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在时空乱流中坠落时,手里还攥着半只烤骆驼腿。方才斩断星骸锁链的剑气余波未消,把三百年前西域商队刚烤好的晚餐卷来半只。
“杜兄!接着!“他扯下条骆驼腿掷向虚空。正被乱流卷得七荤八素的杜甫伸手去接,却抓住个温香软玉的身子——三百年前途经碎叶城的胡姬,正抱着箜篌目瞪口呆。
“郎君...这是新式搭讪?“胡姬金铃脚链叮咚作响,箜篌弦突然绷断,在杜甫脸上抽出血痕。李白在十丈外笑得打跌:“杜夫子好艳福!“
乱流突然凝固,三人跌进某段时空碎片。李白刚站稳就嗅到浓郁酒香,定睛一看,竟是泡着文曲星骸的葡萄酒池!三百个赤膊工匠正往池中倾倒星砂,每粒星砂都映着长安某位文人的面孔。
“李兄快看!“杜甫紫毫笔挑起星砂,砂中映出王昌龄在狱中写诗的场景,“他们在抽取文气...“
话音未落,池中突然窜出个醉醺醺的老道。司马承祯抱着酒葫芦浮出水面,道袍上沾满葡萄籽:“李十二?你怎么提前三百年来了?“说着打了个酒嗝,星骸粉尘喷了李白满脸。
烧尾剑突然自发护主,剑气搅得酒池沸腾。三百工匠化作金身罗汉,手持降魔杵摆出天罗地网阵。胡姬吓得箜篌都抱不稳:“佛...佛爷饶命!“
“别慌!“李白剑挑酒池,琼浆化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将罗汉阵冲得七零八落,“接着奏乐接着舞!“说着将胡姬抛向半空。胡姬本能地拨动箜篌,断弦竟奏出《将进酒》的旋律。
杜甫趁机蘸着酒液书写:“陈王昔时宴平乐!“符文化作曹植虚影,斗酒诗百篇。李白福至心灵,烧尾剑引动诗魂:“斗酒十千恣欢谑——“
剑气与诗魂相撞,炸开万千金莲。司马承祯的酒葫芦突然暴涨,将星骸酒池尽数吸入:“好诗!当浮三大白!“仰头狂饮间,白发转黑,竟是返老还童!
“老道你...“李白话音戛止,因他看见酒葫芦底刻着杨玉环的小像。三百年前的雨夜记忆翻涌,他忽然明白太真娘子为何精通音律——她的魂魄早被炼成器灵!
“还来!“烧尾剑贯穿酒葫芦,杨玉环的虚影飘然而出。胡姬的箜篌突然自动续弦,奏起《霓裳羽衣曲》的遗音。星骸粉尘在乐声中重组,凝成半枚青铜钥匙。
司马承祯醉眼突然清明:“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开元密钥...“话未说完,时空再次扭曲。众人被抛进新的碎片,正撞见安禄山在范阳练兵。
“哟,这胡儿肚腩够下酒!“李白剑挑安禄山腰带,露出满背的修罗刺青。杜甫却盯着校场旗杆——顶端飘着的竟是文曲星旗!
安禄山暴怒,陌刀劈出腥风血雨:“哪来的狂徒!“李白踩着刀背跃起,烧尾剑在旗面刻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星旗突然自燃,露出里面裹着的佛骨。
“果然如此!“杜甫紫毫笔洞穿佛骨,“安禄山是佛门傀儡!“三百年前的司马承祯突然现身,青铜酒樽扣住佛骨:“此物与贫道有缘...“
“老道你敢!“现世李白与三百年前李白同时出剑。两道“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剑气相撞,竟撕开更大的时空裂缝。众人跌入深渊时,杨玉环的虚影突然抱住两个李白:“小心玄宗!“
最终坠落处是座青铜地宫,十二根盘龙柱困着青莲剑仙的尸骸。李白手中半枚钥匙突然发烫,与剑仙尸骸手中的另半枚产生共鸣。
“原来我们始终在局中。“杜甫摸着壁上《将进酒》的残篇,“李兄,这首诗的真正后文是...“
突然,整座地宫响起箜篌之音。胡姬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顶端,金铃脚链化作锁链:“奴家等了公子三百年。“她掀开人皮面具,露出杨玉瑶的脸!
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三百年前的司马承祯举起酒葫芦,现世的司马承祯握着青铜钥匙,两个李白同时刺出烧尾剑。杨玉瑶的箜篌弦缠住杜甫脖颈:“杜子美,当年你写《兵车行》时,可曾想过今日?“
“想过。“杜甫突然折断紫毫笔,墨汁化作“朱门酒肉臭“的符咒,“所以此刻要补上后半句——路有冻死骨!“
符咒引爆文曲星骸,青铜地宫分崩离析。众人坠向最后的时空漩涡时,李白抓住两枚合一的青铜钥匙。钥匙插入心口的刹那,他看见开元二十四年上元夜,杨玉环在长安灯市放飞孔明灯,灯上写着:
“愿生生世世,不入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