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应了一声,旋即噘着嘴微嗔道:“少爷也真是的,既然今日要领少夫人进门,就该派人提早知会萍儿一声,我也好将府中布置布置。”
她环首四顾,悻悻然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蹙眉续道:“这般冷清,哪里有一点办喜事的样子,传了出去,叫旁人说咱们李家没有礼数。”
甫一到家便挨了秋萍一通埋怨,李琰笑摇着头轻叹道:“我久不在家,这府里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说着,转眸含笑看我,“从今往后,府里就由你当家了,找时间给她们竖竖规矩。”
我眼风里剜了他一眼,拉着秋萍的手道:“我觉得府里现在的规矩挺好,就不必再竖了。”
李琰今日许是没看黄历,接二连三地碰了软钉子,他抚额叹了口气,未再多言。
秋萍取出块大红盖头,给我盖在头上,又让银屏取来两条毡褥铺在地上,扶着我跨过火盆,从毡褥上行走。走过的毡褥,又迅速传到前面,如此反复,一路行至西厢门前。这是旧时就有的婚俗,一般人家都是用布袋铺地,因“袋”与“代”谐音,取传宗接代的吉兆,而富贵人家则以毡褥代替布袋。
入得西厢,上官云湘挥舞着小拳头,吵着要闹洞房,被知情识趣的上官云浩一把拎了后襟,强行带离了屋子。
见众人退走,我觉得没必要再与李琰装和睦,一把扯下盖头,随手扔在地上,在屋子里四处看起来,这西厢本是李琰的书房兼卧室,如今的布局相较多年前略有所改变,但还是一样的素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除了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和花瓶里插着的几束艳而不俗的西府海棠尚能看出几分喜气。
李琰掩了房门,看了看我丢在地上的大红盖头,弯腰捡起,道:“这盖头不是应该由我这个新郎官揭么?”
我并不看他,只轻飘飘地说:“那么多俗礼都免了,这一项不如也免了罢。”
李琰缓步朝我踱了过来,一面问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你是在怨我婚礼办得太随意么?”
“怨你?”我凝了一丝冷笑在唇边,道,“若是为了那些俗礼,我可没这个闲心。”
他在我面前站定,目光不动声色地瞟向我的眼睛,道:“不管你心中怨或不怨,也不管你为何事而怨,从今日开始,你已是我的妻子。私底下,你要如何,我不管,但在外人面前,你最好牢记自己的身份。”
我回视着他,清冷一笑,“不就是让我在人前演戏,与你装和睦么?我懂,方才我就装得不错,你觉得呢?”
“很好,你一向都很聪明。”他颔了颔首,静静瞧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徐徐向我俯下身子。
我心头一颤,以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着他,因一时慌了神,有些磕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他一双眼睛深望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道:“有些礼可以免,但这周公之礼怕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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