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五日多的行程,两人终于提前半日到达了京城,进入城门。
齐王一党获悉李相夷已经和陆长生在一起后,识趣地撤去了余下所有的计划。
“齐王殿下,对付陆长生,只能等此事过后,再从长计议了。”
“你们尽快再拟个方案出来,本王不想等太长时间!”
两人来到皇宫门口,李相夷刚一下马,宫内就传来了一声嘹亮的话音。
“哈哈,李相夷,三十载过去了,朕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昭武帝难得地发出了洪亮的笑声。
李相夷浅笑一声,并不回话。
“走,你给本道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在皇宫内行走,李相夷慢步而走,一袭白色道袍,双手负背,道髻高挽,眼眸仿若星辰,呈现一派仙风道骨,气质超凡。
皇宫内的众侍卫,顾漫亭,叶无涯等人纷纷伫立观看,不发一语。
来到乾清宫外,里面又是传来昭武帝的声音。
“陆侍卫,你的事情,朕便既往不咎,你府上的禁制,可以立即撤去。”
“李相夷,朕恭候多时了,其他人等,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进入乾清宫!”
听闻皇帝这番言语,陆长生心下大喜,立即揖了一手,辞别李相夷。
“李前辈,你和皇上先叙,我先去一䠀家中,即刻就回!”
“嗯!”
李相夷随后便漫步走进乾清宫,身形迈入之后,宫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外面的陆长生当即离开皇宫,来到了家中。
来到门口,却是发现两名颇为陌生的身影。
“陆侍卫,我们二人是晋王殿下派来的,晋王殿下为了防止意外,特命我二人在此把守。”
陆长生一听两人的解释,知道晋王是担心齐王的人趁机闯进府内生事。
“晋王殿下一片好意,在下自当亲自登门致谢。”
“看来这晋王这一党,我不想加入也得加入了。”
不仅是要还晋王的人情,更重要的是,以他如今的实力,没有晋王的帮助,根本就不可能和齐王抗衡,更不用说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贤弟,你终于回来了,愚兄在这里待了几天,疥疮都快长出来了!”
客厅里还是周远洋眼尖,第一个看到了进来的陆长生。
“公子,你不要听他瞎说。周老板,你在这里待了半个月,连腰带都紧了些,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小倩接过陆长生手中长刀,同时还不忘嘲讽了一句。
“是,是,的确是小倩丫头照顾的好。周某饭来张口,自从当了鳏夫后,日子可从来没有过得这般悠闲。”
“夫君,你回来就好,小倩,快帮夫君换一身衣服。”
沈柔抚摸着陆长生的脸颊,明显看出他瘦削了一些,内心不免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十几日的奔波,山林穿梭,大雨倾盆,火箭焚烧,刀枪剑影,早已将他弄得颇为狼藉。
这时周远洋不解风情,却是一把将他拉到门口。
神色有些局促,似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大哥,有什么事,尽管道来!”
“贤弟,是这样的,你那丫鬟小倩姑娘....”
“算了,今日你刚回来,说这事不合适,改日再聊。”
他扭扭捏捏,话说一半,欲言又止,最后索性迈步离去。
“哎~周大哥...”
陆长生的挽留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周大哥今日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般奇怪?”
乾清宫内,昭武帝和李相夷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则是一副棋盘。
“李相夷,上一次我们二人对弈,快四十年了吧?”
“本道已经记不清了,皇上看来很是念旧。”
李相夷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扶着袖口,落下一枚白子,环视棋局,自己依然保留着半目优势。
相比对方的问话,他更关心棋面上的事情。
“曲兰陵,她可安好?”
“曲兰陵?皇上不提这个名字,本道都快忘记定夷师太的俗家名字了。”
“她很好,早已经继承了昆虚宫的掌门位置。”
“定夷,如果朕没有猜错,这个‘夷’字,就是你李相夷的‘夷’吧?”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成了掌管一方大派的执牛耳者,逍遥快活。而朕却要日理万机,操心这国家大事,万民福祉。”
说完这句话,昭武帝重重地按落了一枚黑子。
“各人选择不同,皇上也不必抱怨。”
“对了,皇上让陆侍卫不远千里将我请到皇宫,不单单是找我对弈这般简单吧?”
“几十年未见的老朋友,朕就不能只是找你叙一叙旧了?”
轻描淡写之际,李相夷并没有在方圆几里之内感觉到潜在的杀气,知道对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皇上,不好意思,这局棋你输了。”
李相夷轻轻落下一子,见到大局已定。
“也就是你李相夷,完全不会给朕面子,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敢赢朕之人。”
“下个棋罢了,哪有敢不敢的,赢了又如何,输了又何妨?”
几十年过去了,两人已经是大相径庭,判若鸿沟。
一人大抓权柄,一人闲云野鹤。
紧接着两人眼神相交,双方皆是心领神会,齐齐闭上双眼。
意念之中,两人已经开始掐诀斗法。
神交!
两人大开法相,直如两尊巨大的虚妄道体,来到九霄之上,各自矗立一方,催动法力。
四周广袤无垠的云海骤然沸腾翻滚起来,仿佛受到无形伟力的牵引,疯狂地被两方吸收,浩浩荡荡,直似天河之水倒灌,其音隆隆,如同闷雷。
两股释出的金芒不断碰撞,仿若神祇降世,发出璀璨的亮斑和绚丽的光彩。
随着神念中不断交手,两人的面部表情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蹙眉微颤,嘴角抖动。
如同潮汐之力终有尽头,一炷香过后,两人的无声比试终于结束。
两人缓缓张开双目,李相夷却是已经站了起来。
“皇上,不管是本道还是天玄门,只想问道清修。麻烦,我们不会主动去制造,也请皇上释然一些。”
“言尽于此,在下告退!”
李相夷转身离去,昭武帝却是一言不发,也没有阻止。
看到对方消失后,昭武帝嘴角才流出一丝鲜血。
“就和这局棋一样,比修为,朕也差了他半筹。”
不过这些许差距,以他们的无上修为,可能再过几百年,也并不一定能赶得上了。
自始至终,昭武帝都没有询问李相夷那封书信是否出自于对方。
两人既然是多年相识,昭武帝怎会不认得李相夷的字迹。
他早已亲自看过书信,上面的字迹与李相夷的手书大相径庭。
“来人哪!传朕旨意,镇武司赵奕秋,有结党营私之嫌,调至北境边关,十年内不准回京!”
两位皇子再怎么小打小闹都可以,但是镇武司内部有人在外结党,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要不是看在赵奕秋同是赵氏血脉的份下,对方早就已经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