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泉溪名剑
0010.泉溪名剑
次日一早,梅知婠的马车再次往华县出发,临近申时他们才顺利的进入到了华县城门,华县的街市不如洛庆繁闹,不时看见城兵守卫的队伍在街上来回巡视,就这稀稀疏疏来往的人,大牛还说这都比平日里看起来算是热闹的了。
其实大牛也是头一回来华县,他所知道的这些全是听邻里说起的。
倒是因明日便是下元花灯会,街上已拉起了各色的彩灯铺顶,满目的繁华之象,就连各店门前都挂上好几盏花灯映衬节日的喜庆。
他们的马车来到了李怀安友人入住的客栈门前,在掌柜处交了入住房费,伙计就引领了主仆三人往二楼厢房走去。
眼看着这家客栈高朋满座的火热景象,大牛不禁有些失了神,想想自己与二叔经营的客栈,再次肯定了他与二叔压根就不是做买卖的命;先前听掌柜说,就剩最后两间客房了,若再来晚一步怕是都住不上,明日便是下元节这两日县城内的客栈老早就被订满了,他的这间客栈因位置较偏才留有空房。
梅知婠把这两间客房都订了下来,她和孟春住一间,大牛住一间,大牛本是不愿意,说夜里他在马车里将就即可,毕竟这里的房费因下元节离谱的翻了好几倍价钱,却拗不过梅知婠的执着……其实是,梅知婠忒讨厌扭扭捏捏,所以在姑娘发火之前,大牛赶紧闭了嘴。
进了厢房,孟春先让伙计送壶开水过来,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盒上好的茶叶,泡好了茶让姑娘喝了暖身子
梅知婠让他们两也喝了杯热茶,才从腰间掏出块小小的圆形祥云玉佩,交到大牛手中。
“你到掌柜那询问是否有个叫蔡良的房客,如果此人确实住在这,再让他带你找到那位蔡良,然后你将这玉佩拿出来,如果那位蔡良认得出这块玉佩,就把人领到我这。”
大牛应声双手接过玉佩揣到怀里,大约一刻钟后,房外响起了扣门的声响。
孟春生好了手炉的火种薰香递到姑娘手中暖手,某姑娘闻着从手炉中隐约飘溢出来的淡淡香气,心情也不由放松了些。
房门微启,就见大牛身后跟着一名身材挺拔着棕褐色印暗花纹长衫的中年男人,其两鬓花白,模样端正淡黄肤色的脸庞上却少见岁月的痕迹,只有眼角及下令的纹露较深,很难看出眼前的这位是个已过五旬的老男人,可想而知平日里是个极会保养之人。
其身后还跟着两名紧衣束身的青年男子,那刚毅严谨的神色及硬朗矫健的身姿,不难猜测那两青年是他的护卫。
“公子,这位便是蔡老爷。”大牛轻声的介绍
梅知婠将手炉放下,站起身以示迎接,蔡良英迈进厢房起,目光便迅速的打量了她一翻,接而双手微抬作揖一礼。
“敢问公子是……”
按计划,今日下晌此次一块出行的李怀安将会带着华山书院的院长一块前来客栈与自己会合,观赏完明日的下元花灯会,他们一行便要启程折返回都,与原约定的时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蔡良英正准备让两名护卫去山院瞧瞧,就见掌柜带来一名眼生的毛头小儿。
这小子一上来就问他是否叫蔡良,蔡良是他平日出行的化名,特地在本名去了个尾字,待掌柜走后,这小子就拿出一枚玉佩,定睛一看他便认出了这是李怀安随身挂于腰前的白玉,接着就将他领到了这里见眼前这位公子哥……
只是这公子面润如玉,清俊中却带有一种异样的娇柔,但蔡良英肯定的是……自己与这位玉面公子并不相识!
