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三国之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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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陆康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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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看着手中的战报,嘴角掀起一丝笑意。

吴家,这个远比朱家危险得多的世家,终于被拔除了!相对于朱家,吴家实力确实弱了不少。但是,并不为世人所知的,也正是周道所担忧的,却是吴家身后还有一只猛虎。

这只猛虎,若不是周道横插一脚,在不久的将来,江东全境将会被他收入囊中。

从个人情感上说,江东鼠辈这个词,一直让他非常难受。从全局上说,孙家占据江东之后的一系列举措,不仅大大增加了江东这一地区的灾难,更是大大阻碍了全国的统一进程。

历史容不得假设。但是历史却是有着很多假设。

若是没有孙家,曹操能否在最快的时间内统一全国,从而结束长久的战乱?这显然是极有可能的!

若是曹操能尽快完成统一大业,司马家族能否操控魏国朝政并取而代之?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能的!曹操也好,刘备也好,无论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位能在短期内完成国家统一,华夏的历史绝对会是另一种模样。至少,不会出现后世五胡乱华那一段的黑暗周期!

但是,这个统一,决不能由孙家来完成!

孙家的根基太浅,不得不完全依靠世家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孙家和后来的司马家,其实是一丘之貉!

心里太阴暗、太依仗权谋、太依赖外力,这是孙家和司马家的共同点。

这不得不让周道想到了后世的又一个人物——常凯申。

在这种人的统治下,历史必然也是阴暗的!

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先将孙家死死摁住,不让他们祸害江东。而现在,随着吴家在江东的覆灭,孙坚孙策父子俩在江东的根基,塌了一半!

江东,与孙家无缘了。

山青水润,桃红柳绿,田畴泛歌,燕飞莺鸣。宛陵在经历短暂的混乱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一行十多人,在傍晚的夕照中,走进了宛陵城。

领头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身板挺直,双目如电。一身粗布麻鞋,却掩饰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他双手负在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跟在他身后之人,和他年纪相若。甚至连打扮都差不多。

再后面,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腰悬长剑,手按剑柄,气度不凡。

这三人后面是几辆牛车。布帘低垂,车上无声无息。看来不是女眷,便是随身之物。

“元聪,你怎么看?”前面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稍后一点的那人笑道:“使君,恕某不敬,与庐江不可同日而语也!”

“我是不是老了?”

“非也!势不同而已。”

“势不同……嗯,这话倒无大错。”前面那人笑道,“此子手段,确非常人能及。吾亦只有羡慕。”

“使大汉天下皆如此,夫复何求?”后面那人也笑道。

那腰悬长剑的汉子笑道:“公子天人之姿!假以时日,无乃巨擘耶?”

“济时过誉了。”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庐江去职的陆康,申屠慧和周云。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甫一辞官,便直奔宛陵而来。

陆康在得知周道回丹阳之后,便上书朝廷,坚辞庐江太守一职。两个多月朝廷的旨意才下来,这不,他很快便交出印绶,带着申屠慧和周云二人及家眷,径直前来丹阳。

一路说说笑笑来到郡守府,周尚得到通报赶紧迎了出来并带几人直接进了内院。周道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内院之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还活着。

双方一阵寒暄之后,便着人通知陆纡陆骏等人前来相见。

“子臻还要隐藏多久?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陆康不解的问道。

周道也不隐瞒,对几人说道:“江东不知还有多少牛鬼蛇神,若是不除,必成江东祸患也。”

陆康明白了:“子臻的意思是,要引出那些人?”

“贪心总是不足的。”周道笑道,“或许,他们还在等时机。”

“子臻所指是……”陆纡似有所悟,问道。

周道笑笑:“且容我卖个关子。若是他们安分,我也不过为己甚。不国,若是觊觎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那就不要怪我了。”

“可是,难道子臻便一直呆在郡守府?”陆康问。

周道解释道:“此间事了,我又要去辽东。两地相距太远,书信不通。至少还能隐瞒一段时间。”

“辽东?”陆康申屠慧周云三人都惊诧不已。周道这不才回来没多久吗?怎么又要出门?

周道将自己在辽东的布局和设想和盘托出。陆康惊讶,周云兴奋,申屠慧则是沉默。

周道又向陆康三人说起会稽吴家之事。并有以陆康取代会稽太守王朗之意。

江东,在周道的长远计划中,应该是一块铁板,不容任何人作乱。王朗作为会稽郡守,内无安民之策,外无讨贼之计,无所作为,而使得不轨世家坐大。在周道看来,此人在任,对江东的整体发展并无太大的价值。

江东,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当然,周道也是极为疑惑。这个王朗……和演义中北诸葛亮骂死那个究竟是不是同一人呢?

