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即将降临,应天城大街上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只留下百姓家中的万家灯火。
朱元璋在洪武年间,施行宵禁政策,除非是公务在身,否则一律不准在街上溜达,违者重罚。
李进在应天城内逛了一圈,只为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惜仍旧是一无所获。
天色将黑,李进正打算稍作休息,陈修文的声音又在门外传来:
“长庚兄,快开门,马上琼林宴就要开了,你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长庚兄,你在吗?快开门啊!”
李进这才想起,今晚是朱元璋举办琼林宴的地方,每次科举取士之后,都要举办一次琼林宴。
这是自从宋朝就延续下来的传统,为的就是坐实这天子门生的身份,所以皇上是必须要到场的。
“来了来了,别催了。”
李进当即起身,简单整理一下仪容,就打开了房门。
二人当即就从客栈租借了一辆马车,往皇宫赶去。
等到了午门外,却看到午门众学子之前站着一人。
只见那人身着大红锦衣,腰间系着锦绣玉带,上面还坠着一个青翠欲滴的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
李进定睛一看,竟是被杨普新。
杨普信手里拿着一纸折扇,最骚的是他的脸上竟然还搽着少许的胭脂水粉,将脸上的青紫勉强遮盖住。
“这杨普信怎么打扮这么骚包?”
“难道是去相亲吗?”
李进自然被杨普新行头给吓了一跳,不是太帅,而是太娘,让李进隐隐有些不适。
陈修文则是嘿嘿一笑,说道:
“嘿嘿,琼林宴吗?人生只有这么一次,那自然要庄重一点。”
“而且听说皇上此次,可能要为公主招驸马,这杨普信这样打扮很正常。”
“不像你我,只有这一套行头。”
李进则是随意道:
“当驸马有什么好的?娶了个祖宗回去,还不知道怎么闹心呢?”
“我宁愿找个平常女子。”
臣修文朝李进伸了个大拇指,赞道: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贪图荣华富贵,长庚兄果然大才。”
李进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这混球,转身跳下马车,随便找个地方,就开始闭目养神,等候宫门开启。
陈修文见状也是跳下马车,走到了李进身边。
杨普新看到李进和陈修文一身寒酸打扮,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两个穷鬼,你们就穿这身去琼林宴啊?”
“难道你们不怕皇上把你们给扔出来了吗?”
李进望了望骚气的杨普新,淡淡说了句:
“傻bi。”
此话一出,杨普新以及周围一众学子均是一愣,这句话什么意思?
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杨普新仍然感觉侮辱性极强。
正当他要发怒时,却看到李进若无其事的摸了摸鼻子。
杨普新见状顿时不敢上前,只是愤愤道:
“两个土鳖。”
随着礼部官员的到来,李进等众新科进士,纷纷被引进皇宫文华殿内。
整座文华殿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大殿之内被摆放着诸多桌椅,这就是朱元璋为众位新科进士准备的琼林宴。
等到诸位进士全部落座,皇上却仍是迟迟不见踪影。
李进和陈修文则是找了最角落的地方苟着,虽然周围全是同年,却无一人与二人说话。
“长庚兄,咱们为何要坐在如此偏僻的角落?”
陈修文十分不解,这琼林宴正是自己等人表现的时候吗?
怎么缩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李进则是轻抿了一口茶,显得十分的惬意,只有在自己最熟悉的角落,才能心安。
看着陈修文一副龙套的样子,李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修文兄,低调,只有低调才是王道。那些显眼的位置不过都是浮云罢了。”
“表面上看起来夺人眼球,实际上不过是龙套配角。”
“真正的大佬都坐角落,事有不对,那就往后退。”
陈修文好像被李进点醒了一般,冲着李进大拇指说道:
“高,实在是高。”
“长庚兄不贪慕虚荣,淡泊名利,实在是我辈楷模。”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你看我表现。”
我TM不想看你表现,你懂个吉尔。
李进嫌弃的瞥了陈修文一眼,不再搭理这个憨货,低头吃着桌子上的菜肴。
陈修文则是开始四处打量,好奇这琼林宴有何不同。
..
坤宁宫。
朱宁儿独自睡在侧房床上,双眼紧闭。
忽然,朱宁儿的脸色变得煞白一片,双手不断地前伸,身体也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
仿佛正在经历着可怕的噩梦。
就在朱宁儿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身体突然又慢慢恢复平静,嘴里不断地呢喃着;
“谢谢,谢谢!”
而后,朱宁儿的脸色变得潮红无比,嘴角也挂着幸福的微笑。
那许久不见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朱宁儿的梦中。
随着那身影不断的消散,朱宁儿开始下意识的大喊:
“不要走,你不要走。”
等到朱宁儿恢复意识,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
此时旁边听到动静马皇后,赶忙来到了朱宁儿的身旁,轻轻的拍打着朱宁儿的后背,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宁儿。母后一直在你的身边。”
朱宁儿赶忙抱住马皇后的肩膀,轻声啜泣起来:
“母...后....”
马皇后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闺女,轻声道:
“今日琼林宴,你父皇让我带着你去凑凑热闹,你去不去啊?”
“以往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