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一脚踢在羌人头领膝盖上，他腿一软，直接跪在陈亮面前。

“你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出卖别人的！”他梗着个脖子，恨恨地看着陈亮。

陈亮被他这幅模样给逗笑了，“大兄弟，我还啥也没问呢，你这就直接说了有人指使你。”说着，陈亮还给了他一个大拇哥。

羌人首领惊讶地张大嘴，啊啊地说着什么。

“这样，别的你不说，你名字能告诉我吗？要不然我怎么叫你呢，总不能一直叫你那个羌人吧。”

陈亮看这个羌人脑子好像少根弦，准备套套他的话。虽然他心里已经清楚，这些人十有八九是杨氏派来的。

“我叫绕当，你别想从我这再得到什么情报。”绕当这次说话的底气倒是弱了三分。

“没事，我不问你东西，咱俩就随便聊聊。”陈亮准备先跟他聊聊，于是把绕当扶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土。

“你老家在哪啊？”

“西县。”绕当站起来，伸伸腿活动一下。

“西县可是汉阳郡的大城啊，那你在那应该生活的不错吧。”

“哪有那么好啊，汉人在那都活的很难，更何况我们羌人，要不是有人和我们做生意，我们部落根本活不下去。”绕当说道。

“那和你们做生意的人还挺好啊，帮你们活下去。”陈亮继续套话。

“那可不，要不是他们卖给我们铁器，之前就被别的部落给抢劫了。”绕当回忆着以前。

“铁器啊，那可是稀罕物件啊，你们有钱买吗？”

“我们哪来的钱，都是拿马匹换的。”

“你们部落马多吗，其实我也要买马，你不如卖给我吧。”陈亮一步一步勾引绕当，让他说出更多信息。

“我绕当也是讲义气的，人家可是帮我们度过难关，你要是买马，得加钱。”

绕当突然一句得加钱，让陈亮一口气没反应过来，咳嗽起来。

陈亮缓过来后，说道：“这样吧，我跟你恩人商量商量，我们两一起把你们部落马包圆了。”

“那好啊，走，咱们赶紧去华阴问问去。不对！你还是在套我话！”

绕当激动起来，身后亲兵赶紧过来按住绕当，直接给他按在地上。

“骗子，你这个卑鄙的汉人！”绕当身体不能动，但是嘴可没停。

陈亮笑了笑，“跟你交易的人姓杨吧，你看，这不都清楚了。”

绕当停止了谩骂，可能是他想不明白，陈亮是怎么知道跟他交易的人姓杨的。

“你看，你的反应说明我说的是对的，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收了他们多少钱来杀我。”

“三万钱。”绕当见陈亮什么都知道了，也就不再隐瞒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陈亮一听这个价格怒气涌上心头，这是拿应付我的钱来买我的命，一点也不带往上加的。

堂堂一个两千石郡守，只值三万钱，皇帝卖官都要卖两千万钱。

陈亮让亲卫把绕当绑了，然后跟戏志才和棘祗吩咐两句。

华阴杨氏。

仆人匆匆进来内院，“固老爷，有两个带着伤的羌人在后门，说是要找您。”

杨固放下手中的尚书，心中想到：“这些羌人行动的够快的，这才刚通知他们，这就动手了？”

“把他们带进来，走小路，避着点其他人。”

“是。”

不多时，仆人带着两人进来。

为首一人，披散着头发，穿着羊皮做的裘衣，衣冠左衽，脖子上带着几根狼牙做的小饰品，身上散发出一股骚臭味，像是羊膻味和人汗味混合的味道。

后面跟着的羌人，手上提着一把刀，脸上就跟有人欠他钱一样，十分严肃。仆人引路的时候多看了他两眼，结果被他瞪了一下，吓了一哆嗦。

杨固用衣袖掩住口鼻，面带嫌弃地说道：“你们俩是谁，绕当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还敢问首领怎么样了？你给的是什么情报，对面人可有几百人。首领都被他们杀了。”为首的羌人气愤地说道。

“什么？！陈亮那小子带了这么多人来！”杨固这下也顾不上什么味道了，赶快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连声问道。

“那可不是吗？我们的人死伤惨重，现在我是首领了，你得先把钱给我们。”

“我不是给过你们钱了吗？”杨固问道。

“死了这么多人，连首领都死了，得加钱。”

杨固本来有点怀疑，但这句加钱一出来，这点怀疑又消除下去。

“我再给你两万钱，多找几个部落一起干。”

杨固没发现的是，他说完这句话，身后那名一直没说话的羌人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两万不够，他们人太多了，我得多找几个部落。”

“那你要多少钱？”

“十万。”

“十万？不可能，最多给你三万。”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终价格定在了七万钱。

“先给我一半订金，我好去给联络别人。”

“可以。今天晚上，还是在城外老地方。”杨固说道。

“换个地方吧，我不想和首领用一个地方，这是我们羌族的习俗，怕人死后在生前常去的地方能遇见他。”为首羌人皱着眉。

虽然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也不知道孔子管不管得到羌人头上，杨固也不想沾这个晦气，于是又约定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交易，晚上，我只和你交易。”

杨固想着这个羌人的新头领还有几分聪明，于是说道：“行，不过现在还不知道首领如何称呼？”

“你叫我早知吧。”早知说道。

“那早知头领，晚上见了，希望我们的第一合作能够顺利。”杨固笑道。

“当然，这第一次合作一定会顺利的，那就不见不散了。”

早知说完，带着自己的羌人同伴在仆人地带领下，原路走出杨府。

待二人走了以后，杨固叫来杨倦。

“晚上派点人跟我去趟城外，之前那个羌人头领死了，现在新来的这个是第一次交易。

你带人先埋伏在周围，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就出来把他们都干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