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对弈，最后竟是替代姜景，劣势一方的龙女赢了。
这令她有些开心，似乎是胜过了什么强大对手似的。
之后互有胜负，两人长谈，直到今日过去，仍不见人皇回来。
那肉汤也被她们瓜分，感情倒是好了不少。
辞别敖玉雪，萧欣也是叹息。
这龙女精明，多次试探她与姜景关系，最终似乎是放心了。
她也是此时才知，这敖玉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人皇龙宫一行，不知招惹了多少少女。
三天后姜景才回来。
他也有做正事，除了确实暗中去到前线，做了些战况观察，看到一些治军细节，有很大改进余地。
同时，这场战争发掘出一些人族少年天才，此行便是暗中赋予好处，治疗他们战斗所受暗伤。
说是令人族自强，但姜景身为人皇，如同人族之家长，哪怕放孩子出去打拼，也是要有些照顾的。
起码令这些英才在这一战中少损失些。
这些时日，人族大军与万族争斗，互有胜负。
实力而言，人族仍然若是，个体战力不足。
若非那诸天星斗大阵已推广全军，恐怕要吃大败仗。
经历了血与火的淬炼，一些人已经有了新气象。
然而，这只是开始罢了。
百炼精钢，也只是落下第一锤。
姜景已经推算而出，这一战将持续十年。
十年后，也是他与鲲鹏决战之时，那一战的结果，将决定世间绝大多数生灵的命运。
萧欣与敖玉雪当日发生了什么，事后也听说了。
“那龙女对你倾心，似乎决定要秘密加入人族大军，早日终结战事。此情连我都感动，人皇你是如何想的？”
姜景无奈，思考许久后才道。
“随她去。”
“仅此而已？”
萧欣显然有些不满，同为女人，她觉得这种态度有些无耻。
“圣母觉得我该如何？”
“你这是在利用她们……原来如此，我就说人皇精明，擅推演天机，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萧欣恍然大悟，看向姜景的目光愈发冷漠，简直是个大渣男。
姜景摇头。
“人龙混血，其实也已是定数。真龙一族，注定在世间凋零。她们若真如此做了，我……自然也是会做些表示的。”
人族圣母紧盯人皇，最终只是点头。
“龙女情深，望你真能不负。”
两人之间，都有些别的心思，隐在话语之下，谁都没有提起。
很快，五年过去了。
战事从一开始的艰难，渐渐进入佳境。
人族出了太多铁血战士，最开始加入大军的士卒如今，几乎人人都有近仙战力。
一些人原本是凡躯，沐浴太多万族强者之血，虽仍不能修行，不得长生，但躯体强健，战力强大，血脉也有了些变化。
姜景也对此称奇，曾仔细研究推衍，最终得出结论。
此乃一条新路，炼体之道。
与修行者打坐练气并行，丝毫不弱的一条道路。
到了绝巅，未必不能从凡躯变为帝骨。
只是相对修仙，炼体这条路消耗宝材太多，并且必须争斗不休。
炼体之道的强大人物，若是诞下子嗣，一些特征会遗传，因此生出许多神通。
人族血脉，自此也变得不凡了。
姜景推演天机，意识到这是万族共存的一部分，万族生灵仿人，生出灵智，那么人也该有些万族生灵的特质。
血脉之中天然带有一些力量，这也是人族的进化。
他已经看到，未来几万年，人族之中，人人都会有稀薄的强大血脉，可以炼体，也可以修仙。
天资卓著者，意志坚定者，富有者，皆有可能觉醒，从一个凡人一飞冲天，成为强者。
人族之中，也因此再度陷入争斗，内部竞争，优胜劣汰，永远循环下去。
这并非坏事。
秩序稳固，带来的就是死板。
人族大修行者，若不争斗，不出意外陨落，少说可活几千年。
权利一直把持在他们手中，只会带来腐化，占有太多资源，难以跟上时代，同时，压制新血。
这是人性趋利，必然的发展结果。
过去人族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如今可以修行，这种事只会更为严重，长久下去，只会令人族积累太多业障，失了气运。
可当人族血脉进化，人人都有可能一飞冲天，成为强者。
资源便可流动，人族之中有活力，趋近于一个公平世界。
此外，普通凡人也有可能抗衡万族生灵，遇到一些妖兽之类，不至于没有抵抗之力。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文官参军，哪怕不是投笔从戎，也是要做后勤、精算粮草兵器用度，调度人族民力，发展生产等。
征讨万族，得到的战利品如何使用，每一分尽到最大利益，也是一门学问。
经此大战，许多人先前思维被颠覆，身心皆受到前所未有的严酷考验。
