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加料的酒,岂敢沾惹。
司空澜浑身一僵。
他有心推拒。
瞧见钟阿四阴恻恻的看着他。
心知,难躲。
可要他喝下去?
“恕难从命”。
钟阿四像是有些意外他的拒绝,“在我的地盘,我就是规矩。”
“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又对手下吩咐道。
“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人又不老实。”
“把他给我做了,手脚干净点。”
司空澜五感敏锐,听见此话,吓得魂不附体。
眼下性命攸关,也顾不上计较酒水的问题。
提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心里多了几分笃定。
就是普通的白酒,加了颗奶糖,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受。言道。
“老板,酒我已经喝了”。
钟阿四看他一脸惴惴、额头冒汗的怯弱模样,嗤笑道。
“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好东西,岂会留着给你。”
司空澜听得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个,顿时放下心来。
钟阿四这才把烟给灭了,边拧烟头,边言道。
“你要读书走正道,我不拦你。”
“只是奉劝你一句,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别人。”
“事不要做绝,凡事要留有余地。”
司空澜有些闹不清这钟阿四究竟知道多少,言道。
“老板放心。”
“我信因果报应。”
“我可以走了吗?”
钟阿四挥挥手。
司空澜换好常服从后门出来酒吧的时候,浑身冒了一层白毛汗。
他心里默想着方才未敢出口的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得。
他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就像一只乌龟刚露头就被重重一击,只想蜷缩在龟壳里一般。
因为这样,更让他感到安心。
他还记得钟阿四那句做掉他的话,因此不敢回学校,也不敢去高家。
留在酒吧宿舍,更是不放心。
还是先回了警局,再说。
他朝后瞅了好几眼,四下无人。
也不知道杨健还有那些缉毒警察们都埋伏在哪?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冲进去?
更不确定钟阿四的手下有没有尾随而来?
他捡人多的地方走。
走走停停。
然后直到进了一片盲区。
这是一条去往警局的必经之路。
也是回学校的必经之路。
四下漆黑。
仅有的一个电线杆子也坏了。
远路的路灯完全照不见里面。
仿佛暗夜里一个黑压压张开大嘴的怪兽一般。
阴森,恐怖。
他立定回头,刚走两步。
背后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两个人拽着他往盲区拖。
司空澜心知,定是钟阿四的人杀他来了。
盲区里头,说不定还躲着同伙,或者布有机关。
一定不能被拖进去。
一时间,再顾不得再隐匿修为。
先一个后肘回击,挣脱开控制着他的大手。
然后一个后扫堂腿,将两人击退数步。
撤身撒丫子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后面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前方一个极高的人影缓步而来。
看不清楚是谁。
只觉行走间,姿态极好。
隐隐有君子之风。
跟后面这些身上画龙画虎的江湖混混,完全不是一路货色。
顾不得矫情。
司空澜高呼,“老公,救命。”
冲着那模糊的人影,就扑了过去。
来人本是仪态闲适的走着。
听见这声惊呼,如齿轮卡壳一般,忽然停步了。
然后望向司空澜,不避不让走了过来。
司空澜快冲到面前,才发现是沈教授。
他心道要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还不被人一少烩了。
拉起沈教授就要接着跑。
谁知沈教授紧紧拉着他的手,挡在他身前,一个前踢扫堂腿,再两记窝心脚,将二人迅疾斩于马下。
司空澜惊讶极了,万万想不到,这人瞧着斯文秀气,身手却不错,下手又稳准狠。
转眼间,两个歹人已经生死不知了。
司空澜弯腰探查两人鼻息,沈教授望着空落落的掌心,率先答道。
“只是晕过去了。”
“便宜他们了。”
他眼珠子片刻不离司空澜左右,亲眼见到人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
又问司空澜:“去哪?我送你。”
司空澜本要去警局一趟,又不便跟沈教授说,只得含糊道。
“刚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我想去验验看”。
沈浮眠眉头微皱,问道:“酒吧里吃的?”
忽然涌上来一阵心虚。
他在这双含情眼的注视下,
竟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