梅知婠颔首示意回礼,给孟春和大牛使了个眼神让他们退出厢房,那两名护卫亦识趣的没进来,待房门紧闭,仅乘二人之后,梅知婠请蔡良英落了坐才将先前孟春多沏出来的一碗仍在冒着热气的茶移至他的面前。
“蔡大人久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位英姿超绰的前辈。”
梅知婠此话一出,蔡良英神情微怔。
打从李怀民将玉佩交予她,并让她替李怀安给位名叫蔡良之人捎个口信,梅知婠心中就隐隐有所猜测,方才见着蔡良时,便与脑海中记忆的面容重叠。
年幼时,父亲萧桓北下支援武王大兵,无意救了正带着一家老少从都中逃难回乡的蔡良英一行人,那年她七岁,但清楚记得父亲唤这位男人为蔡大人,前朝要臣工部待郎蔡良英。蔡良英,对明帝暴戾执政颇有异念,后辞官归隐,武帝开国后调派亲信上门将蔡良英请归朝堂,封从一品御史官职。
昨日,李怀民说起李怀安告假省亲之事,她就多少些有着怀疑,且不说目前当朝局势未稳,作为都内职守的官员并不可能轻易获得上锋准假离都,再串联起蔡良英,御史出巡必是奉旨暗察。
“不知这位小兄,尊姓大命?”
“免尊,小的姓梅,也许蔡大人对小的并不陌生。”
“梅?”反被问及的蔡良英先是一愣,不禁联想了一翻。
嘶……梅?梅家,难道是都城梅将军……
“敢问公子与梅老将军是……”蔡良英试探性的问
梅知婠婉耳一笑“梅照山老将军是小的亲祖父,已逝的兰晏大将军英国公是小的外祖父。”
梅知婠一点都不含糊的自报家门,听闻这两的名号,蔡良英不由的深吸了口气,瞬间在大脑里过了一遍,便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梅公子……”
话出口,又惊觉不对劲,明明……兰老将军确实遗有一血脉于世,不过那应该是位姑娘,且是圣上亲封的县主,想了想,目光再次打量起梅知婠那张娇柔的脸,霎时明了。
“平宁县主!”随即便要鞠礼
见状,梅知婠连忙站起,倾身扶起蔡良英“蔡大人不必多礼,且我是晚辈,受不得御史大人这一拜。”
“老夫眼拙,有失礼仪了。”
“多礼了,咱们坐下继续说。”
两人再次落坐后,蔡良英想了想问道“不知县主今日为何找到了老夫,且您的手下拿着怀安的玉佩。”
闻言,梅知婠便将李怀安师徒以及华云书院遭遇的事情与其说了一遍,听得蔡良英那是一个惊心动魄,怒不可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岂有此理,哪来的匪徒竟敢伤朝廷命官,华云书院的李老先生可是连当今圣上都无比尊仰的师长。”
顿了顿,又问“怀安着实无碍?”
此次出行,在华县逗留数日,拖了脚程,若李怀安的伤势严重,怕是要再耽误些时日,不知都城内……
“李大人的伤救治的及时,已无性命之忧,不过需卧床静养,洽好我今日来华县参加明日的花灯会,所以顺带替李大人给蔡大人捎个口信,如蔡大人有意,过两日我返回洛庆时,便可同行。”
“行,那老夫就多谢县主了!”
