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镜司是没有守卫的,在这天京城内,也没人敢胆大到闯入悬镜司。
在跨过门户的那一刻,率先映入眼中的是青砖地面,面积辽阔,两旁立着一根根一人粗的石柱。
悬镜司被民间人称为朝廷鹰犬,可这鹰犬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简单四个字,代表着太玄帝王的意志,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十几个体魄雄壮的汉子在一旁的校场上厮杀,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周淮打量着四周。
“何人擅闯悬镜司?”
一位身着黑袍的吏员从一旁走来,审视着周淮。
周淮回头拱手道:“靖安伯府,周淮,前来报道!”
闻言,吏员恍然,深深地看了周淮一眼,道:“随我来吧!”
“指挥使大人早有交代!”
周淮轻轻点头,迈步跟上。
前方的吏员介绍道:“周公子对我悬镜司可有了解?”
周淮微微摇头,道:“还请指教!”
吏员似早有预料,解释道:“我悬镜司乃圣上亲卫,内辖内外二营,内营负责拱卫都城,承担着宿守皇宫之责,我亦是属于内营,同时亦负责着悬镜司内事物。”
“外营则负责缉捕,刺杀,刺探情报,清查间谍,以及执法,追查案件,需要时常外出,比较危险一些。”
“同时外营共分八营,皆以凶兽之名命名,分为白虎,玄武,青龙,朱雀,麒麟,饕鬄,穷奇,梼杌!”
“八营内官职最高者分别为一营统领,也称为掌营使,营内下辖掌营副使,掌营都尉,掌营校尉,校尉。”
“即便是最低的校尉,也是位列九品。”
二人谈话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内堂。
吏员看向周淮,伸手示意道:“周公子入内即可。”
周淮微微颔首,迈步走入其中。
内堂案间,一道挺拔的身影端坐,俯案颦眉。
听见脚步声,这才抬眸望来,俞千城放下手中的笔,笑道:“你来得的倒是比我预想的要早。”
“坐吧!”
周淮拱手一礼。
俞千城目光一顿,上下打量了周淮一眼,笑道:“你和你爹倒是不太一样。”
周淮暗暗腹诽,这天地道碑到底给他植入了什么奇怪记忆。
“对悬境司有了解了吗?”
周淮轻点下颌,道:“听吏员说了。”
俞千城倒了杯茶,笑问道:“可有想法,你想加入那个哪个营?”
周淮抬眸,直言道:“哪个营权利最大?”
“呵呵!”俞千城微微摇头:“你倒是实诚。”
“那自然是外营。”
“外营当中,又以四象营与麒麟营为最,不过其中争斗也最大,其中青龙营特殊,就算了,白虎营与麒麟营主战场厮杀,但多在战场,我觉得你也不愿意去。”
“玄武与朱雀倒是相差不多,你可有考虑?”
周淮沉吟片刻,沉声道:“那就朱雀营吧!”
他如今方才体会到“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句话的含金量。
就算是那些出身武阁之人,加入悬镜司时,怕是也只能加入后三营,而他则可以随意挑选。
不过一想到自己那二十年的寿命,心中又叹了口气。
“猜到了。”俞千城并不意外,看向周淮,沉声道:“朱雀营的都尉赵学敬是个刚正之人,你在他手下做事,我也放心。”
“你让门外的吏员领你前去即可。”
周淮起身道:“大人,属下就先行告辞!”
周淮已经代入了角色。
目送着周淮离去,俞千城眸光深邃,眼神中闪烁着意味难明的眸光。
……
朱雀营,
演武场上,一群人正斗的热火朝天。
当吏员领着周淮前来之时,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吏员走至场中一人身前,拱了拱手:“赵都尉。”
那人大概三十多岁,面容方正冷冽,看见这位吏员,也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仍旧练着剑,淡淡道:“何事?”
吏员指了指身后的周淮,说道:“这位周公子以后将在你的麾下任职。”
赵学敬停下手中的剑,皱眉看了周淮一眼,摇头道:“我不要!”
周淮“……”
这位还真是“刚正”。
赵学敬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摇头道:“这些个公侯子弟我不想要,你给别人吧。”
吏员嘴角抽了抽,一阵无奈,小声道:“他是指挥使大人亲自吩咐的,您看……”
赵学敬又停下手中的剑,再次看向周淮,眼中明显露出不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
吏员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周淮,笑着解释道:“这位赵都尉,乃是朱雀营的四位掌营都尉之一。”
吏员笑道:“对了,赵大人,指挥使大人说让周公子任掌营校尉一职,还请您调派人手。”
“嗯?”赵学敬双条长眉死死锁在一起,看着周淮,仿佛要将周淮给看个干净。
寻常人入悬镜司,最初连校尉之职都不会授予,只得称“副尉”。
这是因为校尉一阶在悬镜司内虽无调兵之权,但若外出,则可拥有调派驻军之权。
而掌营校尉则代表已经能够独领“一营校尉”,意义截然不同。
吏员说完也不等赵学敬开口,立即开溜。
赵学敬盯着周淮看了一会,道:“我朱雀营掌营校尉,最低也要炼脏境。”
周淮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不才,恰好是炼脏境。”
幸亏他早有准备!
赵学敬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周淮一眼,淡淡道:“随我来吧!”
说着,赵学敬便径直走向演武场的一个方向。
周淮眼眸微眯,盯着赵学敬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演武场的旁的一座小院。
院内正聚着几个人,见到赵学敬,神色一正,立即恭敬行礼。
“大人!”
赵学敬微微颔首,道:“他是周……”
赵学敬话语一顿。
“各位好,在下周淮!”
周淮主动开口。
赵学敬点点头,续道:“按照我营内的规矩,你若想坐上掌营校尉的位置,须得胜过麾下之人。”
这是他定下的规矩!
身为上司,若无绝对的实力,如何让手下心服。
至于功绩,对于那些个勋贵子弟而言,再简单不过。
外出任务,往往是家族在其中助力,水分太大。
这也是他不想要那些勋贵子弟的原因。
他本意也是想让周淮知难而退,毕竟是指挥使送来的人。
闻言,院内众人齐齐向着周淮看来,迈步围上,眼神不善。
周淮眼眸微眯,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嘴角噙笑,轻掸衣袖,淡淡道:
“靖安伯府,周淮!”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