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第二天，正在华明宫中批复着这些日子奏折的季治看着多出来不少对于太子季越的弹劾之奏折，脸上也有些不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在弹劾、上奏的人中，甚至有不少还曾经是季越手下太子党的成员。

往些日子，别说弹劾季越了，甚至若是别人哪怕说季越一句坏话，他们都要群起而攻之。

哪像今天，他们竟然自己就上奏弹劾季越。

这也让季治有些疑惑，难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

就在季治准备命人去探查一番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李大的声音，是丞相章兆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吧！”

季治平时各种事情很多，也难得去关注朝堂上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正好章兆过来了，可以询问他一番，问问他到底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太子党的那些官员会一起弹劾太子殿下？

“陛下，老臣请求告老还乡！”

望着章兆走进来之后，季治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看到章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对着上方的季治大声的开口说到，声音中隐隐约约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你又咋了？”

季治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几日还好好的，甚至还与自己商讨一些主要的政事，怎么今日好好的突然就要告老还乡呢？

“陛下，老臣年老体弱......”

章兆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一副此乃我之所愿。

年老体弱？？？

你前些日子不刚娶了一个二八芳龄的小妾吗？

如果这也算年老体弱的话，那朝堂之中大半的官员都要去告老还乡了。

“不许！”

季治揉了揉自己的眉角，脸上有些无奈的开口拒绝道。

章兆作为当朝丞相，可以说是季治的左膀右臂，若是他突然的告老还乡的话，那大夏定然要陷入混乱。

要告老还乡？

想都别想，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丞相的位子上！

他一个皇帝陛下想休息都做不到，你个丞相想偷懒？

听到季治的回答之后，章兆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头看着季治。

“说吧，到底咋了？”

望着章兆那一脸坚决的眼神，季治摇了摇头，朝着他询问道。

以章兆的年纪、精力，告老还乡只不过是借口罢了，总归是有些原因的。

“陛下，老臣还是你最信任的属下吗？”

章兆开口朝着季治问道，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怀疑。

望着章兆的眼神，季治忍不住身子一抖。

“陛下，我还是不是你最宠爱的女人？”

这眼神，这语调，怎么那么像宫中那些妃嫔争宠时候的样子。

那个小眼神里面，满是‘醋意’。

若不是知道章兆并不好男色，家中三妻六妾的，最近还人老心不老的刚纳了一门小妾的话，季治都要怀疑章兆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啥的。

“那当然了！”

季治与章兆以相识数十年了，一路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

若是没有章兆帮助的话，当初诸皇子夺嫡的时候，季治也不会从一闲王一路走上大位。

而在季治登上大位之后，章兆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大夏丞相之位，两人相互扶持的将大夏一点点的建设成现在这般繁盛的样子。

如果说彼此不信任的话，季治也不会放章兆在丞相之位坐了十来年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陛下为什么要瞒着我？”

章兆的老脸之上皱纹微微皱起，眼里面有些委屈。

瞒着他？

我做什么了？

季治一脸疑惑，他最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瞒着他。

难道说？

我去春风阁被他知道了？

季治心里一抖，还以为是自己偷偷前往春风阁的事情被发现了。

“这不是怕丞相担忧吗？”

季治打了个哈哈，毕竟当朝皇帝前往春风阁这样的行为可不好听，若是被那些御史知道的话，怕是又要上几封奏折啥的。

“担忧？”

“陛下不与我说才更让我担忧......”

听到季治的话后，章兆脸上带着一丝不满。

季治以太子去试探那些世家，在章兆看来，绝不是明智之举。

先不说太子年幼，哪里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再说了太子正是养名望的时候，这个时候让季越去打击那些世家，这不是推季越入火坑嘛。

“陛下，你就不该让太子去做这种事情，哪怕是老臣去做也无所谓......”

想到这，章兆就忍不住埋怨的说道。

“太子？”

“这事跟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太子也干了？”

季治是越听越迷糊，他不过就是去了一趟春风阁，见见外面的‘野花’罢了，怎么就扯到太子身上了。

难道太子也去了？

“若不是陛下你指示，太子怎会做出这番举动......”

“陛下，你真的是将殿下放到火堆上烤了！”

说到这里，章兆望着季治，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若是说季治不喜爱季越的话，从季治这些年的举动来说，稳定季越的太子之位，聘请名师、大儒教导季越，不太像不喜爱的样子。

但若是说季治认定了季越的太子、储君之位的话，那么季治根本就不应该让季越去做这件事情。

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去做这件事情，唯有季越不该去做。

“太子到底做了啥？”

季治越听越懵，完全不知道章兆在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在考绩中取消了世家所有的殿试名额，要求所有世家子弟与其他寒门士子一起参加科考，唯有通过科考之人才能够参加殿试......”

“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天下世家都支持太子，你这样做岂不是将太子推向世家的对立面......”

“如果陛下真准备开始对世家动手的话，不如就让老臣去，老臣年纪大了，也不在乎什么了......”

章兆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这件事情哪怕是让他去做，也不该让季越去做这件事情的。

“啊！！！”

季治听完章兆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做的好啊！

“不是陛下你指示的？”

望着季治那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章兆有些疑惑。

难道不是季治指示的？

是太子殿下自己的想法？

“当然是朕啦！”

季治装作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将这个锅接了过来。

就像章兆之前所说的一样，这件事情他能做，章兆能做，但是季越不能做。

哪怕这件事情是季越自己做主决定的，但是季治也要将这个锅给接过来。