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宅,不多时马车便进入了宁荣街。
贾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士子青衫,从一旁取过一柄长约四尺三寸的环首直刀挂在腰间。
这柄颇具两汉魏晋时期风格的古朴直刀,环首、窄身、长刃、直背,是唐刀的前身。
这是贾璨在金陵求学期间,秦淮八艳中人称“侠女”的寇白门所赠。
过来掀帘子的冷子兴见到贾璨佩刀,顿时有些傻眼,连忙问道:
“三爷,您这是?”
贾璨神情冷淡,不紧不慢地将刀在腰间扣好,下了车沉声说道:
“我贾家乃开国功勋之后,男子岂可无刀?”
说罢,径直往一侧的角门行去。
至于中门,那得是等到他金榜题名,建功立业方可打开吧。
冷子兴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紧张的不行。
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贾三郎,他这段时日可没少留心观察。
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郎,一如像传闻中的那样自带天生的富贵气息。
因为真正的贵气,是让人不自觉就心生臣服的。
并且冷子兴海意外发现这位贾三郎还特别热衷武道。
每日即便在狭小的船舱之中,也会打磨力气,演练刀法。
“真是出鬼了,一个东南第一天才,竟然热衷武力。”
冷子兴是做古董生意的,平日里走南闯北,也为贾家的老爷们寻摸金石古玩。
江湖上的事可没少见。
包括他自己,也会使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
可是每次见贾璨演武时,那挥舞如雷,摄人心魄的刀法。
他自忖在贾璨手下,绝对撑不过两三个回合。
因此,这一路上对贾璨更加毕恭毕敬,不敢丝毫违背。
像贾璨这样文武双全,贵不可言的人物。
对于出身市井的他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贾璨初登荣国府,就腰间佩刀,有些不太尊重的意思。
可他也不敢多加劝阻,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了。
荣庆堂内,林之孝家的通过前面的小厮得知此事,一路小跑赶来禀告。
“老太太,金陵那边的璨三爷到府上了!”
贾母此刻坐在高炕上饮茶,杯中浸泡的苏州洞庭山产的碧螺春,鸳鸯在一旁侍奉着。
左手边,一排黄花梨木的椅子上,坐着贾政妻子王夫人、李纨、探春、宝玉、黛玉。
右手边则是贾赫的妻子邢夫人、贾珍的妻子尤夫人、还有王熙凤、迎春、惜春。
各自的丫鬟都在身后候着,面露些许期待好奇之色。
贾母听到林之孝家的禀告,手中的茶碗一松,眉间舒展笑着道:
“好啊,终于来了,赶紧去前边打听打听,现在到哪里了?”
林之孝家的躬了一下身子,然后笑着回道:
“老太太,璨三爷现在正在前厅和大老爷、二老爷和琏二爷说话呢。”
贾母笑骂,看似生气地拍了一下茶几念叨:
“璨哥儿好不容易从金陵千里迢迢来一趟,这外间的爷们们只顾得上说话叙旧,却浑然忘了这千里奔波的辛苦。”
“你去前边催一催,让他们闲话少叙,叔伯兄弟之间以后有的是时间聊,不必急于一时。”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冲着王熙凤身后来旺家的吩咐道:
“通知后厨摆饭,等了这么久,可把咱家这些宝贝姑娘们给饿坏了。”
说到这,一众莺莺燕燕纷纷附和说笑。
荣国府前院荣世堂。
贾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贾家荣国府的三位成年男主。
不得不说,贾家的遗传基因是相当好的。
即便是贾璨前世读原著非常讨厌的贾赫,年愈四旬,却也是仪表堂堂。
只不过一双眼睛贪婪似狼,狡诈似狐。
让人第一眼见了,就心生不喜。
贾政却是一副老学究的装扮。
估计是在家中的缘故,未着朝服,却也难掩身上那股迂腐气息。
一身蓝白色绸衫的贾琏,则是面如傅粉,浓眉之下,一双桃花眼眸自有多情流转。
一看就是个风流种子。
贾璨进门后稍微打量了一下,便主动对三人行了礼说道:
“侄儿贾璨,见过赫大爷、政二爷,以及涟二哥。”
贾政在贾璨进门的一瞬间,对上他目光如炬,与智相质的眼眸,竟微微偏头不敢直视。
适应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出丑。
赶紧亲近地走到贾璨的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和蔼地笑道:
“我早就听说我们贾家出了一位丰神俊朗的东南第一神童,今日一见,果然是芝兰玉树、龙驹凤雏之像!”
“不知璨儿可有表字?”
贾璨微微一笑,双手作揖道:
“侄儿年幼,还尚未加冠。”
贾政抚了下胡须,点头沉吟道:
“那正好,如今你来到神京,刚好日后在宗祠中行加冠礼。”
“正所谓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
“那时若能在科道更进一步,也可告慰祖宗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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