“蔡大人与我,不必虚礼。”
与蔡良英面谈结束后,梅知婠和孟春大牛在房里用了在客栈里订的晚膳,也许是今日在马车上睡了挺久,晚上精神抖擞的要命,就带着他两到街市上逛了一圈;只不过姑娘的败家本性是半点没收敛。
大牛说明日灯会宴街市会有许多新奇玩意的摊子……
姑娘说明日接着买……
孟春说奴婢有些拿不动了……
大牛连脖子都给用上了,就见他脖子上挂着满当当绑着物件的绳子,两手连小手指都勾着物件绳子,走在大街上,一人占了两个人的道。
最后,他们路过一间兵器铺子,梅知婠眼前一亮,孟春赶忙跟了进去,大牛因为手上身上挂满了东西,这铺子并不大一眼就看到底,所以就留在外头等着。
铺子里有好些客人,本就不大的铺子,主仆二人的到来让铺子显得更为拥挤;一眼扫去梅知婠瞧着那几名客人的装扮,不由猜想他们是平日里崇尚武学,却学艺不精的公子哥们,店内的伙计忙不迭的招呼着来客,要知道每年也就下元节前来观赏花灯会的外地来客较多,铺子的生意稍好些,就连掌柜的也亲自下场来给客人打点。
梅知婠的目光在铺子内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多余的伙计前来招待她们,也许是因为她两看起来半点都不像买这等利器之物,在外人眼里她们那身子骨娇弱的模样提不提得起一把刀都是个问题。
最终,梅知婠的目光落在了悬挂在架子最上方的一把剑,上前掂起脚尖想取下,无耐身高有限,此刻梅知婠恨不得身旁有个櫈子啥的。
这时,刚送走一名客人的掌柜回头看见,就觉有些讶异“公子……”
“最上方那把剑,可否取下来让我瞧瞧?”梅知婠见终于有人过来搭理她们了,于是指了指那把布了一层灰却仍旧难掩其光艳的剑。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把便是有名的泉溪宝剑,传闻泉溪剑刚柔一体,削铁如泥,击石如卵。
再次确认后,掌柜不由叹服道“公子有眼光!”
说着,上前双手将剑取了下来,呈到梅知婠眼前“这把剑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只不过却一直无人闻津。”
“肯定是因为太贵了!”孟春在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孟春没有猜错,掌柜的都说了,镇店之宝,这名字就跟便宜挂不上勾。
闻言,掌柜却不见怪的哈哈笑道“价格确实是本店之最,但只要寻得识剑之人,价格便变得无关紧要。”
“确是如此!”先前拿到剑之后,梅知婠就好生的查验了翻,确是泉溪剑无疑。
“这把剑我要了,多少钱?”
掌柜原以为眼前这半大公子哥,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过个眼隐,毕竟偶尔店里也有来客要求取下这把剑观赏一翻,但却都无意买下,或是被这稍显昂贵的价格给吓退;所以,梅知婠的爽快,不禁让掌柜的有些意外。
笑呵呵的伸出两根手指,孟春抽气的瞪大双眼“二十两?”
你咋不去抢!孟春差点就要破口而出。
“二百两!”掌柜的嘴角扬笑,稳稳道来。
闻言,梅知婠拿起一旁的剑鞘,利落的将剑收起“成交!”
“主子!”
姑娘疯了吗?二百两,不是二十两,更不是二两,这都能买一座宅子的银子了。
“公子,果真是爽快人!”
掌柜回头让伙计赶紧将剑给包装起来,梅知婠让孟春跟着去付银子,自己得在旁边亲眼盯着伙计给她打包,直到走出店铺孟春的脸还是耷拉着,半点提不起‘生存’下去的希望了。
“孟春,你这是怎么了?”
被问及的孟春本想抬头跟大牛吐槽一翻姑娘是怎么被这家黑店给坑的,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给坑的!
但当着姑娘的面又不敢,于是只能悻悻的摇了摇头“无事!”
果然,华县不是个好地方,来两回都出事!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她命里跟这华县犯冲?
梅知婠怀里抱着那把打包好的名剑,乐得眉开眼笑,一点都不介意孟春耷拉的脸时不时的往她身上投来看傻子的目光,二百两就买到罕见的泉溪剑,其实是她捡到了宝才对,哪傻了!
从前,她拥有不少好剑,动辄上千两银子的也不在少数,泉溪剑之所以被誉为名剑,就凭其做工之精湛,区区二百两算是委屈它了。
而且,她现在确实需要一把武器,打从变成梅知婠开始,她的日子过的并算平稳,总会有麻烦找到她跟前,手上没个家伙总是落了下成。
就在主仆三人离开这家兵器铺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了三名年轻男子,为首的男子玄衣束身英姿绰约剑眉星目,俊逸的脸庞却带有几分天生的漠然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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