思想进步，学问进步。
还因此写出不少传世名篇。
字字珠玑，振聋发聩，赞颂人族之精神。
这些文章传回人族领地，平民读了也是热血沸腾，很有感触，凝聚力又增强许多。
一些学者，也开始讨论，人族与万族关系。
反思争斗从何而来？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这便是姜景有意引导，令人族思潮转变，为整肃生灵秩序打下基础。
他曾化名，写下一些言论，抛砖引玉。经过一些人族学者增补，进一步思考，发扬光大，最终传到万族之中。
许多生灵也开始考虑相同的问题。
他们未曾卷入人族此次战事，但一直关注，人族之强，血脉异变，已被看在眼中。
先前只觉得惊恐，认为这样下去，人族迟早成为世间第一大族。
战争之残酷，也摆在面前，凡是曾经欺压杀戮人族的种族，被他们从老到小，一个不差，通通灭族。
不过五年，已经彻底灭了三百余族。
一些曾经强大霸道，颇有声名的种族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太狠了！
都在担心，有一天人族会对自己如此。
长此以往，会形成猜疑，令人族再次与万族对立。
如今，见到这些文章，许多万族长老、族长都是大喜。
一位有大智慧的族长，邀请一些相熟种族高位者聚集。
“人族之中，竟有饱学之士考虑到我等！不愧为天地所钟的种族！”
“是啊，人族历史比我们长太多，我们祖先茹毛饮血，仍是野兽时，人族便有辉煌文明，早早生出智慧。”
“人族为万物灵长，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我万族强盛，自是弱肉强食，将一切拢到自己怀中，但人族不会，他们在考虑世间一切生灵！”
“各位也莫要太过乐观，我先前看到这些文章，也如你们一般振奋，其中观点太对了！然而，之后曾易容化形去人族之中打探，却发现这些文章并不太流行，思想也有颇多非议，恐怕人族之中，仍是敌视我等居多。”
“什么！唉，这也正常，过去我万族生灵欺压人族太久！这仇恨深如海，难以化解。”
“这可怎么办！过去针对人族的许多恶事，我们这些种族可没有参与！如今，这仇恨却不分青红皂白，落在我们头上。等眼下战事结束，那人皇对我等用兵该如何？”
有长老担心，它乃是一头灵羊，如今在急着揪胡子。
这一族相对弱小，与世无争，占据一块草原繁衍生息。
他因人族崛起而担忧太久，甚至，参与过一些秘密的万族集会，其中一些种族，思想激进，认为人族仍然是万族之敌，要早做战争准备。
当时，这灵羊曾反对，指出人皇无敌，准帝不出，任何形式的战争都是必败的。
然而，对方似乎颇有信心，不知从何而来，所探讨之事很是危险。
灵羊长老胆小，再未去过那种集会，但也知道，有一股暗流在涌动，针对人皇。
他刚刚提出的问题，也是困扰在场所有种族的。
除了最初反抗人族欺凌，得了休养生息之地后便再没有进犯人族，更不曾食人、随意杀戮人族的种族，如今该如何？
他们被万族之名所累，一些仇恨及身，惶惶不可终日。
那召集机会的族长则笑道。
“灵羊长老所言极是！我今日请各位来便是为此！我等何不以各自族群之名与人族建交？同时，用些宝物，请人族中的读书人为我们写一些文章！让人族知晓，世间还有我们这些爱好和平，从未进犯人族的智慧生灵！”
在场的族长、长老闻言，都是一震。
自青鸾娘娘打响反抗人族第一战，除了人族之外的智慧生灵，便以万族自居。
这是因为彼此有共同的敌人，也因此形成集体。
实际上，所谓万族，并不止一万，其中族群彼此也争斗不休。
过去未得智慧之时，生物间就有食物链，如今仍存，大多数时候还是狼吃羊。
只是有时狼会踢到铁板，遇到修为高深的羊仙，变成羊杀狼。
总之，这万族之称本就不精确，不能形容如此庞大对的数量群体，如今彻底落后于时代，也是时候消失了。
他们都不愚蠢，一下子便想明白其中重要性。
“此计神妙！可解我族之危！”
“多谢鼠王之策！您的智慧如深海一般宽广！”
一时间，人人都在道谢，大为欣喜。
那鼠王一身白毛，如豹子一般大小，他穿了一身宽大文士袍，一边煽动折扇，一边捋着修剪整齐的胡须。
此时也是得意，但想到那位绝世少年的吩咐，又赶忙说道。
“诸位不要高兴太早，以本族之名自称，与人族建交，只是第一步！人族之中，历史上也有许多国家，因利益发生各种争斗！上古远古之事不提，诸位所见，人族便曾有七大皇朝，彼此征伐不休！”
白毛鼠已经站起来，衣袍随风飘舞，做出一副挥斥方遒的气度来。
