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着蓝色合欢花的门次第打开，每扇门边都伫立着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

只是这些人在酒德麻衣的观察下发现大多是“样子货”，只要给她十分钟就能像是布鲁斯·李在《死亡游戏》中那样从一楼扫到四楼。

高天原这座牛郎夜总会坐落在一座颇为雄伟的四层建筑里。

一层是舞台和公共舞池，是举行盛大表演和女宾们肆意释放自我的地方。

二层是SPA和美容馆，牛郎也是需要保持精致面容的。

三层是名为“藤壶”的怀石料理和茶舍，在高天原已然闯出名头的牛郎前辈们都能在三层拥有自己的套间。

最后的四层则是高天原的绝对禁区，只有被店长允许的人才能踏足这里。

除此以外在高天原四层还有个绰号，叫“大海”。

巨鲸当然应该畅游在大海里，所以这一整层实际上都是店长的住所。

在苏恩曦与酒德麻衣两人踏进这里以后，大海里也就剩下她们两条“美人鱼”了。

“我不是很理解有什么生意可跟一家牛郎店老板谈的？”酒德麻衣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黑色皮裙下的大长腿就这么肆无忌惮搭在了桌面上，“还是说你看上了某个牛郎准备给人家赎身？”

风间琉璃，也即是源稚女在这里做牛郎的消息确实惊人。

但说白了其实也就那样，说不定这就是人家特殊的一个癖好呢。

况且她可没有忘记这一次她们来曰本前“老板”的吩咐，是让她们尽可能掌握曹瀚的行踪与信息。

“你不会以为那种能吊打龙躯次代种的猛男会喜欢来牛郎店吧？”

“那当然不是。”

在选择高天原之前苏恩曦可是充分考虑过的，怎么样才能既不暴露自身又能够收集到情报？

那就是让情报交叉起来，或者说是无意间透露出来。

醉醺醺状态下的女宾们很大概率对牛郎们是不设防的，喜欢八卦的女宾们就是纯天然的情报收集人。

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那就是买下高天原是“老板”的私下授意，她一个打工的当然是只能照办。

苏恩曦在玻璃的反光中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地收敛了歪七扭八的造型。

牛郎店这事儿实在太有意思了，她这种对什么事都淡淡地不关心，一言一行威仪具足的人也露出了本相来。

“两位贵宾对今夜的招待可还满意？”推门而入的座头鲸恭恭敬敬问。

“满意称不上，大开眼界倒是真的！没想到在曰本牛郎业居然也能发展得那么好。”苏恩曦对此叹为观止。

“发展好的不是牛郎业，而是我们高天原！整个东京也就只有高天原是独一无二的！”座头鲸话语中充满自豪。

“有什么区别？女人们来牛郎店不就是花钱买漂亮男人的时间么？

陪着喝喝酒、调调情，摸摸他们结实的肌肉，最后要是感到满意的话还能‘打打扑克’什么的。

我就是女人好么？我能不知道女人都在想些什么吗？

只要牛郎足够吸引人，在哪里都能发展起来！”

座头鲸迟疑了几秒钟：“对男人的审美就像对红酒的审美，是会逐步提升的。

始于颜值，忠于灵魂！所谓最顶级的情色，与肉欲无关，只是在一起时的心跳。”

“我听出来，薯片，他这是在暗示你对男人的审美层次太低。”酒德麻衣适时补刀。

“我去！我对男人的审美层次低？我层次低？我层……”

“感情经历是张白纸的女人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难免会声音越来越小啦。”酒德麻衣拍拍黑脸的苏恩曦，“就像我对我的一百三十多名前任都是发自灵魂的认真。”

“哼，渣女！”

“居然敢嘲讽我对男人的品味，看来是需要给你一点‘甜头’吃吃了。”苏恩曦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座头鲸一眼。

只是作为曰本人的座头鲸哪里听得懂中文的博大精深，还真以为苏恩曦准备给他吃点类似于甜品的东西呢，连连甩手：

“不不不~我最近在控制身形，不适宜吃甜的。”

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反应让苏恩曦一下子丧失了谈话的兴趣，她掏出了一张没有填数字的支票递给了座头鲸：“在来之前我都调查过了，你的高天原每年都在不断亏损，你为了维持这家夜总会还向高利贷举债。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在这上面填一个数字，如果你填的数字能让我满意，我就买下你的夜总会。”

座头鲸一时语滞。

明明站着的人是他才对，可是坐着的这女孩却给人居高临下杀气凛然的感觉，仿佛毫不掩饰地告诉你，你就是砧板上的待宰羔羊，没有拒绝的可能！

正如对方所言，看似繁花似锦的高天原，实际上却是烈火烹油终有一天会燃尽自己。

他思虑再三，在对方的惊人气势压迫下没敢多开价，小心翼翼地填写了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数字，把支票交还给苏恩曦。

苏恩曦看了一眼一个字都没有说，仅仅是在支票的末尾处添了个零，再次把支票递给座头鲸。

“还挺老实。”酒德麻衣笑笑说。

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她知道今晚应该是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

从这一刻开始，东京最著名的牛郎店“高天原”就跟其他人姓。

“明面上这家夜总会还是交给你来管理，我们的存在不能跟其他人提起，明白？”

“明白！”

虽然身份从老板变成了店长，但只要能够继续经营自己热爱的事业，座头鲸都能够接受。

“还有就是情报上的收集，你安排好手底下的牛郎们不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要上报到你这里，然后你再汇总给我，明白？

尤其是有关于风间琉璃的，事无巨细我都要清楚！”

“明白！”

现在的座头鲸，只要苏恩曦不是提出违背原则的要求都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至于两位女老板的具体身份，还有收集这些情报的用意之类的......

他太爷活到一百岁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少管闲事。

情报收集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买下“高天原”的行为更像是提前在曰本埋下一颗“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