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怜的女孩子
第33章 可怜的女孩子
白飞飞究竟和云梦仙子谈了什么,自然无人具体知晓。
不过在三日过后,白飞飞便悄无声息离开了洛阳,而待白飞飞离去后,云梦仙子便双手奉上了杨虚彦早前交易的物品。
其一便是少林的达摩神经,其二便是源于武当道家的内功心法。
而这两样东西,都是少林武当的不传之秘,但却偏偏出现在云梦仙子手中。
此事一旦传到江湖上去,定然会掀起无边波浪,但对于此事,杨虚彦却显得极为淡然。
因为他已清楚这些经文的来历,当年衡山一役少林少林派弘法大师、武当派天玄道长二人都在登上回雁峰之前,将各派武学不传之秘交由柴玉关保管。
而作为同谋划的云梦仙子自然有幸目睹这些各派绝学,这一点便可从王怜花身负各派绝学中看出。
待到杨虚彦静心翻阅这两派玄门心法时,眉头不禁轻轻皱起,因为这少林达摩神经,的确称不上神奇二字,难怪早前云梦仙子对于它的评价唯有平实二字。
因为它实在符合杨虚彦对待玄门武学的印象,初学难,而后易。
只是前期需要耐着性子潜心苦修,远不如其他各派武功成效来得快一些。
当然这经文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寻常人若按照这经文静心潜修,初始十年或许还看不出太大功效。
但若过上二十年,一旦自身根基已成,武学进境也犹如顺水行舟一日千里。
或许还称不上纵横武林,但已有了行走天下的资格。
至于武当派的内功心法,与少林的达摩神经相似,但也有其独特之处。
武当心法注重中正平和,前期修炼上稍慢一些,但却不至于像少林达摩神经那般严苛。
须知但凡习武之人,一开始心中就存了争斗好胜的心思,无论是佛门还是道家,这一点都难以避免!
因为这便是人的天性之一,人有七情六欲,习武之人即便不图利,也难以逃得出一个名字。
毕竟自古以来,天下各地英雄豪杰层出不穷,但能勘破名利二字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而说道此处,就得不提起武当与少林两派武学的区别,或许正是源于达摩神经过于平实,极少有人耐得下性子有关。
自沈浪之后的江湖,少林在江湖之中的名声,始终逊色于武当派一头。
比如叶开时期,武当弟子‘白衣剑客’吕迪,陆小凤时期的木道人等人,无一不是彼时江湖的绝顶高手。
至于少林一派,或是碍于清规戒律,但极少有人扬名在外。
……
少林与武当两派的经文固然玄妙,却尚不及补天阁所学!
不过玄门正宗最为重视根基,杨虚彦接下来数日便吸取两派经文之长,开始潜心修炼。
以他如今的修为,不过半日功夫,便已达入门之境。
而这进境看似极快,但杨虚彦自己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源于自身修为深厚的缘故,日后修为进境必然没有这么快。
但好在他如今身兼少林武当两家之长,又有那玉佩相助行走诸天世界,日后未必没有其他办法!
日月当空中的‘邪帝’龙鹰,自幼经‘邪帝’杜傲传授玄门武功,方达十九岁才抵达入门之境。
而眼下杨虚彦中途兼修这玄门武功,想要达到‘道心种魔大法’的第一关少说也需要数年之久,然后才能有资格修炼那圣极宗至高无上的典籍。
若是换做常人恐怕早已没了耐性,但好在杨虚彦如今年纪尚轻,还有足够的时间。
毕竟以‘邪帝’向雨田之资,也耗费百年光景,才堪堪参透这‘道心种魔大法’的秘密,而杨虚彦无论自身积累,还是自身见识,都远远逊色于昔年那位邪帝,所以自然一个道理,那便是急不得!
与圣门两道六派的武功有所不同,道心种魔大法可以说是圣门最为凶险莫测的一门功法,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尸骨无存之境。
明白其中的凶险之处,杨虚彦自然不敢有任何大意,只待满足那入道之境的条件,才敢真正修炼那‘道心种魔大法’。
杨虚彦随后在洛阳城内待了两日功夫后,突然接到一封源自云梦仙子的密信,眉头不禁轻皱,自语道:“这么快就有酒使的下落了吗?”
云梦仙子不久前已经向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那么杨虚彦自己也不能食言。
右手随手一握,便将掌中的纸张震得粉碎,下一刻身形一动,便飘向了城外而去。
……
城外夜色已深,雪又落了下来。
雪花满天。
夜色下,朱七七一个放足狂奔,她的心里好似藏有说不出的悲伤与难过,她也不知如何能发泄出来!
只能一个人在夜色下狂奔,也不知奔了多久,只见前面高墙阻路,原来她不知不觉,竟一口气奔到城脚。
不过夜色已深,她一个少女独自出现在野外,实在有些反常,就连与她形影不离的沈浪也仿佛失踪了一般。
朱七七脚步一顿,身子再也支持不住,斜斜跌倒,她索性不再站起,伏在树下放声大哭出来。
她也不知哭了多久。
悲恸的哭声,在静夜中自是分外刺耳,也传到分外遥远!
不过眼下身处野外,方圆十里连一户人家都没有,而且纵然有人听得到哭声,恐怕也不敢一探究竟!
但纵然有人过来查看,朱七七也不管了。
她此刻早已将任何事都暂且抛开,只想将心中的悲哀与委屈,藉着这一场大哭,尽情发泄出来。
在家里,她是千金小姐,她是下人们眼里的公主,兄妹们眼里的宠儿,父母眼中的掌珠。
她受尽了人们的尊重与宠爱,她只觉人间充满温暖。
然而,到了外面,她才发觉,这世界竟是如此冷酷,她只觉世上再没有人对她关心,对她爱护。
这本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热心的人,直率的人,坦诚的人,任性的人……在这世界上,本就注定了要受到委屈和灾难。
她突然对世界,对人类痛恨起来。
家,本被她看作是牢笼一样的地方,是以她不顾一切,也要逃出来,她想要闯一闯她自己的天下。
然而,在受过这许多打击,折磨,委屈之后,她也不觉灰心,失望——她迫切地想回家去。
寒风,冷雪,使得她的心,渐渐冰冷下来。
因为她自己明白做错了一件事,也连累两个无辜的人……
沈浪或许彻底不会原谅她了!
寒夜深深,漫天风雪,她又能去向哪里?
她又怎能探索出那些问题?
她忍不住又仆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突然间,一只冰冷的手掌,搭上了朱七七的肩头。
朱七七大惊转身,脱口道:“谁?”
夜色中,风雪中,卓立着一位白衣人,长发披散,面容冰冷,唯有衣袂袍袖,在风中不住猎猎飘舞。
朱七七失声道:“是你!”
来人淡淡道:“七姑娘,夜色已深,你一个城外哭什么呢?”
朱七七倔强摇头道:“没有什么!”
白衣人道:“你心里必定有些伤心之事。”
他语声虽仍冰冰冷冷,但却已多多少少有了些关切之意,他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极为难得的了。
但他这句话不说也还罢了,一说出来,更是触动了朱七七的心事,她忍不住又自掩面痛哭了起来。
白衣人凝目瞧了她半晌,突然长叹道:“好可怜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