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再次坠入梦境世界。
离开的这段时间,梦境世界似乎完全停滞,在他回归之后时间才开始重新流动。
或许这只是个依托自己潜意识存在的虚拟世界,亨利这样想着。
亨利的状态与首次进入梦境如出一辙,化作灵魂体徘徊在梦亨附近,无法被这个世界人们观察触摸。
上次离开时,这个世界的亨利与汉斯,前往特罗斯基城堡被拒之门外,只能回到特罗斯科维茨,寻找其他办法见到波尔高。
接着两人得知,瑟鲁什的女儿阿格尼丝,几天后将与塞米领主的儿子举行婚礼。
在中世纪,贵族和富贵市民之间婚姻更多基于利益,而非爱情。新婚夫妇的地位越高,他们的婚姻关系往往越缺乏感情基础。
但并非“一见钟情”或是“白头偕老”这样的爱情佳话不存在,而是当时的现实需求使这些观念以实现。
提升政治影响力乃重中之重,确保家族血脉的延续与继承则为次要目标。
爱情与否,在政治利益与家族延续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因此婚姻便成了一种外交和贸易手段。通过联姻,人们甚至可以得到王位与整个帝国的世袭继承权。
很多时候,正是联姻平息了对立阵营之间的矛盾,或是确保了即将举行的省级议会选举的胜利。
所以贵族的婚姻,往往在联姻双方长大之前就已早早定下。
阿格尼丝与塞米之子奥达便是这般。
瑟鲁什家族世代经商,近些年发展蓬勃,瑟鲁什甚至成为了特罗斯科维茨的执政官,同时手中握有大量金钱,但却始终缺乏贵族的头衔与人脉。
中世纪的一些贵族,喜欢将自己家族的姓氏与封地绑定,比如塞米家族,塞米是特罗斯基的下辖领地。
塞米家族近些年的发展,与瑟鲁什家族之恰恰相反,老塞米年事已高,家族渐渐走上下坡路,财源捉襟见肘。
一方缺乏贵族名头但有钱,一方缺钱但有贵族名头,于是一拍即合,有了这场联姻。
身为老塞米与瑟鲁什的共同上级,同时也是特罗斯基广大领土的合法拥有者,波尔高理应出席这次婚礼。
所以这是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只要获得参加结婚典礼的资格,亨利与汉斯便能见到波尔高,表明自己的身份与来意。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的汉斯抗压能力明显不够,经历人生境遇的急转之下后,开始心态失衡,与亨利大吵一架分道扬镳。
于是亨利不得不独自一人,寻找参加婚礼的方法,很快便打听到了相关情报。
位于下塞米磨坊的磨坊主克雷泽或许能帮他达成目的,于是亨利前去拜访。
面对亨利的请求,克雷泽提出让亨利帮忙作为交换,但所办之事却令梦亨十分不解——收集硝石。
这引起了灵魂状态亨利的兴趣,经历过现代教育知识洗礼的他,瞬间从克雷泽只言片语中猜出了目的。
硝石、硫磺与木炭,克雷泽要制作火药。
这是个人才。
亨利打定主意,醒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现实世界拜访克雷泽。
亨利只记得火药的大致成分,但具体材料配比却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想制作火药,很需要这种实践型人才。
后续亨利帮克雷泽达成了目的,克雷泽也如约带他进入婚礼现场。
在塞米庄园,亨利见到汉斯,二人重归于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直到婚礼结束,波尔高也没有出现,新郎奥达对此心事重重,并且没多久便突然不知所踪。
亨利与汉斯因误会再次与人大打出手,大闹婚礼现场,却因此机缘巧合被关进特罗斯基城堡内的牢房。
好消息是,亨利可以被当场释放。
坏消息是,在与亨利分别的这段时间,汉斯为了谋生,选择了偷猎的行当。
在中世纪偷猎是重罪,汉斯将面临绞刑,除非他能证明自己的贵族身份。
唯一的希望,是依旧昏迷不醒的巡逻队队长托,他与汉斯有过一面之缘,可以证明两人身份。
在亨利的帮助下,托马斯成功苏醒,于绞刑执行的前一刻成功赶到,制止行刑。
城堡总管乌尔里希,却坚称托马斯依旧神志不清,所说的话不能当作证据,坚持行刑。
就在亨利与汉斯绝望之时,波尔高赶回城堡,制止了这场闹剧,同时确认了汉斯的贵族身份。
原来波尔高并非没有前往婚礼现场,而是在赶往婚礼的途中遭遇盗匪袭击,最终只他一人侥幸活了下来,逃回城堡。
亨利与汉斯转达保皇派的结盟意愿,波尔高表示愿意协商,但希望亨利与汉斯协助剿匪。
两人并未拒绝。
亨利与汉斯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前往特罗斯基下辖的内巴科夫堡垒,说服那里的领主出兵协助波尔高剿匪。
过程十分顺利,顺利到有些不同寻常。亨利在附近的森林里,与一名叫做克拉拉的少女缠绵了一番。
回到特罗斯基城堡后,两人又帮波尔高审讯了一名落单被捕的强盗,从他口中得知一个惊天消息。
老塞米的儿子奥达,竟然是强盗一员,婚礼现场奥达突然消失,便是去参那场针对波尔高的袭击行动。
并且这伙强盗,正是当初袭击亨利与汉斯一行人的那批,新郎奥达,是杀害他们同伴的凶手之一。
二人将这个情报告知波尔高,他当即决定派军队带回老塞米的儿子奥达,领兵之人是他手下的贵族哈舍克,亨利与汉斯也在随行队伍中。
然而到达塞米庄园后,老塞米拒不承认自己儿子参加过对波尔高的袭击,不愿交出他,抵抗态度坚决。
哈萨克当即命士兵对塞米庄园展开屠杀,亨利与汉斯试图拦阻,但在人数差面前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亨利在阁楼发现奥达的藏身之处,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为几名死去同伴报了仇。
但这一切,并不全是他想要的。
亨利希望奥达血债血偿,却不想牵连无辜,但他阻止不了哈萨达以及他手下的烧杀抢掠。
塞米一家,包括阿格尼丝,最终全部惨死,整座庄园化为一片火海。
离开之时,亨利回头凝望熊熊燃烧的塞米庄园,喃喃自语:
“这样的行为,与奥利茨在斯卡里茨所做的,有何区别?”
“我与奥利茨和伊斯特万那样的人,有何区别?”
这一切,被灵魂体亨利尽收眼底,他同样凝望化作火海的古老建筑,默默无言。
亨利意识缓缓上升,第二次梦境,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