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没有接话，他向后飞起，在距离芳梦十米时，突然提速，瞬间消失在芳梦的视野中。

“拖延时间吗？那让我看看你的文明会怎么把你救出去。”芳梦保持着笑容，看着敌人离开的方向，数秒后，消失在原地。

“这是一个星球的记忆量吗？”他在空中高速飞行着，周围的景色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通过感知接触水面，他甚至会觉得自己陷入无尽的循环。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身前：芳梦！凭借至极者的反应速度，他与芳梦擦肩而过，再次消失在远方。

“这样不好的，我不喜欢这种玩法。”芳梦揉了揉肩膀，转身看着他的方向，“还是弄个小空间聊比较好。”

高速飞行的魔王突然停住，他保持着飞行的姿势，可却无法前进，也无法活动身体，水面上，无风成浪，轻松淹没了他，淹没他那震惊的眼瞳。

当穿过这浪时，发现芳梦就悬浮在自己面前，他已经可以活动了，但看了看周围，他无奈苦笑。

这是一个一百米边长的正方体空间，周围六面都是水面，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看着芳梦的眼睛说：“看来我死定了呢。”

芳梦也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以‘好好’聊了吗？”

“怎么个聊法？”

芳梦没有直接回答，他向上伸手，大量的金属碎片冲出上方的水面，在靠近芳梦时，它们自行转换成能量，在芳梦手上汇聚。

魔王明白芳梦的意思，战斗。他引动自己的异能，晶体从他手掌里长出，渐渐形成刀状，他用力一握，晶体破碎，跟之前一样，血痕，但比之前的任何一把血痕都锋利，坚韧程度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当对手已经握住血痕时，芳梦才刚刚形成圆棍，枪刃和尾刃还没有出现。

正常情况下，自己绝对会冲上去，但现在自己就在那里等着，等着芳梦的影空形成，然后，跟他战斗。

芳梦一直看着对手，见他没有直接冲上来，有点惋惜，‘对自己没希望啦？那就无趣了。’想着，芳梦放缓凝聚的速度。

见状，魔王笑了：“你这是？”

“你都没心思打了。”

他低头，看着手上血痕，“我知道自己的局面，除了等待，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

芳梦有些诧异：“你直接跟我说？”

魔王抬头，重新与芳梦对视：“你知道，在我触碰这记忆后，你就一直知道了。”

“你感觉到啦？”芳梦的声音带着笑意。

魔王苦笑：“我泡了多久了，还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低估我了？”

“那行了。”影空终于凝聚完成，芳梦一握，身上所散发的威压全部消失，缓缓降落在水面上。他将枪尖对准魔王，“好好聊聊吧，嗯？”

“嗯，你要聊什么？”魔王也不再悬空，落在这深蓝的水面上，他将血痕稍稍倾斜，红色是刀刃上出现芳梦的身影。

芳梦脸上带着微笑，冲向魔王，速度很慢，跟个普通人差不多。

“归与平凡？那来吧。”魔王也散去自己的威压，压制自己的力量，冲了上去，速度跟芳梦一样。

‘噔～’两把武器碰撞，枪刃砍在刀身上。

“你觉得成为这种强者，开心吗？”

凯·冥用力一推，弹开枪刃，随后迅速退了两步，避开了芳梦借力打出的尾刃。

“在兴奋过后，就无趣了，反到想成为一个因对手不断变强的人。”

“嗯……”芳梦将尾刃一抬，抵住刀身，让血痕从身前划过。

“你在你们那里，活的好吗？”

“……？？？”

几分钟后

芳梦的记忆空间里，魔王再次被击退，此时的他，两只手臂上，各有7道大小不一的伤口，胸口处有着一道水平的足足3厘米深的伤口，背上也有两道角度不一的可怕伤口。

“成长到什么样，你才愿意停下？”芳梦站在原地问，他并不是没有伤口，不过跟对手的比起来，他受到的只是擦伤罢了，他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给对手休息的机会。

魔王下蹲，两把血痕插在水面上，他在休息，仅仅只是思维上的休息，身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恢复的痕迹。

过来几分钟，他才缓缓站起，随后反握血痕，将其拔出，视线与芳梦相触，“如果有上升的渠道，那我不愿停下。”

“为什么？”

