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衡阳胜了
第32章 衡阳胜了
中午,城外的刘仁恩看着城墙底下一米多高的尸体,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惨烈的仗。一旁的李充感叹道:
“这些陈人,比齐人强太多了”。
“去吧,候莫陈颖的人快打光了”。
李充咬咬牙,指挥部队,再次向城墙挺进。
刘仁恩知道,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自己说停就能停的了。
陈伯见到隋人又一次发动进攻,连忙让家兵去请救兵。
陈正理不得以再次调兵,城中原本有19000余人,北城宽大可以同时安排3000人,安排两队,也就是6000人,其实打到这个程度,减员的原因已经不是战死了,而是力竭。
陈正理不久才派陈伯率领两千人去支援,现在手中只有两千人了。
他深感事态紧急,连忙招来一个家将。
“陈齐,你带领手中两千人先去北城支援”。
又对一旁的谢统道。“谢统,城南,城西士卒各留一千,其他士卒全部抽调到这里”。
又令人去叫顾景辉动员全城军民,陈正理现在要做的就是不管是老少青壮,还是大户豪强,通通给我上城墙,通通给我上城墙。
下午时分,陈术正再伤兵营给人缝合伤口,就见到陈正理的一个亲卫走到营中对陈术稍微拱手,然后大喊道,“但凡能动之人,皆随我上城墙杀敌”。
近千人的伤兵营立马就有二三百人拿起刀,走出营寨,甚至有独臂,独眼之人也拿起刀,断腿之人拖着腿。有几人还走到陈术面前,直言大恩无以为报,倘若此战不死云云……
文质彬彬的曹军医打开一个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件皮甲,在陈术惊讶的目光中熟练的披甲,持刀,出门去了。
“你莫要惊讶,他本就是军中士卒,后来才弃武从医的,在我门下二十余年了”。60有余的刘军医说道。
“那也不至于如此啊,那有断腿之人还上战场的!”
“你懂个屁,这仗打成这样,已然是生死大敌。倘若城破,必定屠城,到时候谁也活不了,,我若是年轻20岁,我也扛着刀上城头拼命去”。说完他拿起一把药刀看了看,似乎是下了某中决心,大喊道,“槽!不年轻我也要上!…………。
陈术看着远去的背影,看着遍地的伤兵……
陈术基本可以肯定,这城破不了,那怕是再强悍的军队,死伤过半都得溃散,除非是某种圣战。
一刻钟后,曹刘二人就带着一众伤残回来了。
曹军医大声喊道:“我伤病营出战半刻,杀敌二人!大胜而归”。
下午时分,隋军再次发动攻击,此时的城下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尸体了,没有人愿意再去进攻,侯莫陈颖连砍数人,,大军在威压之下,才缓慢前进,城头又响起了陈人的劝降声。
“关中的兄弟们,攻城必死,投降吧,陈人优待俘虏”。
“关中的兄弟们,攻城必死,投降吧,我是宜城大将军府的队正,实在是不忍心看诸位送死,投降吧”。
候莫陈颖暴怒,在后军连砍数人,“上啊,上啊,你们这些孬种”,一刀砍到一老府兵身上,是那个说自己金镯子被淹的府兵。
老府兵用鲜卑语说道:“贺贺卢,快逃吧,我们是鲜卑人,他们汉人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的,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在西营等你,骑上乌骓……”。话未说完老府兵就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不止。
侯莫陈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用鲜卑语念道……“不,我是汉人,我不是鲜卑人!我是汉人……”
前军的一个甲士大喊道,“他们不把我们当人,兄弟们,我要活命,愿意活的和我聚在一起!”。
一时间就有数百人聚在一起。
一个校尉大喊:“快杀他们,他们要造反”。然后就冲了上去,当他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两个满眼赤红的甲士用骨朵砸碎了脑袋。
城头劝降的声音还在回荡,樊通见状也大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随着城头的人不断参与,一时间城头的声音越来越大……“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放下……”
军阵中有人的刀就开始放在地上了。
刘仁恩看着前军已经哗变。
“鸣金收兵”。
随着收兵的号角响起,气氛更加诡异了,城下聚在一起的甲士开始散开,带头的甲士懵了,原本放下的武器也开始有人捡了起来。
无数的士卒脑海里都在盘算,攻城必死,可是现在鸣金收兵了,那是不是说就可以不用攻城了?是不是就不用死了?那我们还要投降吗?。
带头的那个隋人甲士再次开口对着周围人喊道。“大家还不明白吗?我等已经是必死之人,只要杀了刘仁恩,就没有人会死了!”。
另一个甲士出言道“对,杀了刘仁恩,就不会有人死了,我们待会趁乱杀进中军”。周围的甲士纷纷赞同,于是分成两队,一队制造混乱,一队杀入中军大营。
大军随着退兵的号声,溃退。数百甲士直扑中军,砍死守卫,刚刚溃退下去的士卒又一次暴动起来,开始冲撞大营。
几人一路砍杀到中军,没能找到刘仁恩,只找到了病榻上的李圆通。带头的甲士一手抓起病榻上的李圆通道:
“我们之所以落入险境,都是因为你无能,现在你只要下令处死刘仁恩,我们就留你一命,带你投靠大陈”。
李圆通虚弱的说道“你们错了,现在大隋明主在上,天下一统,精兵锐甲,不下百万,你们各有家属,怎么能投降陈人呢?”
甲士未等李圆通说完,就一刀捅死李圆通。
这时有人从床下找到宇文弼,宇文弼颤颤巍巍的从床底下爬出来。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于是众人拥立宇文弼为主,与刘仁恩的人马在大营中相互厮杀,,更多的士卒则是趁乱逃走。
陈术在晚上再次登上城头,就看到了火光冲天的营帐………,有数百隋人打着白旗,丢下武器铠甲跑到城下投降,城上的守军也不敢开门,就从城墙上放下一些水和食物,然后城下的隋人就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