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神道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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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说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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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里面请!好酒好菜,应有尽有!”

一位店小二高声呼喊道。

洪亮的声音萦绕在耳畔,陆青云悠悠转醒,缓缓睁开双眸。

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出现在一间客栈内。

他试图起身,却觉四肢无力,脑海中蟒蛟将他吞噬的场景,如同潮水般涌来,又渐渐退去,猛然拉回现实,留下的是一片空明与宁静。

“怪事!”

“我怎会出现在这里?”

陆青云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头脑尚有些许昏沉,四肢剧痛如针锥,仿佛蟒蛟的血盆大口仍旧在眼前浮现。

他环顾四周,客栈内景致古朴典雅,木质的梁柱雕梁画栋,透露出一股岁月的沉淀与沧桑。窗外阳光斑驳陆离,洒在地面上平添几分惬意。

客栈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张张木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上面或置茶具,或摆酒盅,客人们或低语交谈,或举杯相庆,一派其乐融融之景。

“小二,上一壶上好的陈年花雕!”

“来嘞——”

店小二手持抹布托盘,肩搭白巾,步履匆匆,不时传来几声洪亮的吆喝声,更添了几分市井的烟火气息。

“小二,我这桌的红皮鸭子呢!怎么还没端上来,这鸭子不吃也罢,不要了!”

“客官稍安勿躁,鸭子已经下锅了,马上就来!”

……

“小二,偏角桌的九转大肠下锅没有,没有就换个红皮鸭子!”

“好勒客官,望您理解,小店太忙,这就给您桌的九转大肠换成红皮鸭子!”

“哦?就是说我们桌的九转大肠还没下锅呗,那红皮鸭子不要了,结账!”

……

陆青云看着眼前这段小插曲,心念微动,旋即扫视其他食客或是大快朵颐,或是风卷云残,或是二三为伴,八九成群,或围坐一桌举箸品尝,或谈笑风生,一派和谐欢乐之景。

桌上佳肴,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红烧鲤鱼,皮酥肉嫩,色泽红亮,香气扑鼻,引人垂涎;清蒸鲈鱼,肉质细腻,鲜美异常,佐以葱姜,风味十足。

更有那酱香排骨,色泽酱红,肉质酥烂,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诸多小菜,如凉拌黄瓜、清炒时蔬等,皆是清爽可口,解腻去油。

店小二穿梭其间,不时添茶倒水,换盘撤碟,服务周到,令人宾至如归。此情此景,犹如一幅古风画卷,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陆青云静坐于一隅,手执茶杯,目光悠远,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方才想要用鬼眼照看四方,查探这些人,却也发现一身神力好似全然消失,犹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便也心绪万千,细细思索起来,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抑或是另一方小世界?

可自己分明被蟒蛟吞入腹中,按道理来说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正当陆青云疑惑不解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思绪。

只见一名店小二,身着青衫,面带微笑,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快步向他走来。

那菜肴色泽鲜艳,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客官,您的‘红花煅岩龙’来了,请慢用。”

店小二恭敬地将菜肴放在桌上,随即转身欲去。

红花?

岩龙!

陆青云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叫住店小二,想要询问缘由,他分明未曾点过这道菜,却为何要端到自己的桌上来?

店小二似乎早已料到他的疑惑,只是微微一笑,言道:

“这是本店特赠的佳肴,请客官品尝”

说完此话,店小二便匆匆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陆青云望着那盘“红花煅岩龙”,心中虽有千般疑惑,却也只好暂且按下。

他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肉,左右凝视。

似乎是蛇肉,但又不确定,闻起来香味十足,却也迟迟不敢下嘴,唯恐会有突如其来的变故。

不管怎样,此地不得不防!

“啪!”

突然间,一阵清脆声音从不远处高台上传来。

陆青云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说书先生正站在台上,手持醒木,目光炯炯有神。

醒木敲桌,声音仿佛一道惊雷,瞬间将所有客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众多食客目光炯炯,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看向说书人,似乎等待早已翘首以盼的故事。

有人好奇的询问道:

“先生今日还是讲,法海变作六翅蜈蚣的故事?”

一旁的人捂嘴笑道:

“昨夜先生方才讲到法海遁入空门,坐定禅心,此故事已然结局,你莫不是昨日没来?”

那人闻听此话,立时懊恼的手拍脑门:

“可惜可惜,竟然错过了!”

法海?

陆青云闻听熟人名讳,思绪一紧,立时有所察觉,目光扫去,上下端详打量说书先生的模样。

但见对方身形消瘦颀长,脸上长着几个显眼的黑褐色斑点,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瞳孔呈现倒三角竖立,诡异无比。

这是蛇眼!

陆青云立时猜想到蟒蛟,猛的站起身来,目光冰冷,直直看向说书人。

“这位看官,你如何站起来听?”

“且莫着急,既来之则安之,暂听故事开讲,如何?”

说书人双眸深邃,目光如炬,意味深长地投向陆青云,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含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陆青云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立时心中暗忖,须臾间敛容正色,归坐原位,却也目若寒星,静观风云变幻。

说书人微微点头,旋即轻启朱唇,袖中滑出一柄雅致折扇,缓缓展开,犹如云卷云舒,悠然自得,扇面绘有山水墨韵,淡雅清新,更添几分文人雅趣。

他轻摇折扇,微风拂面,发丝微扬,眼含笑意,仿佛已沉浸于即将讲述的故事之中。

一时间,周遭似风起云涌,暗藏汹涌。

“话说人间有一县,县间百里外有一镇,镇景群山环抱,云雾缭绕,凡人其中,日出而落,日作而息,本是平静生活,无拘无束,却因妖魔作祟,成了人间炼狱。”

“昔日繁华小镇,如今妖魔横行,那些个道行浅显的,或使个障眼法,幻化为人,混迹在市井之间,蛊惑诱杀凡人;道行高深的,或显露真身,以恐怖之姿肆虐。”

“这些妖魔,不仅天赋异禀,更擅长蛊惑人心,颠倒阴阳,以圈养凡人,盗取香火,虐杀成性,妖性孽根难除,祸害四方。”

“一切的源头,故事便从这扶摇县百里外的小镇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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