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登基之后，一切的一切都不作数了。

当年承诺这一切的是燕王朱棣。

而现在自己面前这个人。

则是永乐皇帝。

朱棣听着朱高灿的斥责，沉默良久。

对于朱高灿这个儿子，他心中其实是很愧疚的。

徐妙云是青梅竹马，唐贵妃则是一时兴起。

要不是朱元璋查到当年的事情，不然他这辈子都不知道。

唐贵妃居然给自己诞下一子。

并且独自拉扯朱高灿长大。

也从未来找过他。

可以说，朱高灿能有现在的所为，都是唐贵妃这个农夫人教导的好。

靖难开始，朱高灿开始展现自己的能力。

和宁王朱权关系极好，不到十天，就把朵颜三卫借了过来。

大军一路南下，都是朱高灿统筹全局。

一路南下，毫无缺漏，稳扎稳打三年。

最后成功拿下了这个天下。

不可否认的是，靖难这一仗，朱高灿占据很重要的成分。

可终究是造化弄人，双目失明，就代表着朱高灿没有能力再带兵打仗了。

哪怕如此，他依旧选择贬朱高灿。

因为朱高灿在军中声望实在是太高了。

以及……和宁王朱权等藩王关系极好。

哪怕朱高灿是自己儿子。

他依旧害怕。

有军权，有藩王支持，还有能力，换做是谁都会害怕。

如同炸药一般，随时都可能爆炸。

“你不要搞错一件事。”

“因为我是燕王，你才能有机会。”

“天下大才无数，都没有机会而不得志。”

“因为你是我儿子，你才有这个机会，你还想妄图什么？”

“不让你一直呆在那个村子里种地，就是我仁慈了。”

史书上，有能力却没有机会的大才何其之多。

因为他是燕王，所以朱高灿才有施展自己能力的平台。

能够给予他这个平台，就已经是大恩了。

居然还要求什么。

朱高灿听着这略带冰冷的言语。

冷笑一声。

那他宁愿要回属于自己的光明。

不要这个机会。

“既然皇上如此说，那是臣失言了。”

“臣告退。”

朱高灿收起拄拐棍，小步小步的试探。

小鼻涕连忙上前搀扶朱高灿。

……

离开尚书房，朱高灿径直前往了英华宫。

唐贵妃看见朱高灿安全回来，自然高兴。

“高灿，你没去找皇上吧。”

母亲额前一缕头发，轻微拂过的面庞，些许粗塑感。

让朱高灿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只有白头发才会有这种粗塑感。

朱高灿笑了笑。

“放心吧，娘，我没去找皇上。”

听着这话的唐贵妃才放下心来。

对着朱高灿说教道。

“没去就好，我就担心你因为娘，顶撞皇上。”

“灿儿，可不能因为娘惹祸。”

“娘只希望，你能娶个媳妇，有生之年看到孙子就知足了。”

这里可是皇宫，说错话可是要受罚的。

她自然是不希望朱高灿因此，生出事端。

见朱高灿呆愣，唐贵妃轻敲了一下朱高灿的脑门。

“好了，别想那么多，娘当年可是村中号称女中汉子，谁能欺负你娘。”

“走，娘带你去看看你娘种的菜！”

唐贵妃直接拉着朱高灿去了后院。

……

同时，尚书房朱棣沉默良久。

对着身旁的小鼻涕询问道。

“刚刚湘王说的，是真是假？”

朱棣对于后宫之事，并不是很了解。

一般都是妙云在管理，也没出什么事。

而今，朱高灿因为其母亲的事情。

直接来质问他，甚至威胁，这件事自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要是朱高灿所言是真的。

有人在后宫里搞小动作，自然不会放过。

可若是朱高灿无中生有，那也未必不可对朱高灿进行一些处罚。

顶撞皇帝，可是大罪。

小鼻涕沉默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回禀皇上，此事其实我也知道一些。”

朱棣紧蹙眉头。

“说。”

“自从皇后病卧之后，后宫就……”

紧接着，小鼻涕便讲述了来龙去脉。

徐皇后没生病的时候，后宫基本是一切安详。

没有什么明争暗斗。

可自从徐皇后生病之后，对后宫管理松懈后。

后宫开始抱团取暖，争权夺利。

随着徐皇后的病情越加严重，这种情况也愈加严重。

皇后已死。

就代表着皇后这个位置空了。

谁不想当当皇后？

而朱高灿的母亲，则不愿参与后宫争权。

也不愿争所谓的皇后位置。

便被众人排挤，毕竟后宫之内。

给皇上诞下龙子的只有两个。

皇后徐妙云，贵妃唐诗。

太子汉王赵王皆是皇后所生。

湘王则是贵妃所生。

若徐皇后病逝，那么有龙子的唐诗最为有可能当这个皇后。

历朝历代，皇室后宫皆是以子嗣为重。

可朱高灿却被贬凤阳。

也就发生了，后宫妃子都准备让唐诗先出局。

这样才能公平竞争。

朱棣得知这些消息，心中怒气丛生。

“好啊，没想朕的后宫不必战场上的阴谋诡计少啊！”

“妙云尸骨未寒，她们却在这里争权夺利。”

“去查查，都有谁排挤唐贵妃。”

“查出来，全部赶出宫。”

小鼻涕微微拱了拱手。

“是。”

朱棣对于行房事这方面，已经没有了兴趣。

子嗣已经足够了。

皇帝后宫女人多，就是为了多生儿子。

怕独子嗣，容易夭折，皇权不稳。

如今太子已立，皇太孙也深得他的喜欢。

后宫佳丽已经没有作用。

等小鼻涕走后。

朱棣却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

“爹，您说我这样对高灿真的好吗。”

只见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缓缓浮现在朱棣面前。

“咱定下的规矩，便是长幼有序。”

“高灿这孩子却是很好，但太子的位子必须是高炽的。”

而说话之人，便是已经病逝已久的太祖皇帝朱元璋。

“老四，你记住，做皇帝一定不能优柔寡断。”

朱棣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是，我明白。”

说罢，朱元璋的身影便消失了。

朱棣望着墙上太祖画像，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当初他靖难打进奉天殿的时候。

他是很高兴的。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太祖居然从画像中出现。

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朱元璋出现的时候，差点给他吓傻了。

好在朱元璋并没有实体，好像是自己的一个人格。

而之所以贬朱高灿，其中有一部分也是朱元璋的意思。

朱元璋在生前的时候，就很喜欢朱高炽。

故而，哪怕朱高灿功绩再高，再有能力。

太子之位也不可能是朱高灿的。

加上突然得知朱高灿双目失明。

便有了后来的所有事情。

可不知为何。

朱棣心里始终感觉到不安。

朱高灿可和其他三个儿子不一样。

这小子可没那么好掌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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