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琳已有三十五六岁了,白里透红的长圆脸仍旧青春靓丽。在穆一星的印象中,她细长的眼睛对人从不吝啬微笑。但在今天,每当看到诗月希过分张扬的表现时,她那与人为善的笑容全都倏忽不见。
梅一琳今天本来休息,要不是听说王雅琼带着穆一星前来,她才不会凑这个热闹呢!偶尔,她用眼瞄一下丈夫马洪亮,见他几杯酒下肚,面已带相,还在逞着英雄,浑没有平时来得稳重,暗自摇头叹息不已。
她还没喝多少酒,脸上已稍微带相,不知是有心事还是不胜酒力,白皙的耳根略略呈现玫瑰se。
她敬酒的对象只是自己的老师王雅琼,对别人,其中包括老同学穆一星都是象征xing地一举杯。
相比之下,诗月希在酒场上比梅一琳要活跃得多。
诗月希左首是穆一星,右首是梅一琳,她在敬别人之余,更多的是向这二位敬酒。当然,梅一琳总是浅尝辄止,也不管诗月希是否一口喝干。
穆一星虽谨守王雅琼的嘱托,少说话,看她眼色行事,但对身旁这位美女的敬酒还是来者不拒的,客套话及恭维的话说了也不少。他想,万一自己的调动成功了,难免会成为这位诗主座的同事,不要因小失大,在喝酒细节上出现差池,让她看自己不起。
据说,喝酒也有潜规则,该敬谁,不该敬谁;先敬谁,后敬谁,都是有讲究的。
穆一星虽说懂一点敬酒的艺术,但却讨厌给头头们敬酒,不过没敢表露出来,尽量表现得温良恭俭让,他不能给头头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在给头头们敬酒前,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瞄一眼王雅琼。见她以目朝他示意,他才付诸行动。
终于,菜上齐了,四瓶五粮液正好还剩两瓶。
穆一星看着桌上的两瓶酒,掂量着下一步将要进行的喝酒程序。今天他已喝了不少酒,他在酒桌上是个白丁小辈,理应多向前辈敬酒,包括给王雅琼代酒。不过他不在乎,因为此时他的大脑指挥头头并没向他发出任何不适的信号。
临近穆一星座位的那三个老学究看来不约而同地喜欢小酌慢饮,几次干杯倡议轮到他们都是以“随意”而告终。
穆一星侧眼打量他们,不懂马洪亮为何不让副局长们参加他的酒会,而让这些棺材瓤子到此滥竽充数。
马洪亮见菜已上全,没征求王雅琼的意见,立即让服务员重新满酒。
……
话不赘叙,少说为佳。半个小时后,桌上的两瓶酒业已喝光。
马洪亮已成醉态,喷着酒气仍招呼服务员上酒,让王雅琼拦住了,说已经喝好了。
“王……王局长,您喝好了么……我……我好像还没……没喝好呢!”马洪亮睁着发红的环眼、结结巴巴说。
梅一琳一皱眉,说:“老马,你是想让王局长继续陪你喝酒么?”
马洪亮一听,头脑似乎清醒了不少,说:“谁说的?我是陪王局长喝酒的,我怕她喝不好嘛!”
王雅琼说:“我喝好了,多谢马局长的热情招待!等我兄弟的事儿办妥了,我要大大的回请啊!”
马洪亮大zui一咧,说:“没问题!穆兄弟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只要您疏通好了关系,我肯定大开绿灯!”说完,他对那三个老学究说:“你们仨先去门口等着,我让小诗叫辆车送你们回家!”
三人走后,诗月希开始打电话叫车。
王雅琼想告辞,马洪亮拦住说:“王局长,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得请您娱乐娱乐吧!”
王雅琼说:“我经常带着任务到你们N啊!度假村的文化建设工作千头万绪呀!”
马洪亮说:“我知道近一段时间您常来度假村,但很少光顾我们文化局呀!怎么也得给我们留点指导意见不是?”
王雅琼笑道:“娱乐娱乐就算指导了吗?”
马洪亮嘿嘿一笑,说:“有的时候,指导就是娱乐,娱乐就是指导。”
“哦?”王雅琼仍然在笑,“马局长,你请我娱乐什么呢?”
马洪亮说:“这得您说了算呀!”
王雅琼呵呵一笑,说:“那就唱唱歌儿吧,刚吃过饭,有底气。”
马洪亮说:“饱吹饿唱,我怕现在一唱歌就打酒嗝儿,免不了卡壳儿……王局长,我们是不是先放松放松?”
王雅琼扭头对梅一琳说:“一琳,你想放松放松么?”
梅一琳说:“我听您的。”
王雅琼回头问马洪亮:“这酒店里有健身房吗?”
马洪亮说:“珠穆朗玛大酒店是四星级酒店,还能缺的了这个?不过这里的服务很贵的,我想带您去个不花钱的地方……”
王雅琼诧异道:“不花钱的地方?做买卖还有不图利的呀!哪个老板这样傻呀?”
马洪亮故作神秘道:“我刚才怎么说来?指导就是娱乐,娱乐就是指导呀!”
“你的意思是……”王雅琼有些不明白了。
马洪亮看了一眼梅一琳,对王雅琼说:“王局长,这方面您肯定比我懂……我是想陪着您到文化娱乐一条街视察视察;听说个别店铺有点小问题……最好我们先去抽查一个。”
王雅琼明白了,马洪亮是想以视察为借口,讨别人的便宜。
切!真有点儿拉大旗作虎皮的意味!穆一星心想。
梅一琳似乎对马洪亮的做法早已司空见惯,表情平静得像一池春水。
诗月希在马洪亮说话时一直不敢多zui,但微笑一直挂在脸庞,就像路边的雕塑。
穆一星更是无话可说,两眼不住地在马洪亮脸上扫来扫去。
这个马局长,看来真能喝,刚才还说醉话,转眼就归于正常,真有点看不透。
问题达成一致后,几人慢慢下了楼。
马洪亮在fu务台前签了字,才出了酒店大门。
公款吃喝呀!怪不得四瓶五粮液都嫌不够!
穆一星随在他们身后,对头头场的事又增加了一层认识。
“穆……穆老师,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走快点儿呀!”诗月希突然回过头来,对穆一星嫣然一笑,笑得他脊梁骨一个劲儿地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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