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确定一件事，我讨厌你。”九犬一边吐，一边看着我，说道。他的脸上都是眼泪、鼻涕和口水。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给他，他看了我一眼，接过了布。

“我也讨厌你这种没礼貌的家伙。”他听到我的话，笑了，他的笑声很不正常，他知道，但他不在乎。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擦干净了脸，他的口水不见了，但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因为我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在旁边吐。”他又笑了。

“好吧，你说的对，吃饭很重要，所以你也应该理解我的工作。”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仓库门口，打开了门，这是他的仓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是陈旧的、腐烂的、血腥味。我没有感到恶心，但我也没有食欲，我没有跟进去，他回头看着我，说道：“你愣着干什么？既然要帮忙，就快点进来。”我叹了口气，跟着他走进了仓库。我今天应该吃不下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把烧红的烙铁递给他，他接过烙铁，走到一个男人面前，那个男人被绑在房梁上，像屠宰场的牲畜一样晃来晃去。

“快说，你的主人去哪里了？”那个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的嘴唇和脸颊都在颤抖，他知道，他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九犬把烙铁按在了他的胸口，他痛苦地挣扎着，但我闻到的，是肉被烧焦的味道，而不是他的痛苦。

“喂，十犬，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九犬问我，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烙铁已经冷却了，变成了原来的黑色。

“他在说谎，你看他的眼睛和眉毛都在颤抖。”九犬的眼神变得凶狠，他很生气，他拿起一个铁钳，那是铁匠用来夹烧红的铁的工具，现在它有了新的用途。

“你的嘴没用了，你既然不想说，那你就，不需要嘴了。”他挥舞着铁钳，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帮你拔掉你的牙齿和舌头。”他掰开了那个男人的嘴，然后塞进一个开口器，开口器上沾满了血迹，看来他经常用它。

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

“该死。”他拔出了铁钳，但牙齿没有被拔出来，铁钳上沾满了血，他用力过猛，把牙齿弄碎了。

“你平时用的那个呢？”他皱着眉说。

“在修理。”他指了指火炉，我转头看了看火炉，里面的火焰很旺，看来他刚点燃不久。他把铁钳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看着我说：“我们出去一下。”我跟着他走出了仓库。

“呕……”他又吐了，我拍了拍他的背，这次他吐得不多。

“你叫我出来，就为了这个？”他笑了，他的笑声很恶心。

“你会演戏吗？”

“应该会吧。”他漱了漱口，说：“那你演一个好人，我演一个坏人，你演好人。”啧，真麻烦，审讯一个人就够累了，他居然还要我演戏，他看到我的表情，就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审讯不只是为了折磨人，而是为了摧毁他们的自尊，让他们不再认为自己是人。”

“那为什么要演戏？”

“因为背叛感、负罪感和依赖感是最好的武器，你听我说。”他给我解释了他的计划。现在那个男人很害怕九犬，因为九犬一直在折磨他，如果我出现，假装对他很好，他就会依赖我，九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

“这我明白，那背叛感呢？”

“很简单，我会再审问他一次，如果他说的话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就会很尴尬，当然，他说的话必须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你要重复这个过程？”他点了点头。

“对，你要装作你也很痛苦，然后你就对他说，‘我相信你了，但你却背叛了我’。”这很复杂，不像九犬的风格。

“他会感到很内疚，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你是他唯一的依靠，但你却背叛了他，你想想他会怎么样？”他会崩溃，他会为了保住你这根救命稻草而说出一切。

“他看到我的脸了。”

“你就说我们在外面打了一架，我们不是商量好的，我们是吵架了。”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的计划，这很精妙，就像在慢慢地吞噬一个人，就像把铁烧红，然后放进水里，铁会变硬，但人会崩溃。

“这要花很多时间。”我说，他挠了挠头。

“我可以帮你修理你的剑，它会更好用。”这还差不多，他是一个不错的铁匠，他可以帮我打造一把适合我的剑。

“好，但我想问你……”我叫住了他，他正要打开仓库的门。

“你为什么要打铁？”我只是好奇，他是被迫才去折磨人的，他不在乎别人的痛苦，他只是在完成任务，所以他才会吐成这样，但他打铁却是自愿的，他不需要打铁，但他却把打铁当成了爱好，我不明白。

“你闻过烧红的铁的味道吗？”我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却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没闻过，我摇了摇头。

“我也没闻过，我怕我的鼻子会被烧焦。”他笑了，他很少笑，所以他的笑容很不自然，像是用模具做出来的一样。

“不痛吗？”

“我正在学习如何爱上痛苦。”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锤子砸了一下。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看着十月，他全身都缠着绷带，他应该很痛，但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他是不痛，还是在强忍着痛苦。

“大概七天吧？他恢复得很快，他的身体和内力都很强。”比我预想的要快。

“别担心，他的伤不重，他只是吸入了太多的浓烟。”血医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他的语气很轻松。

“我们去吃饭吧。”

“我不想吃。”我真的不饿，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但我不饿，我的胃很不舒服，我的胃酸在翻腾，但我不饿，也不痛。

“医生，我的头很痛。”血医从竹筒里拿出一颗药丸给我，我吃了药，没什么味道。

“空腹吃药不好，吃点东西吧，吃饭是最好的预防医学。”他几乎是在求我。

“十月哥总是说他的头很痛，他从来不说他有多痛，他只是说他的头很痛。”血医叹了口气，他放下了碗。

“我从来没头痛过，我受过很多伤，但我都很讨厌痛苦。”我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不像十月和二犬那么喜欢读书，我看到书就头痛。

“我最近经常头痛，我甚至会痛醒，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想起了十月，他总是戴着斗笠，即使在黑暗中也戴着，他不戴斗笠的时候也会闭着眼睛，他不想看任何东西，所以他才会一直戴着斗笠。

“他到底有多痛？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他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摘掉斗笠，也许那是他唯一不痛苦的时候，但他却在哭泣，他做噩梦的时候会哭，做美梦的时候也会哭。

“我不明白，我刚才去见了那些官员，我觉得很无聊，十月哥也一定觉得很无聊，但他却总是默默地做着他的工作，那些他不需要做的工作。”在成都的最后一晚，他从梦中醒来，他在哭，我从来没见过他哭。

“医生。”

“说吧。”

“痛苦是不会消失的。”这是我的想法，所以十月一直在痛苦，我哭了，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