不过,陆康倒并不认可。

陆康的理由,主要由两个。其一,王朗乃扬州刺史臧旻举荐。而陆康任职庐江太守,也是得到了臧旻的大力推举。也就是说,他和王朗,算起来都是臧旻的学生。以他代替王朗,此为不义之举。其二,这个王朗,并不是周道认为的那般不堪。相反,王朗是文武双全,并非无能之辈。且臧旻识人之能,世人皆知。会稽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受到本地世家频繁更替以及山越人不断的侵袭。

会稽与其他地方不同。此地太过偏僻,与中原相距太远,稍有成就的世家,一般都不会长久留在这里。比如陆家,在陆康任职庐江太守之后,便将陆家整体迁至庐江,以接中原风气。而会稽本地,已无多少族人。另外,会稽滨临大海,煮盐之利颇丰,发家极易。为了盐利,家族之间内斗极为频繁。因此,会稽本地并无传承许久的大世家。便是周昕所在的周家,在会稽已属大族。可真正放在其他地方,顶多只能算二流世家。

会稽面对的山越人,与其他地方更是不同。丹阳吴郡一带,并无大山,且中间平地间隔,难以形成大势,因此,丹阳吴郡山越人势力并不算强大。而会稽城往南的闽越山区,尽是崇山峻岭,山越人盘踞时间更长,经营日久,兵卒悍勇,又久经战阵,实力极是强大。会稽能稳住阵脚,还能和山越人打得有来有回,实属不易。

按照陆康的想法,会稽太守一职,还是由王朗继续担任为好。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虽然朝廷自顾不暇,但更换太守这种事,毕竟是大事,没有朝廷的诏令,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此不仅不能得到地方的支持,便是扬州刺史部,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若是王朗在会稽因为某些原因施展不开手脚,陆康觉得,丹阳倒是可以支援一二。

这一番说辞下来,周道犹豫起来。他看向陆纡。

陆纡笑道:“景兴师从杨太尉,又与季宁同为臧刺史举荐。季宁既有定论,吾岂敢多言?”王朗字景兴。而陆纡这里说的杨太尉,便是弘农杨氏家主杨赐。此人有一很有名气的孙子,杨修杨德祖,才思敏捷,却因参与曹植曹丕的东宫之争被曹操所杀。

弘农杨氏?杨太尉?杨赐?这王朗竟然是杨赐的弟子?周道吓了一跳,看来,这个世道,还真不要小看任何一人啊。

此时的杨家,尚未凋敝,在朝中颇有影响力。若是得罪杨家,自己的很多事情,还真的不好办了。

周道只好打消了这一念头。替换不成,那就只有一条路,变成自己的人。

这一点很不容易。毕竟,在这个时候,改换门庭,还是士人所忌讳的。除非……

这并非不可能!杨家后来与曹操并不和睦。事实上,杨赐死后,其子杨震袭爵,随伺献帝,后官至太尉,录尚书事。在曹操劫持献帝到许昌后,杨震不满曹操所为,要不是孔融力劝,

差点被曹操杀了。

这段历史,周道还是知道的。毕竟,演义也罢,正史也好,都有记载。然而王朗却一直对曹操忠心耿耿。

周道沉吟一阵,同意了陆康的意见。

眼下,会稽的问题,便是如何增强王朗的实力了。他原来的班底,必须要做很大的调整才行。

董袭所率一千人,现在继续清缴吴家余众。特别是那一支水师,虽然被周泰几乎打得全军覆没,可若是让他们与山越人勾结,那就棘手了。

会稽目前最棘手的便是山越人。不仅是闽越山区,便是丹阳与会稽交界处的天目山,也还盘踞着另外一支山越军。这支山越人的头领,周道是极为熟悉,这便是严白虎。

想到此处,周道和陆骏商量了一番,让董袭暂留会稽,以防山越人趁虚劫掠。同时,将董袭旧部留在丹阳的两千人,全部调往了会稽郡。并在会稽郡就近招募训练新兵,充实吴郡的防御力量。对闽越山越人,采取被动等待防御策略。对于严白虎,则是软硬兼施。软的手段便是让王朗出面招降,硬的手段,则是让董袭和周云二人堵住这个严白虎对外的交通要道,让其不能出山购买粮草精铁布帛等物资。时间一久,其必不战自乱。

不动吴郡,不代表不动朱家。朱家乃是江东心腹大患,不解决这个地方豪强,江东永无宁日。

这就有一个问题,最近招募的五千余,因为董袭离去,变得群龙无首。芝山大营目前是空置状态,急需一个统兵之才率兵驻扎才能保宛陵安全。好在周云的到来及时填补了芝山大营这个空缺。

周云倒是没意见。他实在也不喜欢都尉这个职务,每天和市井流氓打交道,是真没意思。

会稽目前没有得力的人。王朗再能干,也是独木难支。董袭不擅政务,只能另选人才。可现在丹阳也极度缺乏各级官吏,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

“你们想想,那边还有什么吗可用之才?”周道一个头两个大。

“说到可用之才,我倒是有个人选。”陆骏道。

陆骏幼时在吴郡长大,自是结交了一批本地士子。其中一人姓虞翻字仲翔,乃会稽余姚人,前日南太守虞歆之子。虞翻自幼好学,勤勉不辍。又善使长矛,常怀报国之志。现年二十有余,正赋闲在家。

虞翻?周道一听,顿时大喜。这人他是知道的,也算得上忠勇之士。

周昕也期期艾艾的举荐一人。周道见他颜色古怪,也是好奇,问道:“泰明这是怎么了?”

周昕勉强笑道:“无他。某举荐之人,乃吾幼弟周喁,才能虽有所不及,然忠于职事,性情温良,庶几可用。”

周道笑道:“内举不必亲外就不必贤,泰明此举,此之谓也。既如此,郡都尉仲翔、郡丞仁明,诸位以为如何?”周氏三兄弟,老大周昕字泰明,老二周昂字德明,老三周喁字仁明。周道不会记错。

众人稍作思量,并无不妥。纷纷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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