“或许是纯粹的渴望力量吧。”魔王笑了笑。

“你竟然有点迷茫。”芳梦一扭影空，再次向对手冲去。

“那你呢？你会怎么回答这两个问题？”凯·冥向右闪身躲过影空，右手的血痕砍向芳梦左臂。

芳梦借着惯性迅速转身，右手滑至枪杆末端，顶起尾刃，尾刃与刀锋相触，摩擦，划过。

“我会维持现状，直到出现无法打败的敌人，才会努力变强。至于为什么……”

芳梦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手的精神体迅速虚化。

“我的朋友，还是可以的。”说完，魔王消失，芳梦依旧淡笑，并没有因为敌人逃离而愤怒，他低头看着水面，“还没问你的名字呢……算了，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吧。”

魔王猛然睁眼，久违的肉体感传入思维。

“你没事吧？”

凯·冥抬头，只见一个矮小的生物正看着自己，“谢谢。”

“没事，我之前欠你一条命，你刚刚遇到了什么？”

“一个……”凯·冥突然不说话，目光变得无神，芳梦的声音传入他的思维中：“因为宇宙需要强大的文明。个体力量，只是对文明的保护，如果个体力量太超前了，那可并不是好事，当然啦，当这是我们的想法。”

“你怎么了？！”矮小生物迅速检测凯·冥的精神状态，发现他陷入记忆中，一层特殊的记忆流把他的精神包裹，隔绝了对身体的感知。

“果然没有这么容易。”他不敢直接把自己的精神力与这层记忆流相连，一圈能量波从他身上迅速荡漾开来，原本已经停止的辅助装置重新启动，不断强化着他的精神力。

当一切增幅到达极限时，他将自己的精神力收缩，缓缓靠近那层记忆流，至极者的直觉没有触动，一丝危险的没有感觉到。

最终，触碰……

记忆空间内，一切都恢复正常，芳梦躺在水面，缓缓浏览着对手最近的记忆，对他的过去暂时还没有兴趣。

“开拓区……这里虽然靠近开拓区，但还是隔挺远的啊，等等……分身……突破的机遇……直觉……呃，这还真是……”

读取完最近的记忆，他在记忆中找到对他自己的世界的记忆。

“……不是独个文明！竟然形成了星际体系！呵呵呵……”不知道为什么，芳梦突然就笑了，笑声很惨淡。

“极少数的异能者，还有成长阶级……至极者、至强者、灾难级、有用级、无用级、平民级……好随意啊……”

“嗯！”

他突然坐起来，前方，一个人影缓缓出现，他没有面容，只有基础的四肢和头，怎么说呢……火柴人。

火柴人看了看周围，随后对芳梦说：“打挺凶啊，你的宝物没事吧。”

“先不说这个，你的外貌……真是……简略到极致。”说着，芳梦的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呃……不至于吧……行，这样呢？可以回答了吧？”

“你还真是……懒呢。”

芳梦放下手，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进入视线。

“唉……死了挺多生命的……但文明还在。”

“嗯，没事就好，你知道我来干嘛吧？”

芳梦点了点头，随后点了下水面，一个巴掌大的球体自行上升。

“拜托你件事？”

“嗯？什么事？”

“那家伙的世界，交给你了。”说着，芳梦划过水面，少许水滴飞出水面，融入球体内。

另一个芳梦点了点头，并不意外，它抓住球体，直接往自己大脑里丢，身体出现虚化的痕迹，但它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有时间限制吗？”

芳梦露出淡笑，缓缓摇头。

见状，另一个芳梦露出一个同样的笑容，“看来不简单啊……”说完，消失。

它走后，整个空间陷入安静。芳梦重新躺下，视线看向天空，空白……没有任何事物，之前的金属也全部消失……

“你们解放了，高兴吗？”

“有感情啦……唉，辛苦你们啦。”

“嗯？要我干嘛？将守护装置切换为无主状态……你们竟然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放心，我会的。而且，你们也该……与世界说再见了。”

说完……他消失了，出现在宇宙中，他的眼神转变，看向……自己一直守护的地方。

突然，一个光球从他体内飞出。

“芳梦？”

“我没有完成誓言，应该带着与她的记忆在光辉中消散。”说着，光球冲向星球，而一道纯白光辉凭空出现，将其覆灭。

“这就……满足了？这个文明可还没有到目标的亿分之一呢。”

他平静的看了许久，随后缓缓闭目，转身，虚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