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力地摇头,声音有些发急,“这只是你的揣测!他为何要这么做?”
侯承远继续道:“我虽不知道李琰如今依附了哪位皇子,但他这次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若为寻人,何至于调动一千天策?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翦灭怒雷山庄,以此削弱太子的势力。”
“我不相信!”说话间,眼眶已觉温热,只不知是身痛还是心凉所致。
“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他死死盯着我,忽然拖起我的手甩帘出了内帐,大步向外而行。
“你要带我去哪?”我拖着他不肯前行。
“李琰此刻就在中军帐,你既不信,就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侯承远硬拖着我来到中军帐前,被军士挡在门口,侯承远冷肃着面容,对军士道:“进去通报云中侯,就说本将来了!”
军士旋即入内通报,不一会,出来回说:“侯爷有请。”一面让挡在门口的军士让开了路。
我迟疑着不肯进去,侯承远二话不说一把扯过我进了中军帐。
李琰正侧坐在椅子中,半仰头看着墙上的地图出神,听我们进来,并未有任何反应,精神依然集中在地图上,又看了一小会,方才开了口:“无事不登三宝殿,侯兄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赐教?”语声微有倦怠之意。
侯承远面无表情,只盯了眼墙上的地图道:“李兄高才,**通今,我一介莽夫,岂敢当‘赐教’二字。今日前来,倒是有一事想向李兄讨教。”
李琰闻言,微微坐正了身子,转身之时,目光顺势扫过我一眼,微笑道:“侯兄乃豪杰之士,何时学会拐弯抹角了?有话不妨直言。”
侯承远行事向来爽快,从不拖泥带水,见李琰直接,自己也收起了头先的半点客套,道:“我就问你几件事,答与不答,你随意即可。”
李琰微微颔首,“事无不可对人言。”说着向侯承远轻一扬手。
“好一句事无不可对人言!”侯承远冷然一笑,不屑道,“行了阴鸷之事,却仍能坦荡如斯,如此厚颜,倒叫我好生钦佩。”
侯承远的话中已有咄咄逼人之势,李琰并不在意,如常的平和安宁,“侯兄说的阴鸷之事所指为何?”
侯承远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少装蒜!我且问你,可是你让芸儿假意迎合,诱那慕容尊王出宫的?”
李琰看我一眼,道:“既然芸儿已经将事情的原委与侯兄坦诚相告,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侯承远的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琰,道:“我等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不多问问,又怎知李兄的好手段!”
李琰微微一笑,“手段好与不好,见仁见智。”
侯承远亦笑了笑,只是话中机锋毕露,“可不是见仁见智么。皇上对吐谷浑早已心怀不满,只是苦无借口讨^伐,幸得李兄耳聪目明,善度圣意,巧设‘连环计’,此举正中皇上下怀,待他日大功告成,皇上面前必是头功一件。”他微一停顿,又以言语相讥,“李兄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一点也不比那秦朝的赵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