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奥佩娅站在木质桌椅侧面，伸出食指沿着边缘划过去。

“听说，我们的军队，在前线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斯维因的黑眼圈很重，他为这事儿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葳里海面上钴蓝色的雾墙他咨询过奥法之拳的法师。

结果那群法师连后面的奥术原理都搞不清。

只会对空发射几枚脸盆大小的火球。

陆地上的攻势推进也是异常困难。

艾欧尼亚的动植物都视诺克萨斯为敌。

就连这里的老鼠都是他们提防的对象。

竟然有人在晚上睡觉时被老鼠咬掉了老二...

东部守备军团的事儿，斯维因不好评价。

卡西奥佩娅的那份参谋报告他还没来得及看。

为了思索破局方法，昨晚又是一个通宵。

“我承认，战事焦灼，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嘲讽我的吧？”

桌前的战报堆积如山等待斯维因处理。

卡西奥佩娅捻了捻手指，随意的从里面抽出自己昨晚送进来参谋建议。

手臂抬起，手掌反转，观察着自己晚上新涂上去的指甲油。

“看来总指挥大人真是大忙人啊，在下呈上去参谋建议都没见看。”

斯维因皱着眉头：“这的确是我的失职，我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有与我闲聊的时间不如让我多处理几分战报！”

卡西奥佩娅轻蔑的将自己的参谋建议飞到斯维因面前，“那就麻烦总指挥从这份先开始吧。”

与昨日相比，卡西奥佩娅像是换了一个人。

娇媚柔弱的交际花现在更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一部分原因是她发现了平常的手段对斯维因根本没用，她得换一种方法。

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战争石匠带来了苍白女士的消息。

她现在没有必要再向斯维因谄媚了。

以前有多低微，现在就有多厌恶。

斯维因强打着精神打开那封参谋建议，一字不落的读完。

他靠在座椅上，将纸质报告扔在桌上，中肯的评价：

“建议非常不错，但我不认为现在有强攻的条件。

我们现在更应该稳扎稳打，等待帝国的支援，军部已经在想办法了。”

卡西奥佩娅当然知道军部当然在想办法。

苍白女士已经插手，军部就不能装死。

诺克萨斯的土地上，没人能拒绝苍白女士！

“总指挥在担心强攻的‘损耗’？”

‘损耗’，斯维因讨厌这个词语。

战争避免不了牺牲，但应该避免无谓的牺牲。

“将士们的血不应该白流。”

卡西奥佩娅随意坐在桌上，丰满的蜜桃尽显媚态，香味扑鼻：

“真是爱兵如子啊，可谁说，要让诺克萨斯的将士们流血呢？”

此话一出，斯维因当然明白卡西奥佩娅的意思。

在恕瑞玛，他也用过这招。

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但这是艾欧尼亚。

这里的自然之灵让他有些投鼠忌器。

卡西奥佩娅看见斯维因陷入沉思，以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占了上风。

“这里两只脚的艾欧尼亚人不到处都是吗？

让他们去消耗，艾欧尼亚人死在艾欧尼亚。

这很公平，不是吗？”

斯维因拄着下巴沉思，片刻后他缓慢开口：

“自然之灵，问题在自然之灵上，不解决这个麻烦，死再多的艾欧尼亚人都无济于事。”

卡西奥佩娅眉头一挑，檀口微张：“军部已经有了对策，第一批秘密武器同第二批支援同时到达。”

她背着手，伸了个懒腰，美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纯真的眼神看着大帐外的诺克萨斯军队，轻笑道：

“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个道理，总指挥不会不知道吧？”

斯维因感觉很糟糕，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失控’。

并非因为卡西奥佩娅，而是那只无形的手。

它又一次攥住了自己。

现在就连诺克萨斯最高军部都成了他怀疑的对象。

自己，似乎被那只手架空了...

但偏偏不能发作。

因为，它还在规则之内。

就算自己现在跑去军部质问，那些人也有一万种理由圆过去。

自己反而会被冠上无数罪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要在不朽堡垒混，就得遵守‘规则’。

自己现在还没有摊牌的实力，那就只能装孙子。

到底是谁呢？

达克威尔是否也有参与此事？

谜团重重...

一切得等到自己回到不朽堡垒才能开始调查。

不，是开始试探。

卡西奥佩娅还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斯维因猜出了绝大部分真相。

她仍然沾沾自喜，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中。

苍白女士亲自下场，多么令人愉悦的一件事啊。

她接到密令的一刻胸脯都感觉开始肿胀。

无边的权利在向她招手，完成女士喻令的那一刻，就是自己扬升之时。

斯维因的剧本已经被女士写好。

在这只小虫被蜘蛛吃掉之前，就让他在阴谋之网上多挣扎挣扎。

不愧是女士，甜美的阴谋气息。

值得自己一辈子学习...

卡西奥佩娅双腿忍不住摩擦，她有些忍不住，想要直接跳到最后一幕。

“总指挥...意下如何？”

这女人怎么还没走？

斯维因盯着卡西奥佩娅，双手交叉：“当然可以，不过...接下来的攻势，我需要调动所有可参战的战团，是全部！”

卡西奥佩娅没听出来斯维因的话外之音，斯维因奇怪的语气让他不解。

她并不在意，前路已经堵死，斯维因翻不出什么花来。

“如您所愿。”

她已经等不及再读一次，女士的喻令了。

等到卡西奥佩娅彻底离开，斯维因才开始下令：

“来人！将这份命令送去各军团驻地，叫他们负责人过来开作战会议！”

门口的守卫来自南线军团，忠诚的履行着自己的命令。

斯维因心中有了大致的计划。

至于艾欧尼亚人的生死？

别闹了...

战争不是过家家，总得有人流血。

只要流血的不是诺克萨斯，斯维因是不在乎的。

不臣者死！

这便是诺克萨斯的战争。

为了诺克萨斯人少流点血，只能请艾欧尼亚人流干最后一滴血了。

与其担心艾欧尼亚平民的遭遇，斯维因更关心卡西奥佩娅口中的秘密武器。

这个蠢女人说的肯定不是达克威尔批给自己的亡灵战神。

那会是什么呢？

自己已经等不及见识，背后之人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