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舒方正在对三皇子府的侍卫说着什么,可是对方并不理睬,目不斜视的看着街上,只是流出的傲慢神情,仿佛在说不驱赶这个妇人已经算是他们格外的恩赐了。
过了不久,三皇子侧门就出来一个管事嬷嬷,她先是礼貌行礼,然后对着屈舒方说了什么,可那些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屈舒方,反而使得她更为恼火愤怒,竟然引得她直接指着那嬷嬷破口大骂。向念听到了那些被风带过来的声音,都是些咒骂向岚的话。
正当向念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穿着黑色侍卫服侍的男子。“准备什么时候进去?”向念没有回答他,而是也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我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农夫。”那男子毫不迟疑的回复道,只是这个名字惹得向念无奈撇嘴。
这肯定只是个代号,但一般高级点的暗卫确实没有什么正经名字。向念也不想纠结,于是说道:“公主让你跟踪我?”“不是跟踪,是协助。毕竟你年纪小,对这些暗夜里行走的事情,并不那么熟稔。”农夫一边说着一边暗示向念跟着他走。
两个人十分自然的走在街上,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一条巷子中。
“再过去似乎是封闭的太子府?”向念已经将整个京都的地址背的烂熟于心,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这条街道的地理位置。“你倒是知道。”农夫瞥了一眼向念,继续说道:“不过是凑巧到了这罢了。乡君还未回答我,要何时去一探三皇子府。我记得乡君在三皇子大婚那日已经踩过点了吧?”
向念不意外农夫能够知道大婚那日的事情,因为事后向念已经想过了,以齐王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可能真的让自己扮成宫女和他一起去三皇子府,只能是在已经知道郑国公府也在邀请之列后故意给了一套宫女服,让自己有机可乘罢了。
“那日我确实发现了有一处不寻常的地方,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我并没有深入去查。而且此次,我毕竟想先查一下那个向家小姐的死。”向念说道这顿了一下,然后看向农夫问道:“不知道公主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觉得向家小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谋害的?”
“因为昨日三皇子去了向悦处,发生了剧烈争吵,言语中涉及到了死去的那个向念。”农夫并不藏着掖着,只是向念仍然觉得奇怪,“因为她确实也与三皇子曾经有过一段,所以向悦争吵中翻个旧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句话令农夫面露古怪,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对男女之情看的过于清楚,仿佛自己也是经历过一般,可明明孙之遥接触过的男性不过那几人。难道说真的如齐王所说的那般,这小姑娘与她的小表哥似乎有些暧昧。
不过这些与他又何干,他自嘲一笑,然后对孙之遥解释道:“争吵中有句话令服侍的丫鬟心惊,向悦说她不过是帮着杀人的工具罢了。这个丫鬟因为听到这句话夜不能寐,终日缠绵病榻,最后被三皇子府的人赶了出来。恰巧公主府的人路过,将她救起,经过一个多月救治,她才神志清醒,将这事告诉了我们。”
“若是如此,那多半确有其事了。只是我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会对一个向府庶女的死有兴趣。按道理说,三皇子手上沾几条人命那不都是正常的嘛?”向念低头思索一番,觉得自己对自己的死因上心那是理所当然,但对于高高在上的公主王爷来说,确实不同寻常了。
“正如你所说,本是寻常事。三皇子完全可以将这个庶女当做添头一样娶回府,但他没有。他处心积虑的杀死了她,证明这个女子肯定掌握了他的什么大把柄。”农夫耐心的解释完,没有看到孙之遥豁然开朗明白了的表情,而是发现她表情奇怪。
向念确实有些无语,没想到宁国公主对于自己死因的关注是只觉得可以从她身上挖出三皇子的猛料。可她又不能说不必去翻尸体或者怎么样,直接问她就好。不过这也提供了向念一个思路,自己确实为了能够光明正大走上仕途而没有时间从自己的笔札里找线索,若是将这个手札不经意间让公主他们得到,或许用处更大。只是里面的内容她得筛选一下,她不想自己犯花痴的内容也被他人知晓。
打定主意之后,向念决定选个日子再回原来的院子放一次手札,但是现在她还有两件事要做,一件是最好能带着这个叫农夫的侍卫一起去秘密佛堂一探究竟,还有一件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死的。
“那天我发现三皇子府里有个老旧的佛堂,那个佛堂里有个密室,只是那日时间紧凑,我并没有机会将机关打开去里面一探究竟。”既然对方给了信息,那向念也毫不吝啬的将自己所见所闻告知了,“那个旧佛堂里还供奉了一个无字碑,有香火痕迹,似乎三皇子有过祭拜行为。”
听到向念说无字碑的时候,农夫已经皱起了眉头,他与当日的向念想的一样,觉得三皇子是可以光明正大祭拜自己生母的,但却没有将名字刻上,属实奇怪。“既然有了明确的疑点,今夜不如我们先去那个佛堂,然后再对向家小姐的死因徐徐图之?”农夫提出了建议,向念点头答应。两个人约好了晚上戌时三刻在三皇子府后门相见。
与农夫分别之后,向念便回郑国公府的院子里,让石竹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而自己则将藏得十分隐蔽手札找了出来,经过筛选,内容重新誊抄了一份。里面都是关于三皇子的,但却少了许多情愫,仿佛是一个史官的记录。
向念觉得这个手札修改的极好,又能提供出三皇子的一些行程事迹,又不会让别人议论已经死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