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拔剑、对峙
风很大,天色很暗,乌云已遮掩住了月光。
书房也不明亮。
这里是书房,书房中只点起了两盏灯,只能看看照亮这间屋子,可也足够查叫天瞧清楚立在门口的这个一袭白衣,谈笑不羁的白衣剑客。
白衣剑客看上去有些飘逸脱俗,可事实上并不脱俗,至少查叫天可以从这个白衣剑客那飘逸气质之下瞧见了一种杀气。
一种比夜风更冷更寒的杀意。
白衣剑客笑得很优雅而潇洒,可笑声之中也难免露出了一道睥睨之色,这个人只是立在那里拱手施礼,可查叫天却已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可怕的压力。
这种压力并不如山岳般沉重,可这种压力如风吹过,瞧不见看不着,但无孔不入,随时间都可能掀起飓风涛浪,将人置于死地。
查叫天面对过许多高手,可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觉如何可怕的压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已将四周打量了一遍,虽说不能了然于心,可也知晓刚才那一声从南边传来的鼓声已将他的大部分属下都引走了,甚至于极有可能他已是孤家寡人。
白衣剑客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在等你的那些属下?”
查叫天淡淡道:“我的确在等,可不是等我的那些属下。”
“哦?”
查叫天道:‘我的那些属下不是被你是杀了,就是被你引走了,我又如何需要等他们?’
白衣剑客微笑点了点头,并且深深看了查叫天一眼,查叫天可以明显瞧得出查叫天眼中那种欣赏之色,可他也瞧得出白衣剑客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机。
查叫天没有任何动作,在瞧见白衣剑客的一瞬间,他全身上下就已做出了固若金汤的防守动作了。
他一向不喜欢守,他一向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而且他的进攻也的确非常凶狠残暴,七天前在太师蔡京门前的那一战,就已证明了他的攻势之刚猛狂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无人能及了。
可这次他不选择攻,而选择守。
他瞧见这位白衣剑客的时候,就已生出了一种念头:大敌强敌死敌。
虽然迄今为止这位剑客也只是做出了擦剑的动作,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的判断从来没有出错过一次。
没有出错过的判断,当然是正确的。
白衣剑客叹了口气道:“江湖上人人都说查天王凶狠残暴不可一世,为人暴戾而狂傲,可如今看来江湖上的人似乎并不太了解你!”
查叫天淡淡道:“一个人如若被人了解通彻了,那这个人离死也就不太远了!”
“的确如此。”白衣剑客道:“你让江湖上的人了解那些你需要他们了解的部分,而你不需要让他们了解的部分就禁止他们了解,因此你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不过今日你认为自己是不是还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呢?”
白衣剑客笑了起来,笑得实在很潇洒,又说不出的优雅。
查叫天仍旧半点表情变化也没有,望着白衣剑客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本就是兵家胜之法门!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也是兵家是否出手之判断,现如今我是知己不知彼,而你是知己知彼,不得不承认你已占据了优势!”
白衣剑客点头:“的确如此,我不但占据了优势,而且也占据了先机,但你也有你的优势,毕竟你占据了地利、人和。”
查叫天淡淡道:“可你占据的天时已抵消了我占据人和,以至于我在府中虽然强将无数,但都中了你的调兵之际,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如今我唯一占据的也只不过是地利而已。”
白衣剑客叹了口气:“的确如此,因此知道现在我还没有出手。”
查叫天望着白衣剑客道:“我想知道一件事。”
白衣剑客淡淡一笑,道:“你想知晓我到底是不是木子云?”
查叫天点头:“按照道理来说我们的情报不可能出错,你不应当已现在出现在汴梁。”
白衣剑客微微一笑道:“情报是由人处理的,人若出错了,那情报就不能不出错了。”
查叫天深吸了口气,忽然对白衣剑客拱手施礼道:“多谢相告,看来你的确是木子云。”
木子云淡淡道:“我若不是木子云,又有几个人能杀你呢?”
他说的很随意,可查叫天听见木子云这一席话,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已是死人了。
——他从木子云这一席话之中已听出他似乎已是死人了。
查叫天有些愤怒,可依旧克制自己的愤怒
平日这个时候他已经出手了,可如今他不能出手,不敢出手。
木子云的身后一片漆黑,这是天地间最黑暗的时候,他根本瞧不出院中到底有什么,他若出手或许就中了木子云的计谋。
因此他绝不能出手。
他不出手木子云就有忌惮,毕竟此地他也占据了地利,特别是书房。
这间书房到底有什么,木子云根本不知晓,因此木子云出手一定会有顾忌,此刻只需要对峙下去,他就会占据优势。
只要原本到来,他就可以利用人海战术转守为攻,从而立下大功。
查叫天知晓现今他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发出信号。
他们发出信号的方式非常奇特,可这一刻他不敢。
查叫天感觉木子云一直不出手,似乎也就等待他发送信号,在他发送信号的时候,木子云猛然拔剑。
这是他的破绽,他不能露出这个破绽。
其实他可以选择赌一赌的,但查叫天不认为自己需要赌。
他认为自己只需要等,等个反守为攻的机会。
查叫天将自身防御的铜墙铁壁,只等待援兵到来。
可木子云的反应令他很奇怪,木子云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查叫天忽然生出一种感觉,难道木子云也在等?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查叫天也被这股念头吓了一跳。
木子云查叫天。
他们一人在屋外,一人在屋中。
一人立在光下,一人立在黑暗中。
进行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对峙。
忽然木子云笑了起来,望着查叫天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不对你出手,又为什么不走呢?”
查叫天点头:“我的确很奇怪,而且你实在不应当在我面前现身证明你就是木子云这件事。”
木子云淡淡一笑:“可你也应当明白任何一件奇怪的事情后面都有一个令人非常惊悚的原因。”
查叫天道:“我知道,可我现在似乎除开等以外,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木子云淡淡道:“的确如此。”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外面已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而且也响起了脚步声。
援兵终于来了。
可查叫天没有放松警惕,这一刻他全身都紧绷起来了,因为他瞧见木子云的手握住了剑柄。
剑一寸寸拔出了剑鞘。
当最后一寸拔出剑鞘的时候,二十几位援兵就已来到了院中。
这一刻木子云也终于出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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