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在太上皇连战连捷，

夺回第十座城池的时候，

赵澈忍不住了...

想尽办法溜出了皇宫。

——再不参战，就没得打了！

恰巧碰上裘恭奉旨回京，提调死囚。

赵澈一看，这是前线攻势不利啊！

什么样的作战态势能用上死囚？

肯定是攻击坚城，拿这些死囚当炮灰消耗敌军资源啊！

再联想到云中城的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赵澈一下子就嗅到了大战恶战的气息。

一路尾随裘恭抵达云中城外。

这才露面，主动请求加入死囚营！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倘若堂而皇之地现身加入战场，

凭自己皇子的尊贵身份，必定会很快暴露。

届时，太上皇与皇帝不仅不会给他机会，反而会狠狠地责罚于他！

倒不如从死囚营一战扬名，展示自己的实力。

反正都是一样的杀敌。

有系统在手，怂个鸟？

从死囚营杀出来，反而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威望！

你这个牛逼、那个牛逼，

有本事你也从死囚营杀出来一个试试？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军中以强者为尊！

有些人调兵甚至不需要兵符。

为什么？

因为他威望重！

因为士兵信服他！

试想，堂堂一个皇子，从死囚营杀出来，那将会是一个多么炸裂的新闻？

..................

又走了十几里路。

终于是抵达了死囚营的集结点。

嗯，没有营房、没有帐篷。

就是一片光秃秃的野地。

近三万名从各地征来的死囚像堆破烂一样被丢弃在这里。

没过多久，

便来了一队兵马簇拥着一位将军。

那将军正是三个月前丢失云中城的牛继宗！

按军法，当时就该斩首的。

但这位牛将军不是一般人。

他祖父乃是开国镇国公牛清。

有开国一系的勋贵死命求情，

再加太上皇对开国勋贵一脉还算有点感情吧。

终究是留下了牛继宗的一条牛命。

只是削其爵位，准予其戴罪立功。

但这种犯过错误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次得到重用？

就好比同为开国勋贵一脉的宁国府。

当年贾代化一场大败，

不仅丢了即将到手的国公爵位，

甚至连京营节度使的指挥权一并丢了！

若不是有荣国府的贾代善死撑着，

贾家早在三十年前就该垮了！

现在的牛继宗也品尝到了那种滋味。

死乞白赖地跟着大军捡点残羹冷炙充当军功。

却仍然得不到二圣的重用。

这次收复云中城失利，

征发了三万死囚充当炮灰。

正好缺一个带领死囚的将军。

而牛继宗，显然成了最合适的那一位......

赵澈混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牛继宗。

只见他脸上的落寞之色尽显。

就连给死囚们训话的底气都弱了不少。

只是机械地说着些“感谢天恩”、“给我们活命立功的机会”之类的话。

并鼓励死囚们——

“咱们都是犯过死罪的人。”

“这次戴罪立功，定要奋勇直前，报答君恩。”

“此战过后，死罪恕免！”

“若侥幸活了下来，即可重新做人，斩获军功、封妻荫子。”

有人开始动了小心思：

“活下来？”

“那还不容易？”

“到时候冲的慢点儿，或者往地上一趟我装死！”

“只要蒙混过去这一战，哎，我就是清白之身了！”

牛继宗黑着脸斥道：

“胡闹！”

“你当跟在咱们身后的先登营是瞎子吗？”

“他们是先登营，可也是咱们的督战队！”

“如果你们谁有这个想法，趁早提前抹了自己的脖子！”

牛继宗到底是打过仗的。

落寞的眼神中同样带着一丝不甘。

接下来便是领着牛家亲兵，

对死囚们进行最简单的队列训练。

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在明天冲锋时，

让这支死囚炮灰看起来像那么一点样子。

至少，死也要死的好看一点。

哪怕能让太上皇和皇帝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改观呢？

也是好的！

..................

是夜。

赵澈赤手空拳，

手刃了两个死囚犯。

主要是那两个作死的家伙，

看赵澈细皮嫩肉的，

想在临上战场前爽一把。

赵澈可不是什么肉身布施的活菩萨。

出手要命，干净果断！

这也引起了一波小小的骚动。

但很快又重归于深夜里的寂静。

..................

凌晨三更半。

死囚们吃上了抵达此地后的第一顿饭。

伙食还相当不错，有两张秫米饼子、一颗鸡蛋，最出人意料的是竟然还有一碗浑酒！

凌晨四更。

死囚们解开了镣铐枷锁，配发了武器。

有豁了口的破刀，有断了一半的枪，还有削尖了的竹竿......

凌晨四更半。

死囚集结，列队出发向云中城南城。

在此过程中，腿软、呕吐的不知凡几。

走不动路或试图逃跑而被斩杀的，最起码有近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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