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比刘健小十六岁，也已年过半百，他和刘健一同请求诛杀刘瑾、曹正淳未果，随后也告老还乡。

“陛下，臣也有密信……”

“陛下，臣也有……”

这房间里，除了杨天和诸葛正我，还有五位文臣，十位勋贵。

如今大明朝廷，文武百官中，除了这五位文臣，不是属于宦官党就是属于文官集团。

如果说宦官是缠绕帝国的毒蛇，那么从建国之初就被太祖压制的文官集团，现在就像是帝国身上的跗骨之蛆，密密麻麻遍布帝国全身，盘根错节，即便是太祖重生，也未必能应对如此庞大的文官集团。

除去毒蛇很简单，打死它，然后清除其毒素即可。

但跗骨之蛆，密密麻麻，盘根错节，绝非像对付毒蛇那样打死就行，因为只要帝国存在，跗骨之蛆就不会消失。

而太祖正是利用勋贵来制衡文官集团的，但如果武官权力过大，就会形成唐代末期藩镇割据的局面；若文官势力过大，则会形成宋代乃至明末的局面。

明朝中期以前，文武力量相对均衡，但土木堡之变后，原本还能与文官、宦官鼎足而立的武将勋贵集团遭受重创，以英国公张辅为首的众多武将勋贵战死，从此文官势力彻底压倒勋贵，可以说自土木堡之变后，朝中武将勋贵集团几乎失去了发言权，甚至出现了三品武将向七品文官行礼的荒谬景象。

杨天铲除宦官，必然会引起文官集团的警觉，一旦杨天掌权，必定会触及文官集团的利益，这时，还需要勋贵的崛起以制衡。

然而，杨天很清楚，勋贵集团与文官集团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寄生于帝国身上的毒瘤，但为了确保大明的稳定，这些勋贵不得不被利用。

“陛下，老臣立下军令状，以老臣项上人头担保，您行动那天，老臣保证，一定确保京城稳定，不生乱子！”张懋坚定有力地保证道。

啪！

杨天重重一拍桌子：“好！有张国公的保证，朕就放心了！”

勋贵集团虽然衰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京城中的勋贵集团以英国公张懋为首，第一代英国公张辅在土木堡战死，而张懋是张辅的次子，九岁承袭父亲的公爵，曾在宪宗观赏骑射于西苑时，三箭连中，皇帝赏赐金带，并命他掌管中军都督府事务，历任京营、五军都督府等职。

如今已过花甲之年的他，掌控京营、五军都督府近四十年，将京营、五军都督府打理得滴水不漏，虽然在朝堂上不显山露水，但不论是文官集团还是宦官集团，都不敢小觑他半分。

同样，金吾卫指挥使、府军指挥使、羽林军指挥使这三个不偏不倚的职位都由勋贵集团的人担任，禁军二十六卫中，虽然指挥使不一定属于勋贵集团，但中下级军官中有很多属于勋贵集团。

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勋贵集团，表面上被文官集团紧紧压制，宦官集团也能在其头上作威作福，但在暗地里的势力却不可小觑。

夜深了，商讨已久的众人纷纷散去，房间中只剩下杨天和诸葛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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