“人族内部都如此，我等若想长治久安，需以利益捆绑人族！让人族离不开我们，我们也离不开人族，他们才可彻底放心，视我们为友！”
“我已根据诸位族中特点，为大家详细策划过了！只要以你们族中这些特产，与人族交易，换来经书、技术、种种艺术品，或是各族所需之物，便可与人族结成贸易关系，彻底绑定！令我等永安！”
一时间，在场所有生灵都迫切地盯着他，眼神发光。
那白毛鼠王背后，自然站了姜景。
他之谋略，岂是寻常生灵能比？
此乃分化万族之策，令一些愿与人族和平相处、做交易的种族从人族之敌中摘出，与人族友善，至少中立出来。
至于各族特产之类，也确实对人族有大用。
他为此调查许久，除了关心人族战事，这五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这事上了。
这也是从当年除夕，万族来朝收获灵感。
尽管当时万族使者从人族平民手中买了太多无用之物，不值那个价值，全是为了讨好人族，讨好他这个人皇。
但也有些人族商人，头脑精明，喜欢做长久生意，针对一些种族特点，思考出他们所需，加紧赶制了一批商品。
在推销时，也大肆吹嘘，宣扬人族美学，让当时一些种族的使者形成了基本概念。
万族生灵崛起不过千年，还来不及形成美丑观念，一些平时生活所需，也根本没什么讲究，都在谈论自身强大，对工具、用具等根本没有研究。
千年下来，万族生灵大多如此。
又因对人族态度，一直以来敌视，以至于不能正视，也不学习。
只偶有智慧精明者，才能体察人族文化学问之妙。
譬如那白毛鼠王。
然而，自那次朝会之后，竟有一些万族使者派遣手下，又来找那些商人订购商品。
需求颇大，开价甚高，还有了些额外的定制需求。
来回几次，私底下的交易额非常庞大，紫极国都一些商人因此暴富，只是一直忐忑，觉得这个钱不能自己赚。
有人找到人族官员上交大半，只留些许用度。
还有些胆子大，私自留存下来。
这事被抓到，一些官员认为，该定他们私通异族之罪。
这是要诛灭九族的罪名，却也有官员认定，这些人罪不至死。
人族朝臣，因为这事还有一次不小争吵，分为两派，一边认为，应该遵守律法，处死他们，另一边则认为不该如此。
最终闹到姜景这里。
他略微推算便明了因果，只觉此事大有可为。
当下饶了那些商人性命，组织起来，成为为人族效力的国商。
又有了今日白毛鼠王。
在姜景看来，这也是大谋，不亚于正在进行的大战！
若说征讨万族，是人族立命之战。
那这令万族分化，开启贸易之路，便是人族行事规则，成为天地主角，整肃生灵秩序的根基。
通过贸易与文化，可以形成人族绝对的优势地位。
任何时代，万族都会向往人族。
不只是以威立世，德行与生活方式，思考世界的方法，也会影响万族生灵。
推演天机，姜景看到，在遥远时代曾有一国，以军力立国，以贸易收割诸国利益，吸全世界的血。
人族未来之路与之有相似之处，但更为复杂高深，改良许多，更强调创造与生产，靠劳动换来美好生活。
鬼气复苏，摧毁了和平年代，最终活下来，延续人族香火的大龙国便是行如此之风。
这才是人族正路。
此时，他接到白毛鼠王密信，点头一笑。
“这白毛鼠王果然聪明。”
其实当日他们集会，姜景便已经知晓详情。
境界太高，随便就推算出来。
那白毛鼠王修为不低，接近金仙，估计再过百年就能突破。
他对人皇实力，不可能没有预估，该早知姜景知道此事。
然而还是派人送来密信，这便是一种态度了。
臣服于人皇的态度。
文万古静待姜景看完密信，一语不发，心中已生出太多震撼。
这等大事，姜景也只对他说明全盘谋划，种种算计匪夷所思，无需刀枪，不要强大修行者动手，不杀的血流成河，便能令一族臣服？
在文万古想来，这无异于异想天开，做梦一般。
然而，姜景细细解释，又有今日白毛鼠王密信，已由不得他不信。
人皇规划的道路，正在展开。
“十年之后，大战将以我与那鲲鹏一战告终。到时候，这些布置才会真正发威。”
“此事重大，人族朝臣如今都还需成长，我不放心，只能交给丞相负责。”
文万古感动万分，觉得受到极大信任，同时，也是一份太重的责任，比他过去所执行任何事情，任何谋划都要重要。
“老臣定然殚精竭虑，行陛下大略！为我人族永世昌盛奠基！”
姜景略带微笑，以示赞许，挥手令文万古退下。
有一人从屏风后走出，散去隐身之法。
正是人族圣母叶仙姑。
“你特地邀我来此，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
姜景点头。
“不错，圣母生于那个时代，应该对这些手段不陌生。如今，人族此战若能大胜，未来便以此策治世，行万灵平等之风。只要生有灵智者，便彼此平等，不该被随意杀戮，不该被鱼肉，不该低谁一等，哪怕大能强者也必须承认这点，遵守规矩行事。”
