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一郎生于东瀛的武道世家,自幼醉心武学,曾游遍东瀛,遇各派剑客,经四十余战未尝一败。后因当地豪族迫害,家破人亡,不得不逃离东瀛,流落海上,沦为海匪,却仍不改剑豪本色。他听闻舅父武艺绝伦,特意远赴德天宫挑战,结果铩羽而归。东瀛人向来崇尚武力,尤其敬重武艺高强者。战后,平田一郎为求得舅父传授武艺,于德天宫前长跪不起,舅父有感于他的诚心,便将他纳入门下。
平田一郎是个典型的武痴,但凡与武有关的技艺均有所涉猎,其中就包括了志能便所使用的东瀛隐术,加之他的武艺与李琰同出一脉,是以成为我心目中假扮志能便的不二人选。
而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平田一郎夜入四方馆的第二日,关于东瀛遣唐使团盗挖古墓,同伙见财起意,杀人夺宝未遂,昨夜凶徒又再度现身,并击伤多人的消息便流传开来。再经花袭人在歌舞坊、酒肆之中推波助澜,一时喧嚣尘上。
流言向来猛于虎,就好比说皇宫里丢了一根针,这则消息从街头传至巷尾,也许就已经被演绎成了皇宫里丢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然后人们会在这个漂亮的女人身上附上各种各样的故事,或风月,或诡谲。
同样,东瀛遣唐使团盗挖古墓的消息一经传开,立刻被演绎成了各种版本,简直比那古籍话本中的故事精彩百倍。我听过最匪夷所思的版本是说,东瀛遣唐使团之所以四处盗掘古墓,意在寻找大唐的龙脉,然后加以截断,以阻止大唐的国运昌隆。不得不感叹,灵感来自民间,市井才是世间最伟大的编剧。
尽管故事的发展有些荒腔走板,但并没有偏离我的初衷,后续效应也与先前的预料相差无几。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不断有大臣向皇上递书陈情,直斥东瀛居心叵测,而民间反对东瀛的声浪业已达到高潮,同时亦对朝廷不加详查就拘禁有功之臣表示出不满。
一切似乎都在按着我预先设想的进行,可我却依旧心意难平,夜里经常无法安眠,偶尔小寐片刻,但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立即浮现出李琰的面容,不禁泪湿衣襟,连夕达旦。
这日早间,天刚蒙蒙亮,郦鹤轩就领了一人登门,此人身形纤瘦高挑,外覆宽大黑袍,以风帽掩去头面,看不清真容。
二人进得厅来,各自施礼。
我欠身回了礼,看着郦鹤轩问:“先生清早过府,可是有什么事吗?”
郦鹤轩点头道:“药师兄来信了。”
我“哦”了一声,连声道:“公爹在信中说了些什么?他老人家可有救玉衡的万全之策?”
郦鹤轩道:“药师兄在信中只字未提如何救玉衡,只说,万事皆由你来定夺。”
“这……”我略蹙了蹙眉,心中不解,“公爹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