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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殿的龙涎香混着墨香,贺知章握着紫毫笔的手突然一颤。金龟符在怀中烫得惊人,隔着三层朝服都能灼痛皮肉。笔尖的朱砂滴在《封禅书》上,洇出个狰狞的狼头,尖牙正咬着“泰山“二字。
“贺监,陛下宣您...“当值宦官的话卡在喉咙里。老学士官袍翻卷如云,竟踩着《出师表》拓片跃上宫墙。那些诸葛武侯的墨迹突然活了般游动,在琉璃瓦上拼出月涟漪的侧影——她十指尽断,正用狐尾蘸血在石壁上写着什么。
慈恩寺的地宫寒彻骨髓,三百比丘尼的诵经声撞在青铜壁上,震得人耳膜生疼。贺知章踹开鎏金门时,正看见月涟漪的残魂被文脉锁链吊在莲台上。她的狐尾断得只剩两条,却仍固执地在地上勾画《回乡偶书》的残句。
“少小离家...“血字写到“乡音无改“便再难续笔。锁链突然收紧,扯得她魂体明灭不定。贺知章目眦欲裂,怀中的金龟符炸成碎片,每一片都化作“老大回“的剑气。
“你终于来了。“住持的僧袍突然鼓胀,露出底下青城道袍。玉虚子扯下毗卢帽,拂尘缠着的文脉锁链哗啦作响:“当年你为妖女叛出师门,可知她偷换了青城山的气运?“
青铜酒樽从贺知章怀中飞出,樽底的狼卫图腾泛起血光。婴啼声穿透《金刚经》梵文,震得三百比丘尼口鼻溢血。月涟漪的残魂在血光中凄笑:“我们的孩儿...本就是最好的文脉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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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子的拂尘扫过莲台,锁链化作千道青光:“青城山养你十七年,不如妖女一滴狐血!“贺知章闪身避过,官靴踏碎《楞严经》石刻。碎石飞溅中,金龟符碎片凝成剑阵,每一柄都刻着“乡音无改鬓毛衰“。
月涟漪的狐尾突然暴涨,缠住玉虚子双足:“贺七郎!樽底图腾!“贺知章剑指酒樽,狼卫图腾竟游出樽底,化作血色狼魂扑向玉虚子。老道怒喝,拂尘炸开三千银丝,每根都缠着个文人魂魄。
“王摩诘!杜子美!“贺知章肝胆俱裂。那些魂魄双目空洞,正机械地抄写着篡改的经文。月涟漪的残魂突然散作星辉,融入青铜酒樽:“用《咏柳》...初稿...“
樽身“碧玉妆成血作线“的诗痕大亮,满室经文无火**。玉虚子惨叫着褪去人皮,露出底下布满经文的金身。三百比丘尼突然齐诵《心经》,声浪凝成降魔杵刺向酒樽。
“休想!“贺知章咬破舌尖,血书“儿童相见不相识“。血字化作垂髫小儿,抱着降魔杵咯咯直笑。玉虚子的金身突然龟裂,露出心脏处跳动的文脉种子——正是当年被月涟漪换走的青城山气运!
青铜酒樽应声炸裂,婴孩的啼哭化作清越诗吟:“二月春风似剪刀!“文脉种子被剑气剪断根系,青城山的云海虚影在地宫浮现。玉虚子疯狂掐诀,却发现拂尘上的文人魂魄纷纷转向。
“诸位同袍!“贺知章振袖高呼,“可还记得《滕王阁序》?“王勃的魂魄突然清明,挥毫写下“落霞与孤鹜齐飞“。三百文人齐声应和,声浪震碎佛门金身。
月涟漪的残魂从樽中浮现,狐尾卷住文脉种子:“贺七郎,给孩子取名...“话音未落,种子已没入婴儿心口。那孩子突然睁眼,瞳孔一青一金,左眼映着青城云海,右眼藏着突厥狼影。
玉虚子化作流光遁走前,留下癫狂大笑:“文脉容器终成矣!“贺知章抱着啼哭的婴孩,发现他掌心攥着片金龟符残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贺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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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响彻长安时,贺知章官袍染血回到翰林院。案头的《封禅书》已凝成血冰,狼头图腾正在啃食“封禅“二字。宫墙外突然传来突厥使节的狂笑:“可汗万岁!文脉通道已成!“
怀中的贺铸突然止哭,金青异瞳射出光柱。光柱所过之处,《出师表》拓片重聚成真迹,诸葛武侯的虚影持羽扇踏出:“北定中原日...“话音未落,狼头图腾已碎成齑粉。
宦官连滚带爬来报:“陛下...陛下在骊山遇袭!“贺知章掀开襁褓,贺铸心口的文脉种子正在发芽,根系顺着血脉蔓延成《长恨歌》的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