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设绝不能倒
第46章 人设绝不能倒
程昱文自穿越以来,就在有意识地和现代时长期养尊处优带来的惰性相抗争。除了身上有伤不好动弹的时候,哪怕在申海住酒店时,都保持着原主早起练武的习惯。
尽管以他这身份,要遭遇危机以至于需要和人贴身肉搏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但,总归一项已有的技能,没必要荒废。
再者,日久天长的,难免遇上点特殊情况。就说杭城那一晚,若不是原主自带的这点武力值,他怎么能把那个红党给扣下?
所以,哪怕熬了半宿,睡了不大会儿工夫,他还是准时睁开眼睛。
只是眼中朦胧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人找上门来。
王时和敲门进来:“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呢。既然醒了,正好……”
“哎呀!”
程昱文一听他这话音,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才扶床起了一半,当即躺了回去,一手扶额,使劲儿皱着眉,低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务正业的人设绝不能倒。
“头疼!”他倒吸冷气,轻声呻吟,“疼得厉害。”
王时和看他从动作到神态到言语一整套下来,丝滑得简直像真的一样,一时间目瞪口呆。呆愣之后,心里竟然生出一种由衷的钦佩来。
程昱文来了是没几天,可他那点性子可太好懂了。头脑眼界手段分寸,那是样样出挑少有人能及,就是偷懒耍滑没个正形,除非他自个儿兴致来了,不然想从他嘴里听几句正经的,那比登天还难。
自己就是怕别人叫不动他,才亲自出马直接给他堵在床上,万万没想到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小子就察觉到了异样,想也没想就找到了借口。
王时和都能想得出来,自己这会儿要是开口问他,为什么头疼,他会怎么说。
“我这可能是昨天夜里睡得晚了,又在外头吹了风,有点着凉。”程昱文皱着脸吸着鼻子,“得多睡一会儿,捂捂汗。”
“时和大哥,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王时和给他气笑了:“头疼,也未必就是风寒,身体不舒服,那更得先起床。你先起来吃点东西补充营养,我去找校长和夫人的专职医生来给伱看看。生了病总得吃药吧?”
“我这点小事,怎么还值得劳烦舅舅的医生。或许就是睡得少,熬的头疼呢,我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程昱文拉着被子就要蒙头,被王时和一把扯住。
“别胡闹了,我专门过来为的什么,还能有你钻空子的机会?”
装糊涂装不下去了,程昱文一脸无奈祈求道:“时和大哥你可绕了我吧,我乳臭未干,有什么事是非得我去不可的?”
“这话你跟我说不着,真要说,你首先得回杭城,说服你父亲程先生才行。”
程昱文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他还想再狡辩几句,王时和实在不耐烦,干脆直接把人从床上往起拖。他假作吃痛不过,连连倒抽冷气,才把胳膊从对方魔手下拯救出来。但,到底也是再也没法赖着了。
“行行行,我起,起还不行嘛!”
“怎么不管走到哪儿,都没人能让我真正闲在几天呢!”他嘴里不住抱怨着。
在王时和的监督下,磨磨蹭蹭穿衣洗漱吃东西,然后被带到军校另一边的一处会议厅。王时和引他到角落里坐下,塞给他一叠纸一支笔,二话不说就走了。
又是随堂作业!
漫长的会议最为消磨精神,程昱文哈欠连天手下的字迹逐渐由整洁工整逐渐往龙飞凤舞发展起来。
会议结束,他老老实实地过去交作业,顺带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之前在申海,一个朋友遇到麻烦,我留了人给他帮手,约好了这几天过去找他,您看?”
舅舅没开口。
王时和意会,主动说道:“这点小事还用你专门再跑一趟申海?你那个朋友叫什么,住在哪儿,遇上什么麻烦,我派人给他处理,请他来金陵不就行了?”
玛德,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程昱文知道王时和的意思就是舅舅的意思,仍旧忍不住迁怒,心中暗骂。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被带来记录会议内容,他就料想到,自己摊上这么一桩差事,短时间内想去申海是够呛了,还是不死心想试一下,现在得到回复,可以彻底踏实了。
怎么办呢?
“算了,我写封信,时和大哥找人帮我送过去就行了。”程昱文怏怏回答道。
……
余乐醒返回申海已有一个礼拜,头一天晚上和妻子相聚,详谈分别之事,又细问了那位强力施压的程先生的事,此后一直在呆在华懋饭店。
远东第一楼,意大利风情的奢华套房,足足有将近两百个平方大小,然而连续数天足不出户,仍旧免不了感到心中烦闷。
好在,他到底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不然……
余乐醒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上那个没什么防范之心的程家保镖,默默摇了摇头。
如果才来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位岁数不大的小程先生确实有意涉足机械行业的话,眼下是再没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他平生所长的,不过两项,不是这个,自然就是另外一项。
于他而言,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刚刚脱离红党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能甘心于过平凡的生活,开一家汽车学校,经营一份普普通通的事业。
可惜,他那时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否则后来也不会应西北的邀约,去参与创办经营军工厂。
军工厂前期筹备不足,以至于维持艰难,他本就萌生了退意,又不好直接请辞,这位小程先生倒是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如今国内局势,有能力建得起军工厂的也就那么几方,能给他用武之地的少之又少。如今有人看中他另一项专业,无论如何算得上是好事。
尤其,那位小程先生着实身份不凡,这样的人愿意为他花费这么大心思,专门把他从西北调回来,总不至于是拿他当炮灰死棋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