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祭
第22章 血祭
猩红色月亮挂在天边。
月光照耀大地,淡淡的血色流淌。
丁修站在自家檐廊上,静静聆听,耳边传来草间虫鸣,风吹过檐头,屋顶茅草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啜泣。
预兆吧?
今晚,必定有人要死!
有人必须要哭泣!
深吸一口气,穿着黑衣的丁修悄无声息地掠过院墙,几个起落,朝着远方奔去。
奔行中,丁修眉头微蹙。
自己还缺一门练气境的身法。
没有契合灵气的身法,奔行速度虽然也快,在隐踪匿迹方面有点问题,敏捷度,灵活度也不行。
哎!
丁修叹了叹气。
钱啊!
此情此景,宛若彼时彼刻。
前世,房贷、车贷、育儿、养老、各种各样的费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每天貌似都无法避免支出,一旦,没能赚到钱,一段时间没有收入,焦虑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过,和那时候相比也有不同。
现在,身怀金手指的他相信自己会有光明的未来。
谁要是挡在自己面前,非要和自己作对,他一定会把他送去和薛冲、曾家兄弟作伴。
丁鹏,也不例外!
没多久,丁修便来到了丁鹏独居的院子前,在这里若是没有找到丁鹏,他还要奔二三十里前往丁家三房的庄园,不管怎样,今天必须解决这件事。
这里并非独门独院。
丁修小心翼翼地掠过墙头,落在了后院,朝着主人房疾冲而去,主打一个速战速决。
在其他人来不及反应前,将丁鹏打晕掳走,去到野外安静的地方拷问,青禾江边的那一片林子就不错,杀了之后,绑上石头沉江也很方便。
这是他的想法。
两步便穿过院子,上了檐廊。
他环顾四周,四下安静无人。
手掌抵着门,想要用力震断门栓,不曾想门是虚掩的,无需用力,丁修便将房门推开。
“咿呀……”
推门声在安静的夜间显得清脆。
原本准备像疾风一般冲进去的丁修却停下了脚步,表情带着一丝疑惑。
有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什么情况?
望气术,启动!
丁修视线内,黑暗的房间也就变得层次分明起来,虽然达不到白昼的程度,也算得看得清楚。
他缓缓走了进去。
丁鹏到处都是。
并非病句!
真的到处都是。
床榻前,原本有着一扇屏风,这屏风已经被推倒,靠墙倾斜,床榻也就跃入眼帘。
丁鹏的脑袋就摆放在床榻上,正对着丁修,双目圆睁。
不解、震惊、愤怒等情绪仍然留在眼内,被空洞笼罩。
前世,丁修见过别人用猪头来祭祀神灵,此时,丁鹏的脑袋就和那个猪头一样。
床榻就是神坛。
他站在屋子中间,缓缓转身四顾。
丁鹏的四肢被分别扔在四个墙角,而没有脑袋的躯干就在他的面前,正对大门摆着。
这就是祭祀啊!
还是血祭!
谁干的?
丁修眉头紧皱。
这个世界和前世不同,前世是纯粹的物质世界,精神无法影响现实,所谓祭祀神灵之类的,不过是求个心安,那么多人,只有极少数人真的相信有神灵和邪魔。
这个世界不然,这世界存在超凡。
精神能够影响现实,祭祀神灵有用。
当然,这个神灵要打一个括号,有的是获得道门敕令能够建庙的灵神,例如北川县的铃铛娘娘,有的则是不被道门认可,被称之为邪魔诡异的邪神。
血祭?
这是邪神祭祀的套路啊!
为什么是丁鹏?
与自己会不会有关系?
下一刻,丁修出了屋子。
此地不宜久留!
万一,是一个陷阱呢?
出了房间,臆想中的伏兵并未出现,整个院子仍然非常安静,仔细聆听,并无其他人的呼吸声。
丁修没有逗留,很快跳过院墙,消失在夜色中。
……
二十里外,丁家庄园。
占地有着几亩,称为庄园并不夸张。
当然,只能算是比较小型的庄园,和丁家长房的坞堡没得比,那是一个能够容纳上万人的巨大建筑,丁家长房的实力和管家旗鼓相当,也有几个练气境武师。
只不过,丁家不曾加入长乐帮。
他和其余四个家族组成了四家联盟,足以和长乐帮分庭抗礼,整个北川县,第一等的势力只有三家,丁家和其余三家组成的四家联盟,长乐帮,以及青禾下院。
丁家一共三房。
长房和二房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三房则不然,其祖上和长房的祖上有矛盾,不知道是争家产还是别的什么,虽然都姓丁,其实来往却不多,所以,丁鹏才在四海武馆修炼,也加入了长乐帮。
丁权一袭黑袍,戴着兜帽。
他在内院走着,脚步沙沙。
他低着头,嘴里在小声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和某人交谈,时不时眼角抽搐,翻着白眼,露出痛苦的表情。
整个内院,一个下人都没有,全被他打发了出去。
现在,院子内除了他之外,只有躺在床上的丁长峰,丁家三房的家主,也是他的父亲。
丁权进了房间。
丁长峰躺在床上,喉咙像是卡着一口痰,呼吸声仿佛打铁铺里漏气的风箱。
曾经,他是一个练气境武师。
是三房的天,也是丁家兄弟的天。
可惜,不知道是功法的原因,还是自身的原因,一年多前,他修炼岔气走了火。
瘫了!
不然,丁修也不会被赶出去。
丁权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丁长峰睁开眼,望着丁权,他面露疑惑,想要说什么。
可惜,控制不好声带,无法说出口。
“父亲!”
丁权长叹了一声。
一丝痛苦从眼内掠过,转而化为悲悯。
然而,这痛苦和悲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疯狂,他抽搐着嘴角,疯狂地轻笑。
丁长峰瞳孔巨震。
貌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死死都盯着丁权,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观音,玉观音染满了鲜血,无比殷红。
丁长峰牙齿不禁颤抖起来,双眼充满恐惧。
“父亲,没想到我找到这个了吧?”
丁权嘻嘻笑道。
他拿着染血的玉观音悬在丁长峰面前。
“父亲,你闻闻,二弟的血香不香?”
“这个无用的家伙,只会给家里惹祸,献祭给血海观音,也算是物尽其用!”
“丁家三房要想扩充门楣,反客为主,将长房压在底下,还得是我丁权啊!”
“只要获得血海观音认可,成为血海真宗的弟子,区区丁家长房,弹指皆灭!”
停顿片刻,丁权盯着丁长峰狞笑着说道。
“父亲,你也是废物,为了孩儿,把你的命献出来吧!”
“血海观音喜欢信徒血祭,尤其是献祭至亲的血,她老人家最为喜欢啊!”
说罢,丁权将玉观音放在丁长峰眉心。
右手往腰间一摸,多了一把短刀,将刀刃放在躺着的丁长峰脖颈上,用力地一拉。
鲜血飞溅。
丁长峰像漏气的气球吐出一口气。
“逆子!”
他的声音细若蚊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