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有余辜,但一切罪孽都已随着他生命的终结而化作了尘烟消散,面对着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难免会起怜悯。我不忍多看,移开视线去看李琰,他面上仍是清冷寡淡,全无表情,彷佛刚刚死在他手下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心如铁石至此,似乎已不知道何谓怜悯,或许他对死亡早已麻木。
李琰静看了半晌尸首,转而望着图尔曼,“此事你怎么看?”
图尔曼垂目也去打量了会尸首,道:“此人训练有素,不是一般的刺客,施展的身法、发射暗器的技巧都不是中原的套路,而且这张脸是假的。”
李琰微微皱眉,“是人皮面具?可有头绪?”
图尔曼摇头道:“光凭这些还看不出什么,人皮面具并不算稀罕物,所使的暗器也很寻常,有刻意掩饰之嫌。”
李琰默默点了点头,又负手静立了一会,忽道:“傅文,将他的衣裤脱去。”
傅文微一怔,似有不解,但并未开口多言,俯身上前去解尸首的外衣,对于李琰的命令,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执行。
图尔曼对李琰的意图也感困惑,眉眼微动,道:“一个优秀的刺客是不会在身上留下任何可供辨识的标记的。”
李琰的目光徐徐掠过尸首,淡淡道:“混在一群不懂武功的医工中,却依旧脚步轻捷、落地无声,连这一点都不懂得掩饰的刺客,并不能算是个优秀的刺客。或许,当某些习惯已经成了自然就很难去刻意掩饰了。”
傅文除去了尸首的外衣,并无任何特别,便伸手去脱中衣,我忙侧过了身子,看向别处。
听身后的图尔曼讶异地“嗯”了声,“这是什么装束?”
李琰道:“这是东瀛人常穿的兜裆布,只是此人的束法与一般人不同,也比较长。从胸口缠到胯下,最后绑在腰际,可以随时抽出当做绳子应急或者包扎伤口。此人应是东瀛的‘志能便’。”
志能便?上次就听给我捎东西的天顺提及过,至于究竟是什么,我至今都未弄清,便随口问道:“‘志能便’是什么?”
李琰解释道:“‘志能便’是东瀛人的叫法,专门进行秘策、破坏、暗杀和收集情报等活动,类似于中原的刺客和细作。”
我“哦”地点点头,“莫非此事与东瀛有关?”
李琰没有回答,只淡淡地说:“你问得有些多了,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撇嘴轻哼了一声,乖乖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他若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李琰让傅文将尸首抬去火化,我不禁有些纳闷,这具尸首是淑妃中毒一事眼下唯一的线索,事关重大,不经请示皇上就擅自将尸首火化,似乎不妥,若皇上怪罪下来,该当如何?想了想,便欲上前提醒,但看着李琰垂目深思的样子,又犹豫了,他行事向来谨慎,思虑之深沉,眼光之长远,都不是我可以比的,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他既如此抉择,必定有他的考虑,遂把将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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