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三三两两的燕子从屋檐下飞过。空气间夹杂着一丝憋闷,就像某人的心情。
长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听说益王殿下常年卧病在床,喝药喝坏了身子,身患隐疾,那方面已经不行了。”
“听说了嘛!这益王殿下常年喝药早已伤了根基,怕是日后再难行男女之事,雄风不再喽!”
“是啊!怪不得常年躲在府中不出门,听闻也就是今年才开始入朝议事。”
长街之上百姓交头接耳,声情并茂议论纷纷,唏嘘不已。一夜之间,益王身患隐疾的密闻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成为男女老少茶余饭后的谈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怀瑾察觉府上的人今日有些奇怪,要么低着头来去匆匆,要么憋笑不语。
“哎!你等等,你们今日为何行为如此怪异?快说发生什么事儿了?”怀瑾拉住管家询问道。
“满大街都在传咱们王爷的流言,小的可不敢说,您还是自个儿出去瞧瞧吧!”管家一脸为难地说道,又小心翼翼地扯回自己的衣角,转身撒腿就跑。
怀瑾有些抓不着头脑,满心疑惑地冲出府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黑着脸大步流星地冲进益王房间。
“殿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益王垂首悠哉地摆弄着眼前那盘棋。
怀瑾看着毫不知情气定神闲的殿下,嘴巴张了张又合上。那张脸五官近乎要扭曲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益王手执白子轻叩在棋盘上,清脆的敲击声想起。随即又拾起一颗黑子,执于手中,缓缓抬首望向怀瑾“有话便说。”
“殿下!今日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关于殿下的流言。”
“又传什么了!”益王心想左不过就是些捕风捉影的风流韵事什么皇家秘闻之类的。
“他们说殿下之前一直不入朝议事是因为久缠病榻,常年汤药已经伤了根基,身患隐疾,雄风不再,怕是再难行男女之事。”怀远闭着眼一口气说完,说完深深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彭芺!”益王闷声低吼道,他的脸气的发青,紧紧蹙着眉,眼神犀利,咬牙切齿,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棋子,像是要将它捏碎般。
彭府上依旧平静,彭蓁倚靠在窗前。
”小姐!今儿外面可热闹了,到处都是关于益王殿下的传言,这下可真是人尽皆知了。”萧月说道。
彭芺的嘴角抿过一抹坏笑,望着黑压压的天,把手伸出窗外。轻声道:“起风了,要下雨了。替我更衣,然后去益王府··不,你去告诉萧疏,让他跑趟益王府,替我带句话给殿下,就说我在老地方等他,请他速速相见。“
天空闪过一声闷雷,闪电划破长空。点点晶莹的雨珠零落而下,条条倾泻的雨线哗然而至。彭芺手持油纸伞一袭烟青色斗篷,从茫茫雨雾中姗姗而来···
益王府中殿下换好行装,意欲前行赴约。
“殿下您说这彭家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话直接都让那个大地瓜转达不就好了,这打雷闪电的要是淋到雨着凉了怎么办。”怀瑾一脸不情愿的发着牢骚。
“你最近话愈发多了,是否嫌差事太过清闲,如此的话明日起府上的茅厕和恭桶都交于你清洗。”
“别啊!我不说了还不成嘛!”怀瑾紧忙捂住嘴巴。
迷离的雨雾中,益王烟白色的披风随着步子伴着微风轻轻摆动。渐渐远去的背影,肃冷挺拔。
彭芺席地而坐,自在地品起了心心念念的括苍金盘露。三两下一壶酒一饮而尽。“诗云白鹭白云都不要,温柔乡里探春醪,这明朝的酒就是好喝,人也好看。”
“是什么酒好喝,又是什么人好看啊?”益王推门而入,翩翩而来。
“你来了!自然是杯中酒最好喝,眼前人最好看。”彭蓁有些贪杯,朦胧的醉意逐渐上涌。双颊绯红,眼神似有迷离地望着眼前清冷俊俏的人。
“彭姑娘能将情话说的如此堂而皇之,不羞不臊。想必是阅人无数,经验丰富吧。”益王语气中带着不满,缓缓与彭芺相对而坐。那双眼眸依旧清冷,鼻梁上的桃花痣愈发好看。
彭芺温柔地望着他,一时忍不住伸出手,食指轻轻划过他的鼻梁。他居然没躲开,彭芺微微一怔,手指停留在了那颗桃花痣上,眼里尽是柔情。
益王盯着眼前醉意上头的彭蓁,只觉得此刻的她竟比往日多了一份娇媚。回过神的他慌忙拨开彭芺的手。收起刚刚的温柔,冷冷地带着怨气地说道:“你醉了!今日之事还有昨日那瓶秘药,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
“啧啧啧!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变脸太快。摆架子,臭脾气。”彭芺收回手,一脸无趣的说道。“罢了!不同你说笑。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找人散播的流言,想来殿下雄风不再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那当然寿宁伯府上下也都知晓了。不出意外的话,不日便会有宫中太医或者名医借口为殿下请平安脉,来查验殿下是否真的身患隐疾。届时殿下只需提前将那药物涂抹···便可蒙混过关。到时自然会有人巴巴去请求取消赐婚,殿下只需安坐在家静待佳音便可。”彭芺说道雄风不再的时候俨然已经在憋笑,提到将药物涂抹···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益王下半身。
益王见她眼神正瞟向自己,那副轻佻痞气的模样气极了他。他甩开衣袖将衣袖覆在自己身上,捂的那叫个严严实实。磕磕巴巴训斥道:“你···成何体统!一个女子怎能如此放浪形骸,不知羞耻。”
彭芺看着气急败环的益王居然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觉得有些可爱。他越气,她就越得意。“殿下莫要动气,我这不是在帮你嘛!虽说这方式有些难登大雅,但是简单有效啊!不要太过在意那些细枝末节。”彭蓁看似安慰地给益王斟了一杯酒。
“殿下消消气,也品上一品这诗中酒。”
益王这会儿觉得身躯有些凉意,瞟了眼窗外细雨连绵,雨天观雨品酒,倒也惬意。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