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争执
第六十五章 争执
大胡子意识到十一才是琉三的正经妹子,却也不在乎,他讽刺地笑道:“看来十一妹还被蒙在鼓里。你唤江柳为姐姐,正经说来,你该唤我一声姐夫。江柳可是你三哥亲自送上花轿,送到我宫里的。”
十一本就不喜大胡子,再听他火上浇油地污蔑三哥,涉及江柳和三哥的名誉,十一坐不住了,她哗地站起身来,红着双眼,怒喝道:“你胡说。我琉十一的人婚配,可是要经过我点头的。”
大胡子笑着,并不答话,只是看着琉三公子。琉三又灌了一杯水酒。琉三公子一向巧言令色,什么东西经过他的嘴,黑的都变成白的,丑的都变成美的。现在却不反驳,肯定是大胡子踩到他的痛处了。十一怒气冲冲地跑到琉三公子面前,夺过他的杯子,狠狠地扔掷在地上,“你给我解释清楚,江柳为什么死在了梵静宫?”
琉三公子喝多了,脑子却是清醒的,清醒地回到了江柳出嫁的那天,他拉着江柳的双手,难过地说道:“你若不愿,就不要去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江柳身穿大红嫁衣,披着凤冠霞帔,本是大喜的日子,也应景地流着朱泪,只是说出的话却又那么无可奈何:“说什么傻话呢?梵静宫宫主一表人才,我一介奴婢,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梵静宫的迎亲队伍来了,宫主也穿着大红新郎服,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他骑的高头大马额头上也顶着一朵大红花。所有的一切都是喜庆的。惟有新娘的心情和送嫁的三哥心情是灰色的。琉三公子背起江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江柳的闺房,踏出琉府的后院,迈出琉府的大门,亲自把盖着红盖头的江柳送到新娘轿子里。这一段路是他走过的最长的行程,也是他走过的最短的旅程,是他一生走不出的迷途。他困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
琉三公子苦笑了一下:“三哥我没钱去春香苑了,爹爹又不给我钱,你又外出好几个月,哥哥憋得久了,心痒难耐,只能把江柳卖了,换了钱,去喝花酒。”
江柳从小就照顾十一,琉三三天两头找十一要钱,十一又是个傻的,还不懂金钱的魅力,直接让琉三找江柳。一来二去,两人也就闹熟了。小时候自然是没什么,但男孩女孩长大了,一个成了琉城人人艳羡的风流俊公子,一个成了琉城人人称颂的贤惠好女子,两人你来我往之下,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十一只记得,在江柳离开的那一年,她才十二岁,琉三公子曾经很认真地和她商量:“十一妹,你想不想让江柳嫁给你三哥,做你三嫂,这样江柳就能一辈子照顾你了。”十一思考良久,最后憋红了一张脸:“三哥,不是我小气,可你好歹先拿着镜子照照自己,自问一句,你配吗?”
琉三公子听了这话,差点内出血。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实诚的妹子。琉三怒了,道:“我貌若潘安,家里又有钱,怎么不配了。”十一解释道:“琉城家家户户都晓得你好色又懒惰,江柳姐姐嫁给你了,除了操心你吃的喝的,还得想着怎么挣钱,才能保证你天天上得了春香苑。”感情在十一眼中,琉三公子就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就是去吃花酒的钱也要女人提供。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葩的妹子呢。
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当年不懂情爱一事,误了江柳的终身大事。可也不至于把江柳卖给别人,琉家不缺那点钱。
无论如何,十一是不肯相信琉三公子这番说辞的。她的理由很简单:“你胡说,江柳那么喜欢你,我在的时候,她还未经我允许偷偷地拿我的私房钱给你花。我不在的时候,小金库的钱也是她保管的。你没钱,她肯定会拿给你的。”
一个大男人不挣钱也就罢了,还用老婆用妹子的私房钱,挺丢人的一件事。琉三听了此话,却忽然笑了,他最为宠爱的妹子还是如此地天真,如此地不谙世事,真好。恋人没了,但是妹妹还在,琉家还在,他应该避免他的妹妹重蹈覆辙。
琉三正经地扳起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哥哥我年少不懂事,在江湖惹了麻烦,仇家又长了通天的本事,哥哥我无处可躲,江湖传言梵静宫的一楼一庙一塔一殿布置了重重机关,只有梵静宫宫主知晓如何出入这些机关,因此我和江柳就在宫主经常出没的地方等待,。哪晓得宫主看上了你的江柳姐姐,江柳为了我,就答应嫁给宫主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啊,就像你啊,以前最喜欢颜玉卿,然后是湖影,闲杂是似水,现在还冒出个肖琦之小王爷,天下女子多得是,不差他一个,所以我也同意了。江柳还是我亲自背上轿子的。”琉三故作轻松地描述了江柳嫁人时的情景,却没意识到自己话语里浓浓的悔恨不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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