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香是个爱在头脑中编织故事的女人。
有时她睡不着觉,脑中胡编乱造的故事就会象蛛网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
她衣食无忧,又懒得出去工作,有的是时间想入非非。生活中不易办到的事,她往往将其精神寄存于梦中。
她喜欢做软和之梦,但软和之梦并非每次均能“圆”的。
人生之梦多得难以计数,并非都需要刻意去“圆”,有缺憾的梦更符合现实生活。人们对生活的态度不同,才会在头脑中产生各式各样的“梦”。
李秋香显然对“梦”有她独到的理解,她可不愿让多年的梦想存有缺憾。
十几年前花季少女时,她对穆一星的那份情感时断时续地萦绕在头脑中,挥之不去。加之生活条件优越,平时无所事事,她才有充裕的时间“做梦”,而且那种“梦”才会愈加强烈。
她丈夫的出轨无疑是她下决心实现多年梦想的催化剂。
以眼还眼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一种梦若只存于幻想中未尝不是一种美好,当它变成现实后,你会突然发现,斑斓的梦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李秋香仰尚着,望着上面那个比梦境清晰万分的皮影戏不断忙碌,zui里鸟儿般的呢喃着。
春天早已过去了,鸟儿的呢喃犹自动听,大自然委实可爱之极……
穆一星耳听鸟语,仿佛置身于小北河河畔的树趟子里。
恍惚中,他的思绪也会灵光一闪。
今天下午练车,他驻足于小北河大堤之上,望着前面的树趟子很久——那里似乎还闪现着他和陶兰席地而坐的身影,这都是为圆约会的梦。
即使“圆”得野性,但并不太出格,似乎上帝谕旨让他俩后来进入珠穆朗玛大酒店。
李秋香亦有梦要圆,自己有车不用,偏要坐他的摩托,偏要在后面搂着他,找一找幻想中“恋人”带她兜风的感觉,却又不能完全放开,故意让大墨镜遮住少半张脸——毕竟都是过来人,不能sao得肆无忌惮。
树趟子能遮住人们的视线,刺.激并带着某种期待。
他想带她进入树趟子,又觉得她不够资格——她不是陶兰,她的身上缺少他所需要的期待。
后来,虽说他们进了植物园,虽树木繁多,各式各样,但那里的树木均多了几分修饰,少了几分野xing。
李秋香虽觉绿荫小径给她带来几分伴“恋人”幽会的快.感,但在骨子里仍觉得软和之梦远比树趟子舒服得多。
逛街、喝茶、吃饭、进公园,都是前奏,最终的目的是软和之梦!
因为她是个很务实的人。
……
时间定格在晚上10点,除了这个和那个以外,所有的噪音均偃旗息鼓。
李秋香的梦圆了,积蓄了18年,正如歌曲所唱的那样:九九女儿红,酿了一个十八年的梦。
她额前刘海儿泛着潮气,大波浪长卷发散发着潮气,就连那迷离之眼睫毛亦散发着潮气。她陡然间觉得全身肌rou都渐渐松弛下来,没有一点气力,非常懒得动,懒得就像一只刚吃掉耗子的猫。
她望着上方洁白的吸顶灯发呆。恍惚间,洁白的石膏板上似乎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头颅,颇有几分她老公的模样。
哼!她鼻端喷出一股不屑的气流,那具丑陋的头颅随即隐去。
她将手儿笔直戳出,就像将一股厌恶之火喷向头颅隐去的方向。
“你这是干嘛?”穆一星不解道。
“没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老公。”李秋香自嘲一笑。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呢,你老公是干什么的?”
“晋州挖煤的,脸黑得就像个出土文物。”
“那可值钱了,嗯……他是个大老板?”
“小老板,他要是大老板就更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多长时间不回家了?”
“我不记得了,至少一个月了吧……这个王八蛋,爱回来不回来吧,我一点儿也不想他,让那个小sao娘儿们把他吸干了得了!”
“你不是想把她的卡吧d踩烂,让她臭一条街么?”
“是啊,等我见到她再说!喂,不说那个小狐狸精了,免得伤了我的兴致……”
半小时后,穆一星便欲起身告辞。
李秋香紧l他的颈项不放,想将自己全部融入他的每根神经细胞。
片刻后,穆一星说:“我该走了,太晚了,家里人还惦记着呢……”
“穆家庄这么远……这黑灯瞎火的,我也不放心……我开车去送你吧!”
“送我?你一个女的回来时怎么办?”
“不回来了呗,我正好顺道回娘家。”
“得了吧你,我的摩托还在这儿呢!你放心,我一个大老爷们不会有事的……”
“那……以后你还来么?”
“……我很忙,难说……”
“那我今晚绝不放你走了……”
“老同学,松松手!如果你坚持这样,那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包括你到休闲城找我进行正常服务……”
“我……”
……
争执半天,穆一星终于骑上摩托,行出田园秀景小区。
为安全起见,他走的是车流量最大的国道,从a县县城朝南行驶直达n县县城,再从n县县城朝东行驶返回了穆家庄,行程约30公里。
到家将近晚上11点。
父母在北屋早已睡去,若若在东配房的里间业已睡去多时,只有王小莉在外间恭候。
“哥,我表姐那儿真够忙的,想给你打个电话,又怕影响到你的工作……”
“休闲城越到晚上越忙,我今天算是领教了,点按了四五个。”
“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唱完了歌还不走,真讨厌!”
“累不,哥?”
“累倒不累,只是让你久等,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赶紧睡觉吧。”
小莉将身子t了过来,w存备至。
王小莉在这方面并没有梦,也不需要树趟子;她的梦从来都是真实的,她只需要一张软chuang。
穆一星觉得很对不起她,又怕她有所察觉起疑,便余勇奋起,尽心尽责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