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意思？脱裤子干什么？我裤裆里还能藏着大型杀伤性武器不成？”

听着徐天这一句三连问，黄毛协警十分不舍的放下手机，把另一只手从裤兜掏出，朝着洗漱台上面的塑料尿液收集杯和HP试纸，语气不耐烦的回道。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验尿！自己拿！墨迹！”

三十五岁的徐天从部队退役后，经过近十年的打拼，也算的上事业小成，虽然前些年被离婚，前妻分走了他一半财产，但对对同龄人也算混的不差，眼下这到这里才不到一小时，就被几个毛头小子吆五喝六，指东画西，他身上那股倔劲儿也逐渐上来了。

徐天拿着尿液收集杯进了卫生间，门是玻璃的，没有做磨砂处理，在里面有什么小动作，外面是一览无余的。

他习惯性的去解自己的腰带，才想起搜身时被刀疤协警抽走了，因为发福的肚子卡着，一直没感觉出来，他唏嘘的摇了摇头，准备掏出小徐天，不经意仰头发现脑袋上方一个黑色的摄像头正对着下体！

“我擦！这是怕我在厕所偷屎吃吗？！”

这正面取尿被摄像头拍，反面取尿被全羁押大厅看，进退两难，徐天没办法只能蹲了下来……

尿液收集杯尿到八分满后，徐天小心翼翼端着从卫生间出来，把PH试纸往里一插，他这才发现这个PH试纸和他平时医院体验时用的那种不太一样，这个PH试纸主要检测尿液里毒品残留的，上面罗列了三种常见的毒品名称，来检测是否呈阳性。

这一点他丝毫担心，这辈子他与赌毒不共戴天……

前置工作完成后，徐天被黄带进了一间空闲的“羁押室”，路过其他“羁押室”时，他观察到关着的五六个人，年纪都不大，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

黄毛协警从门把手的位置上扭了一下，钢化玻璃门便被重重的锁上了，那关门的厚重感，没来由的让他想起了59改坦克装甲车的门来，只是在那扇门里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而在这扇门里他是等待讯问的嫌疑人。

进来时，刀疤协警还给徐天戴上了一只类似于手表的东西，它没有显示屏，上面还有防盗扣设计，必须要用到专门的工具才能打开，是警所用来检测嫌疑人身体指标的，一旦脉搏异常方便及时把嫌疑人送医。

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死在警所里，犯人死在监狱都是大事，更何况没有经过审判的嫌疑人死在警所呢？这种事情是要捅破天的！

研究完手上的检测仪器，徐天开始打量这间不足两平米的“羁押室”，它宽不足一米，手臂根本无法朝两侧伸展，更别提伸直了，它的长度约莫一米六七，里面有个固定在地面的不锈钢凳子，材质硬邦邦的毫无舒适度可言。

他坐下后立马发现了这个不锈钢板凳的鸡贼之处，这个凳子要比“羁押室”略窄，四面都不连接墙面，离两侧各有大概五公分的距离，距离后侧大概十来公分，这简直是反人体工程学的设计，让人可以坐，但是坐着十分不舒服，时间一久，那让人叫一个腰酸背疼，无论换什么姿势坐在上面，都极度不舒服。

徐天之所以给‘羁押室’打引号，是因为警所给起的学名是等待室，可谁家等待是让人在一间不足2平米并且禁止自由出入呢，尤其连上厕所都要提前半小时打报告。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么叫也没啥毛病，因为这个等待是等待审讯的等待!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了，徐天索性耐下心来，坐在不锈钢板凳上，他抬头望向天花板，不出意外，他所在的这间8号等待室正上方也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其他等待室应该也都大同小异，如果算上走廊天花板的，厕所的，这一间七八十平米的羁押大厅足足有二十七个摄像头。

别问徐天为什么这么清楚，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他足足数了五遍，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除了等待就是等待。

为什么是大概，因为这个羁押大厅他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计时单位，钟表，电子表，日历表统统都没有，在这里时间是模糊的，让人感觉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可现实时间可能才过去几十分钟。

羁押大厅能知道时间的工具只有值班协警个人的手表或者手机，以及羁押室两台办公电脑屏幕的右下角。

而这些徐天他们这些被羁押人员是看不到的，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朝着面相好说话一些的小胖协警小心翼翼的问起了时间。

“你好，能麻烦问一下，现在大概几点了吗？”

小胖协警看了眼电脑右下角。

“14点20分。”

徐天清楚的记得徐警察带走的时间是中午11点左右，也就是说这感觉像是过了大半天的煎熬，其实才刚刚度过3个多小时而已。

自由这东西，在外面的时候从来没觉得有多珍贵，可才失去短短3个小时，就让人感觉度日如年般难熬。

徐天比不得这些小年轻，这些年生意往来，难免花天酒地，泌尿系统早早的就亮起了黄灯，以前迎风尿三丈，如今顺风湿一鞋。

尿频、尿急、尿不尽这些症状徐天一个没拉下，膀胱被前列腺挤压，储尿能力早就大大下降，徐天的尿意来的很突然，他朝外面喊道：

“你好，麻烦一下，我想上个厕所！”

此时值班的协警是黄毛和刀疤，正式警察是不会干这种累活的，刀疤协警抬头看了徐天一眼，继续低头刷短视频，充耳不闻，徐天憋了几分钟又连续喊道：

“麻烦一下，我要上厕所！”

“你好，我要上厕所！！”

“我要上厕所！！！！”

刀疤协警还是不为所动，黄毛协警似是受不了徐天的叫喊，屁股不情愿的从凳子上离开，满脸不乐意的打开了等待室的门，徐天赶紧冲进厕所释放膀胱内存，他这三十多年来何曾想到有一天连自由去厕所的权利都变成了奢侈。

释放完内存，徐天又要了一杯水喝，这次黄毛协警答应的很直接，估摸是想着反正都起了身，顺手的事情，徐天看出来了，黄毛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是纯粹懒得动弹，反而那刀疤协警和他有仇似的。

这一杯水搁在平时喝了也就喝了，谁曾想到马上却给徐天带来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