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

南锣鼓巷里的小路上，何雨柱领着何雨水回家。

进阶一线天之后，他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夯实修为，对于愿力或者信仰力的需求不是那么迫切，所以他今天没去逛寺庙，而是拿了鱼竿，带何雨柱去了一趟什刹海，“钓”了一条七八十公分长的大鲤鱼回来。

他上次答应过何大清，没事的时候就去钓点鱼，让何大清拿去卖给红星轧钢厂，换点零花钱什么的。

此时，何雨水扛着鱼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南锣鼓巷95号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

“雨水，都到家门口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哥，咱在门口等等再回家吧！”

“？”

“院里那帮长舌头，没事就在前院里扎堆聊天。咱等他们都回家吃中午饭的时候再回去，省得他们看见你又得说三道四。”

“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说去！现在他们说的越欢，等你哥考上大学，打他们脸打得越疼。”

“可你什么时候才能考上大学啊？”何雨水扁扁嘴巴，有点小郁闷。

何雨柱翻起眼皮，伸手掐了下手指头：“哥掐指一算，这两天就能来个准信儿了！”

何雨水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兄妹俩抬脚进门，意外发现前院里空空如也，往日里闲着没事就聚在闫埠贵家门口，好像专门等着何雨柱说些风凉话的街坊邻居们，一个都没在。

倒是中院里人头攒动，至少二三十号人都围在何家门口看光景。

“？”

何雨柱跟何雨水对视一眼，走过穿堂门，在台阶上站定脚跟一看，远远可见自家屋门大开，里头有好些个陌生面孔。

这些人大都有五六十岁年纪，穿着或灰或黑的中山装，多数鼻梁上还都架着近视眼镜，貌似都是些有身份的。

但此时的他们，却完全没个有身份的样儿，个个情绪激动，跟菜市场上讨价还价的市井小民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着什么。

不过离着远，加之你没唱罢我发声，让人着实听不太清他们到底吵什么。

“柱子？”

秦淮茹从人群外围绕过来，三两步冲到了何雨柱面前：“柱子你可算回来了！”

“秦姐，我家屋里那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吵起来呢？”

“何止吵起来了，还打起来了呢！”

何雨柱留意到了，他家屋里正在吵嚷的个别人脑门上见了红，正拿手绢捂着伤口呢。

这是打破头了呀！

“都打成这样了，没报警吗？”

“报了，霍所长和王三强在里面维持秩序呢。不过这些人争不明白你去哪儿上学不肯罢休，他们俩摁住这个，那个蹦，再摁住那个，别的继续蹦，根本压不住这帮人。”

“？”

何雨柱纳闷了，派出所的人还能压不住这帮打架的？实在不行多带几副手铐抓回去不就完了？多大点事啊，这么费劲的吗？

“等会儿！秦姐你说那帮人争什么？”

“争你啊！争着抢着要你去他们那儿上学。”

原来，此时正在何家屋里争执不休的那帮人，全都是一些教授，还有好几个分属不同大学的招生办主任。

他们今天上午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何家，想说服何大清，做做何雨柱的工作，去他们那儿上学读书。

一开始，他们不过争执是物理系比化学系更实用，还是外国语系比文学系更能建设社会主义。

后来，来的招生办主任多了，开始争是你学校高大上，还是我学校师资力量雄厚。

结果争来争去，嘴上没分出胜负，就有人抄起板凳动了手。

到何雨柱带着何雨水归来，已经上演了三回械斗了。

何雨柱哭笑不得：“我只是考了一个燕京大学而已，怎么还有别的大学的人来？”

“不知道啊！”

“我爸呢？”

“何叔想往外跑没跑成，怕被误伤，在床底下藏着呢。”

“……”

……

……

何大清的确在床底下藏着呢。

今天上午家里刚来几个教授的时候，他心里还挺美，尤其来一个教授，就往他手指头缝里夹华子，两只手都快不够用了，而且还都带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点心、茶叶、罐头……甚至还有午餐肉。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大学教授啊！

俺们老何家打祖上算，都没今天这么风光过。

然而，伴随来的教授、招生办主任越来越多，局势很快就失控了，就连霍闻明和王三强也完全镇不住场子。

此时，这两位都跟他一块在床底下趴着呢。

“霍所长，您就不能发发威，把这帮人全都抓起来？你看看他们这个样子，由着他们继续闹下去，不得把我家东西砸个稀巴烂啊？”

“我也想抓，可我不敢啊！”

“？”

“这帮人，个个都是咱四九城名牌大学的大教授，桃李满天下，我今儿哪怕只是抓了他们一个，明天就得有无数电话打到区治安署告我的状。”

“这可咋整？……唉呀妈呀！我家最后一个茶杯也被他们摔碎了……”

王三强鬼头鬼脑的开口：“何叔，让他们摔吧！都摔坏了，正好让他们给您换新的，换好的！对了叔，还有华子吗？再给我一根尝尝滋味。”

霍闻明瞪他一眼：“那可是干部烟，你小子抽起来没完了？”

“干部烟好抽啊……”

“……”

一个极具潜质的学生，对于任何大学任何教授来说，都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因为谁都明白，只要能把这样的学生纳入麾下，他未来稍稍出一点成绩，荣耀总归会分给母校和老师一部分。

所以哪怕已经经历过了三次见血的械斗，何家屋里的局面依旧处于僵持不下的状态。

“王主任，何雨柱同学心仪的是我们燕京大学，你们近春大学抢什么抢？太不厚道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心仪燕京大学，或许他也想到我们近春大学读书呢？我们近春大学也是国家一流学府，不比你们燕京大学差！”

“不可能！他如果想去近春大学，怎么会指名道姓要参加我们燕京大学的考试？”

“那我不管！总之，何雨柱同学，我们近春大学要定了！谁要敢跟我抢，我……我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这时门外的围观人群里，忽然挤出来一个提着条七八十公分长大鲤鱼的少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了近春大学招生办的王主任一眼。

“您要死死远点，别死在屋里！您倒是得偿所愿了，这屋里以后还怎么住人？”

“你是谁？”

何大清在床底下伸出一只手：“这是我儿子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