萧欣叹息，人皇之愿，竟如此伟大，她不如也。
这是她那个时代还未被鬼怪毁灭时，人人认同，在为之努力的世界。
和平向上，虽仍有争斗，但总体在变好。
如今许多年过去，她本已不抱期望，甚至不再怀念那时，以免触景生情。
在她看来，那才是人族最辉煌之时。
哪怕五位天尊临世，为人族修行启蒙。
哪怕七大皇朝鼎盛，人族之力强大无边。
哪怕如今现在，人皇出世，威压万族。
这些时代，随便一位高手回到过去，也能毁灭那个时代的人族。
然而，萧欣却仍然觉得，那才是人族最昌盛之时。
眼下，姜景之策，描绘出的人族未来，竟如此宏大，要继承过去光明，开人族未来之光。
甚至，谋算更深。
“你之策略确实会讲人族带向前所未有的辉煌，然而，修行一道到了高深处，能毁天灭地，顷刻间摧毁你塑造的秩序。这一切基础，都基于强大武力，基于你这人皇无敌，能镇压世间一切敌，一切野心强者。”
萧欣提出问题所在。
“一旦你出了问题，这等秩序就会动摇。眼下便有这等风险，与那鲲鹏一战，可有信心？”
姜景闻言却是一笑。
“仙姑圣明，一眼便看到问题所在。如今天机不明，我也只是猜测，但只能说，未来之时，阳间不会存在太强的生灵，那时，哪怕没有人皇，凭人族自身之力足以压服世间一切生灵。”
“为何？”
“天机不可泄露。”
“那鲲鹏呢？看起来，你已有十足把握胜他。”
萧欣有些无语，但还是相信，毕竟人皇道境之高，恐怕已在她之上，又身负天命，有大气运，观演天机之能，恐怕比那几位准帝还要强。
然而，姜景却摇头，收敛笑容。
“鲲鹏有些特别，可以说已在这天地之外，十年后，四位准帝，其中三位我都有自信可以胜之，但鲲鹏不行，我算不到他的层次。”
“这是为何？难道鲲鹏已是大帝境界？不应该啊，若有人突破那个境界，天地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异象！”
萧欣疑惑。
“若我推算为真，这鲲鹏没到那个境界，但应该也不远了，爆发之下，有大帝战力。五年前那次交手，不过是试探我，敷衍他麾下那些族群罢了。”
“为何？这鲲鹏出世，还晚于其余三位万族准帝，怎能后来居上？”
萧欣大为惊讶，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不合常理。
能成准帝者，无一不是气运天资到了生灵之巅，四位准帝，只有那青鸾娘娘之才情在其余三位之上，可也只超出一线，更未曾因此到了大帝境界。
“他欲行之事太重大，太特别，我此时不能透露，今日请圣母来此，也是因为此事。”
姜景神色肃穆，忽然一拜。
“若我身陨，还请圣母执掌人皇剑，为下任人皇！护持人族气运不失，行今日治世之策！此外，将此信拿给三位准帝看！也可凭此邀地府神灵，告诉他们，那鲲鹏有大逆之举，当共诛之！”
他说着，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密信，以强大法力与手段封禁。
若他身陨，才会真正开启。
“你……这是为何？实在没把握便等到百年！以你之姿，可成第一尊大帝！”
萧欣急道，姜景邀她来此，竟是为托孤？
“百年之约不过是鲲鹏对我先前的估计罢了。人族真正成为天地主角的那一刻，他必然会动手，无视此约。这一点，我与他心知肚明。”
姜景说的极为坦然，十分平静。
“既然那鲲鹏有大逆，何不现在就将此事上报地府？你为何要行险？”
萧欣急了。
姜景一笑，周身气势爆发，衣袍无风自动，有说不出的豪迈。
“事到如今，我之身份你我皆有猜测，此事暂且不提。”
“人族血战立命，要为众生之灵长！”
“人族之强，在于自强！奋发向上，薪火相传，永远不息！如此才得地府救于危难，得天命大兴！”
“景为人族之长，又岂能落后？”
“吾乃人皇，当镇世间一切敌！”
当日过后，天外之地，无穷高处。
有无边劫云现世了。
天地间一片黑暗，许多精通观天的强者在惊呼。
四位准帝，烛龙穷奇也仰头望天，均感到一股强大压力。
天外，有恐怖威能在爆发，落下一丝便可令大陆倾覆，深海蒸干。
一尊尊强大的地府神灵出动了，有些甚至来自阴间，有强大神权，亲自护持天地，此时也是惊叹。
这恐怖威能中心，有一道人影。
姜景浴雷而行，仰头长吼，冲入漫天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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