时代的习惯所禁锢?人类智慧能否脱离它再度发展到新高度?

这些问题时常困扰着我,我想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不喜欢电子产品的人。尽管理工科男生对这些情有独钟已成为社会刻板印象,我还是想为自己否认。面对各种屏幕,我更愿意接触鲜活的人,可爱的动物,清新的空气,秀丽的风景,我更愿意接触充满生命力的神奇的大自然。或许有朝一日,我能如愿以偿。

其实我已然开始走向自然,在眼花缭乱的精神刺激和诱惑与精气神的保持拉扯战中,显然前者失败了。我常常跑到公园,或骑一辆自行车,坐到湖边的桌子上,喝喝咖啡,看看书,听听鸟叫,赏赏花,晒晒太阳,喂喂鱼。有时起身靠在栏杆上,找湖里那只背上都长满了绿色苔藓的老龟。偶尔还会带着琴过来练习,还能得到老少乐友的指点。每每想起总要疑惑,难道平凡快乐,善与爱只有新生儿和垂暮者才能拥有吗?虽然不是绝对,但大部分年轻人确实过着上不如老下不如小的生活。或许这就是曾经作为储备劳动力的使命。新生儿也终将会成为我们,而我们也终将会成为垂暮者。

若想从这样的体系中跳出来,就必须在面临统一问题时做出不同选择。可尽管如此,却无法打破人类生命体征发展的规律。人类是否是唯一懂得掌控并利用或剥削下一代生命的具有智力的动物?动物并不会在暮年时寻求新一代的赡养,而新生的动物也并不会反哺。人类文明的高明在于用思想传播和禁锢一代人,几代人,甚至世世代代的人的思想,而思想又引导并决定了行为。

何时能打破这样的设定,如同游戏中的NPC,不同的是,NPC依旧可以通过游戏外的操纵者更改设定,可我们呢?

果然夜长梦多,或许一觉醒来,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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